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木老还只是龙泉谷中一颗树,尚且凝聚人形一年。山下村落一位姑娘经常哭哭啼啼跑来坐在树下,诉说心伤。他见她悲凉可怜惹人心疼,心起念想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入梦诉说情意。两人来往三月有余,之后姑娘被逼远嫁他乡。
他终是受不了相思之苦,半夜变化人形去寻那姑娘,结果被一巫师发现,姑娘为救他而死。从此他在这龙泉谷不成仙不升道,只为等她轮回转世再见一面。
花婆婆生在龙泉谷一处百花园中,和木老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同时凝聚人形。花婆婆性子活泼爱疯闹,不得木老喜欢。可偏偏花婆婆就只看上木老。任由时光飞逝,随他而行。
万年间,一起舍弃成仙的机会,再一起慢慢变老,终而化作尘埃。爱情可能就是他们的样子。
“好久未见着花婆婆,她可还好?”我把天香醉递给木老。天香醉是花婆婆最爱喝的酒。木老隔三差五会来打包一份。
“那老婆子甚好,多谢您惦记,她明个会给您采些新鲜的花蕊送来。”木老面容慈祥,神情温暖。他接过酒壶,朝我点头微笑,转身离开。
我是看着他和花婆婆长大的,包括这九莲山所有的妖怪。还有山下的村民,从祖辈开始便是。
当初我从这山中醒来,映入眼前的是一处古潭,深不见底,周围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群山环绕。
我已一副四五岁孩童的模样,身着未缕,躺在古潭边上。此外再无其他任何记忆。
我在这山中晃荡不知多少时日,见九峰交错突兀而起,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便取名九莲山,中间有一处山谷,谷中的古潭灵气充盈,而其他地方再普通不过。我便挥手用古潭水浇灌整个九莲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让整个九莲山开始有了灵气,万物也慢慢有了灵识,开始凝聚人形,成精成妖再成仙。
最先成精的是谷中一条蛇,继而修炼五千五百年化身成龙,渡劫失败,要我一同毁灭。
他不知九莲山万物生长毁灭皆有我控,一万五千五百年的感情,亦师亦友,终,心不善毁入我手,此后便落名龙泉谷纪念他。
龙泉谷之中的古潭无鱼无虾无生物,潭底之下有一处洞口,入里又是一方净土。
我酿酒的水就取之这古潭下的青莲花池,灵气更为纯净。一月取上一壶,够使用半年。
这古潭底除了我,谁也进不去。早先有想一飞冲天的精怪,偷偷着背我,下入潭底,结果都被潭底的结界所伤。结界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为何只有我进得别人进不得,我也不清楚。但这潭底可不像他们所想只有那青莲花池而已。
后来九莲山开始有了烟火,居民变多,山下的猎人上山打猎动物,采摘食物药材。食用有灵气食物的凡人,有的爆体而亡堕入地狱,有的飞仙成道。九莲山便成了众口不一的鬼山或者仙山。留下来居民开始信奉山神,不再上山猎取,久而久之人烟稀少。
直到前几年这里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作为土著居民的我,决定下着人世间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