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7点半，刘若思敲了敲眼科主任办公室的门，
“宋老师，我已经把病例整理好，按照您的要求发过去了”
宋付力正写着东西，抬起头，小刘啊，我正好要找你，等会儿陈教授要来咱们这，讨论一下吴忧的病历，你也旁听一下吧。
“你们聊的太高端了，我怕听不懂。”刘若思心想：你们约的晚上9点见，我还追剧呢，女主刚把渣男甩了，千万别复合啊。
宋付力摘下老花眼睛，站起身来说：
“你知道在这几个学生里，我为什么最看重你？”
“聪明，伶俐，有理想，有责任心……”刘若思越说越心虚，彷佛在说自己的缺点。
这时，宋付力已经走到门口关上办公室门。
“你坐。”
“我不坐。”刘若思瑟瑟发抖，咬着嘴唇说。
心里活动很复杂：老师这是要向我出手了吗，先是让我晚回家，然后又把门锁上了。他平常道貌安然，难道是一个欺骗无知少女的大魔头？我现在是冲出门逃跑，还是躺在地上就范？
宋付力没察觉到刘若思的思想斗争，又走回了座位，自顾自的给茶杯续上了水。
“我认识你父亲”
“我爸？”
“20年前，我和你父亲还有陈教授是战友，我们一起在虎课题组共事了很长时间。”
“虎？”
“嗯，老称呼啦，这是建国初期，国家组织的秘密科研小组，过去不喜欢外国的ABCD，按重要性以十二生肖取名，老虎在十二生肖中排老三，我们的担子不轻啊。
刘爱民，，嗯，你父亲是我们的组长，他带领我们开展了一项研究。虎组启动后没多久，我们就被派到了仙游市的一个秘密实验室。”
“我的老家？”
宋付力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笑了笑，“你爸结婚后，我们经常会聚一聚，当时特殊原因不能走远，所以你家是我们的根据地之一。现在想一想你妈做的的白菜粉条炖猪肉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
“老师，您早说啊，您当时见到了我了没，我妈现在身体倍儿好，您随时可以去我家去吃。”刘若思笑笑心想，我妈当时可是个冷美人，让您留恋的不止是猪肉吧。
宋付力摆了摆手，“你当时这么大点，成天要看电视哭鼻子，老刘也管不了你。嗯，刚才说哪了？”
“猪肉炖粉条”
“对，，不是。你这丫头。是你父亲7年前的失踪案。”
刘若思眼神顿时严肃起来。
7年前，她正在全身心地准备高考，爸爸当时正出差，当时她妈妈也有些不对劲，不过刘若思觉得，自己弟弟3岁正闹的时候，妈妈烦心的是他吧，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高考最后一门，刘若思考的不错，满面春风地走出校门，看见了妈妈，挥手的时候还疑惑着弟弟怎么没跟来，妈妈一把抱住她抽噎起来。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失踪1个多月了。那一瞬间刘若思感到家里的天塌下来了。
刘若思只知道爸爸是个科学家。工作单位的门口有武警站岗，却不知道他具体干什么。
很快，爸爸的追悼会悄悄举行了，
殡仪馆当天没有别的人，全天戒严。所有人员包括家属都要求在衣领戴上特殊的荧光标志。告别会进行到一半，10辆黑色红旗组成的车队来到现场。
领头的人个子不高，在爸爸照片前默默鞠躬后，和妈妈握手说了两句，匆匆走了。
之后，刘若思顺利考上了首医大，毕业后被分配到市中心医院。
“我爸已经去世了”想起过去，刘若思的表情有些黯淡。
“因事故失踪两年，法律会自动判定为死亡。”
“可我连在他在什么事故中失踪都不知道，他们都不告诉我！”
“这是国家机密。”
“狗屁机密，他是我爸！”想起以往，刘若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我说我能告诉你，你父亲有可能还活着，或者当时的事情。你能…”宋付力犹豫了下，好像没下定决心。
“我能!”刘若思有些震惊。同时又控制不住自己想了一下，地上真有点凉。
“签了这个再说”宋付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印入眼帘的是保密文件几个大字。底下是秘密麻麻的小字，分为几十个小项。比卖房合同还复杂。刘若思无从下笔。
“大概意思，关于接下来我告诉你的整个事件要严格保密。其次，你要加入一个科研小组。这个小组目前我负责，也就是你父亲曾经领导的虎组。
“可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刘若思有些蒙。
“你再想想，如果同意，在这签名，这按手印就行。”宋付力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首都第一医院北门，
