尹哲这次不敢在顶嘴,小声地道:“我记住了。”
尹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们的,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揣测罢了!”
夏雪目光一闪,喜道:“你的意思是叶浅毅娶井藤雅子另有隐情?”
尹冶点点头,道:“我是这么猜的,当初念恩被叶永康无端陷害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就是不喜欢念恩也不该要了她的命,甚至不小心把自己儿子的命也赔上了,我想不止我想不通,连叶浅毅也想不通。”
尹哲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浅毅一开始就知道念恩是被叶永康陷害的?”
尹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看他前两个月夜夜在后面的那片的林子里徘徊,痴痴地望着念恩的窗子发呆,我想他既不愿意相信念恩会出卖他,却也是有怀疑的!”
尹哲惊道:“他前两个月夜夜都在我家附近徘徊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止尹哲,夏雪也上一脸惊异,尹冶微微笑道:“他明着不肯见念恩,不肯听我们的解释,暗地里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尹哲刚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可转念一想,他父亲神通广大,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尹冶继续道:“直到半个月前,他突然不来了,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后来他的婚讯被杂志公布,念恩冒着雨去他家门口等他,他却可以狠下心理都不理,还故意和未婚妻有说有笑的想要气走念恩,这时我大概就明白七八分了。”
“你明白了什么?”夏雪也是一头雾水。
尹冶耐着性子解释道:“先是尹氏在投标中处处略胜永毅一筹,再到敬业的死,浅毅身边的窃听器,这一切从表面上来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我指使念恩做的!”
尹哲还是不明白,楞楞地问:“所以呢?”
“但如果浅毅硬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念恩做的,会得出什么结论?”
尹冶看向尹哲,尹哲喃喃地重复道:“能得出什么结论?”
尹冶气结,没好气地道:“遇到事情你最好多动动脑子,实在想不出来就试着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尹冶自知大限将至,恨不能将所有的商场应对之道,一股脑的全塞进这个笨儿子脑子里。
尹哲想了半天也不得不出结论,只得搔着脑袋,对着父亲傻笑,尹冶身旁的夏雪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叹气道:“你和念恩都是一个父亲,真想不出,你们兄妹的智商怎么会差那么多,既然浅毅不相信是念恩做的,自然怀疑是他身边的人蓄意搞鬼,故意布了这么个局,却不想把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赔了上去。”
尹哲想了下,终于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浅毅知道是叶永康诬陷念恩的?”
尹冶摇头:“他不知道,他只是猜测,却也不愿意相信,一来叶永康是他至亲的人,二十多年来对叶家忠心耿耿,在叶家极受尊崇,二来,叶永康即使不喜欢我不喜欢念恩,但也没必要这么狠,定要置念恩于死地不可。所以,他连怀疑叶永康的理由都没有。”
夏雪想起了什么,欣喜地道:“可沉浸在爱情里的人是盲目的,他宁愿相信是叶永康所为,也不愿意相信是念恩?”
尹冶再次摇头:“不,是叶永康自己给了浅毅怀疑他的理由。”
“什么?”
尹冶笑道:“这个井藤雅子表面上是叶永康为了断浅毅对念恩的念头,以养父的威严硬塞给浅毅的,可实际上呢?恐怕他和这个雅子的关系不简单!”
尹哲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尹冶从无奈到好笑:“你有时间能不能多思考,少问几个为什么?”
尹哲多次被父亲数落蠢,心里不甘,撇撇嘴,满脸的不服气,一旁的夏雪也被他的神情逗乐了,忍不住抿嘴笑道:“真是个蠢孩子,你没听说那个雅子只是井藤家的养女,叶永康年少的时候在日本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可惹了不少风流债!”
“所以,爸爸的意思是那个雅子是叶永康的女儿?”
尹冶道:“那也不一定,不过我已派人去查雅子的身份,我想叶浅毅私底下应该也派人去查了!一旦证实叶永康和井藤雅子确有关系,不管是不是父女,那叶永康陷害念恩的事就说的过去了,毕竟念恩的存在,严重妨碍到他的野心。”
夏雪脸色泛白,一脸迷茫:“永康这么多年都对永毅尽心尽力,如果他要谋夺叶家的产业,应该在浅毅小时侯动手呀,那时,他是浅毅名正言顺的监护人,叶叔叔钦定的遗嘱执行人。”
“可遗嘱执行人不止他一个,于广威也是,于广威心思浮躁,是个极大的野心家,我原先一直不懂,为何叶老太爷会在临终前让他和叶永康一起代为掌管永毅,现在想来,叶老太爷是早就看透了叶永康的野心,只是当时叶芷心疯了,叶浅毅还小,在虎狼环饲的情况下,他下了一着绝妙的好棋,他用于广威,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人,来牵制叶永康,一旦叶永康有什么妄动,于广威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然后堂而皇之的撤去叶永康遗嘱执行人的资格,一个人独掌董事会,同样的,于广威也受制于叶永康,在权限上他比叶永康低了一级,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虎相争,叶浅毅却在无意间坐收了渔人之利,他外公传给他的产业可以说是毫无损缺的回到了他手上。恐怕最令叶永康头疼的还是叶浅毅的才干和洞悉能力,为此,叶永康更不敢轻举妄动!”
夏雪问:“浅毅也知道这些吗?”
尹冶“原先不知道,但现在应该猜到了!”
尹哲嘲笑道:“他蠢啊,明知道那个女的是为了夺他的财产才嫁给他的,他还敢娶她?”
尹冶恼道:“这就是你该向他学习的地方,遇事多思考,多分析一下利害关系,切不可意气用事,当断时则断,当舍时则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