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的曾子泓发现了掉落一地的苹果,而且苏芸根本没有逃跑,反而正坐在铁椅子上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面含的竟是怜悯和气愤。
曾子泓捡起苹果走上前,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太多的话堵着喉咙里了,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坐吧!”苏芸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自顾自的开口道:“曾子泓你还真是一个不幸的人,因为你被我看上了,我告诉你,我有病。”
曾子泓眉头紧皱,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在苏芸旁边坐下来,“今天的事我劝你忘记,毁我可以,但你要是敢动我弟......”
“你弟弟太乖了,我也舍不得。”苏芸低着头,垂下来的刘海几乎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低沉的声音飘进曾子泓的耳朵里,“不过你倒是真敢,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我之前还只是猜测!”
“你已经毁了我。”
“那又怎么样?你到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做我的男朋友。”
“苏芸你到底想要干嘛?”曾子泓侧过身子,双手擒住苏芸的肩膀,迫使她的视线与自己相对。
苏芸无视从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可悲的男人,看着他,自己心里竟有了一丝高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卑劣的人。
“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苏芸打掉曾子泓的手,一边揉着发青的肩膀一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在苏芸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病,比如她看上的布娃娃,费尽心思也要得到,就算得不到也要将它毁灭,不得不说苏芸具有强大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出了医院门,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苏芸半眯着眼,抬手放在脑门上嘀咕道:“但曾子繁他具有绝对的知情权。”
......
曾子泓不知道,在他出病房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曾子繁突然睁开眼睛。
曾子繁没有坐起身,反而瞪圆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良久,一滴眼泪流出眼眶,一路流到雪白的枕巾上。
在他住院的那一刻,医生就已经告诉他了,说他估计活不到18岁生日那天了。尽管曾子繁平时情绪波动不会很大,但长期的学习劳累以及心事还是会重重加快了心脏的衰竭。
曾子繁心想:如果任由自己放纵下去的话,最后受伤的人还会是哥哥吧。
夫妻俩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是在临近晚上吃饭的时候,一打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听完主治医生的话,夫妻两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两眼突然失去了光泽,双手也垂落,手机彭的一声掉在桌子上面,嘴里喃喃自语,却说不出一个字。
曾子泓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也惊呆了,整个人坐在位子上两眼发愣,明明下午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说快没了就没了呢?
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到医院的时候,曾子繁脸上被盖上了白布,医生走上前将手里的信交到曾子泓手中便离开了。
哥哥,千万不要难过哦,我本来就活不过18的,好像后天就是我们的生日了,哥哥可以一个人吃一整个蛋糕了,真狡猾。哥哥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替我尽孝,我不想再成为累赘了。
爸爸妈妈不要哭,我会再天上好好看着你们的,保护你们,终于!你们可以不用再那么累了。是我不孝,一直让爸妈操心,不小心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心脏又开始发痛,眼睛有点酸,有点困了,爸妈我想先睡了,我会记得喊哥哥起床的,不会让他上课迟到的。
最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