一个中年男子从出租车下来，用手机支付了费用。
“陈教授？”刘若思赶紧迎上前去。
“啊，你是宋付力的助理？”
“我是他的学生，叫刘若思”想到眼前的男人曾经是爸爸的战友，心里不禁有一丝亲切感。
“噢，带我去见他吧”
走到路灯下时，陈裕铭冷不丁看了一眼刘若思的脸，白里透着红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头发里藏不住的俏皮扇风耳，这不就是。。。有些发呆。
“陈教授，走这里”刘若思还纳闷他怎么不走了。
“小刘，你在这干几年了？”没走出几步，陈裕铭一改先前的冷淡，跟她唠了起来。
。。。。
走进主楼的时候，他俩已经打成了一片。
“一到医院闻到这股子消毒水味时，我就想起了一个冷笑话。”陈感叹到。
“您说，我最喜欢听笑话，尤其是冷笑话。”刘若思不但爱听还爱给别人讲。
陈换了个腔调，说道：
“医院里肛肠主任握着眼科主任的手喊：领导。
眼科主任说：我是什么领导，我又不管你科室。
肛肠主任说：**也是眼，当然归你管啊！”
这入夏都十几天了，听到这个刘若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偷偷瞧了陈裕铭一眼，也不甘示弱，接着这个笑话继续编道：
“有一天，皮肤科主任见着眼科主任上前主动握手：领导好，
眼科主任纳闷呢，我怎么也是你的领导？
因为鸡眼儿也归你管啊”刘若思没心没肺压着嗓子说了出来。
“看来这几年老宋在这里混的不错啊”陈裕铭哈哈大笑。
刘若思这才意识到不好，自己老师就是眼科主任，说着说着把他带进去了，于是努力板起来脸来，但实在又想笑。只好不说话。
“陈教授，这里就是了。”
“以后不用叫教授了，叫哥，不对，叫叔。陈叔，以后万一老宋不管你了，我罩着你”
“陈叔，”刘若思捂着嘴笑着推开屋门。
“哟，你们还真是自来熟啊。”宋付力站起身来疑惑着看着他俩。
陈裕铭赶紧走上前，紧紧握住宋付力的手：“领导，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旁边的刘若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付力抽出了手，看了眼刘若思又看了眼满是嘲笑意味的陈裕铭说：
“唉，你还是那个样，老没正经的。”
“说正经的吧”，陈裕铭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打印好的脑部扫描图扔在桌上，“他人呢？”
“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巴巴从俄罗斯跑回来”
“他后天约了来复查。”
“你有吴忧的详细资料吗?给我一份，包括他家庭的。”
宋付力对刘若思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准备。
等刘若思出了屋，陈裕铭才说“你怎么找到她的？”
“谁？
陈不耐烦的指了指门口。
“若思啊，唉，因缘巧合，我也是想帮帮老战友。”
“帮个屁！你脑子里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班长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不要让他的家人再牵连进去了！”
“不要再提那些私人恩怨了好不好！”宋付力也喊了一句。“还记得咱们的梦想吗，咱们现在一直被压制，难道你不想让我们国家第一个站出来，走出第一步，让全世界震惊！让人类不再做井底之蛙，看清我们所在的世界？”
“你想重启虎？”陈裕铭的口气软了下来。
“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我们还有未来，他们年轻人还有未来。”
“我只考虑当下，不要让刘若思加进来，引路人是外界刺激造成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具有遗传性，而且我们都知道这里面的危险。”
“已经晚了。。”宋付力手指关节反复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新一期引路人计划两年前就已经启动。刘若思的匹配度很高……”
“你…，难道这个吴忧只是你的后备方案，，老狐狸。”
“不，你才是我的后备方案，”宋付力顿了顿又说，“我把吴忧让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