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连陈公公也看不下去了,只见他带着怒气尖声喊道:“殿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过来拜见!”
随着话落,这些侍卫亲军却仍只是慢慢悠悠踱步到赵岑面前,单膝跪下有气无力地喊了声:
“太子殿下!”
赵岑见此也不训斥他们,而是淡淡道:“你们且先排好队伍候着。”
随着话落,这些侍卫便又懒洋洋地过去站着。
他们真是久未操练了,得知小太子要检阅,也只是当小太子闹着玩儿。
赵岑虽是大宋太子,奈何岁太小只有八岁之龄,虽说最近表现优异,可在朝中一干文臣武将眼中就是一小毛孩,更遑论什么威望和威严。
又等了数十分钟,校场才聚集数千人,而汤凡、苏扬两位统领,也终于姗姗而来。
见到他们两个到来,这些侍卫亲军的表神情才终于严肃些,但也仍没显得多精神。
而这两人,竟好似视若无睹似的,径直走到赵岑面前行礼道:“末将汤凡、苏扬拜见殿下!”
赵岑闻声也不叫他们两起来,淡淡地问道:“汤大人、苏大人,本宫怎么看将士们好像没什么精神?”
苏扬闻言将目光投向汤凡,汤凡见此忙回禀道:“禀殿下,侍卫们日夜守护禁宫,无暇休息,还请殿下见谅。”
赵岑闻言轻笑道:“我大宋朝都岌岌可危了,将士们终日不行操练,禁宫看护得再好又有何用?”
他这话说出来,苏扬和汤凡都是脸色大变,他们自然听得出来太子这是在责怪他们治军无方。
赵岑也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紧接着问道:“现在神武左军共有多少军士?”
苏扬答道:“侍卫步军六千三百有余,侍卫马军八百有余。”
“哦?本宫怎未瞧见马军所在?”
“禀殿下,马军在马军校场等待殿下检阅!”
“好!”
赵岑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杨大人便开始操练,让朕瞧瞧咱们大宋官家亲军的威风!”
“是!”汤凡闻言拱手起身。
不得不说他确实生有副好皮囊,此时身披甲胄,剑眉星目,当得威风凛凛这个词。
只见他猛地将佩刀从腰间拔将出来,高喝道:“列阵操练!”
随着话落,在场的侍卫步军徐徐散开,开始操练起来。只是动作杂乱,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乌烟瘴气。
有些侍卫动作懒洋洋的,更像是大姑娘绣花。
比之前的神武副军都不如,这让赵岑皱眉,同时也深深地不解起来。
苏扬见到赵岑的表情,面上也不禁露出些愧疚之色。
赵岑瞧着,心里只是轻笑,“这是某人给本宫来个下马威,这是想要本宫知难而退,不想交人啊……”
见到侍卫这么懒散,汤凡都不训斥两句,也不说什么激励的话,不是默认他们如此是什么?
如果赵岑还看不来有问题,也枉他两世为人了!
这是赤裸裸地欺负自己年幼无知,赵岑冷笑着,也不说什么,就在军旗下静静地看着他们操练。
大约半个时辰后军士操练完毕,他才慢悠悠在军阵前踱步,嘴里说道:
“本宫以为皇上的亲军都是我大宋将士中的精锐,是以一当百的豪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虽然本宫不通武艺,但也看得出来你们的招式空有形而无力,纯粹是在耍给本宫看。以前在汴京城中,汤大人就是这般操练你们的?”
随着话落,汤凡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然而赵岑却不管他,接着说道:“本宫看你们操练,还不如去看耍猴!就凭你们还护卫大宋官家,怪不得我大宋一退再退!”
他这话着实难听,哪怕是他是当今太子!
这些话落入这军士的耳中,使得许多军士露出愤愤不平之色来。
赵岑见此,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这些侍卫们面上扫过,心里却是暗暗有数。
那些个到现在仍旧无动于衷的,大概都是些老兵油子老油条,而那些不服气的,应当还有几分血性。
赵岑从来就没想过,要接掌侍卫亲军所有人,因为有些要了还不如不要。更何况,总不能真让汤凡这个主管侍卫步兵都统彻底做个光杆司令。
即使自己愿意,皇上那边也绝不会纵容自己这么做。
“怎么?好像有人不服气?”
赵岑在阵前走了两个来回,嘴角带着冷笑,看似严肃,却有着年龄不符的滑稽。
“既然不服气,那就给本宫看看你们的真本事。”
他不怕这些侍卫生气,就怕他们连生气都不会。没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是合格的战士。
“你们都是我大宋军中的精锐,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能够在我大宋飘摇之际,追随官家到此的英雄男儿,本宫也相信你们绝对都是忠贞之士。但是,我大宋被金贼逼迫至此,本宫和官家需要的不仅仅是你们的忠心,更需要的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你们,可是我大宋的勇士?”
话到末尾,赵岑的声音猛地拔高,激昂了起来。
有侍卫听到这番话后,眼中逐渐绽放光采,呼喊道:“是!是!是……”
然而虽有侍卫回应,但也是有气无力,全然没将太子赵岑的话当作一回事。
赵岑细细将这些老兵油子记在心里,待得侍卫们呼喊声停后,却是摇头道:
“不,你们不是。勇士不是光用嘴喊出来的,你们刚刚的表现,本宫只看到一群绣花的姑娘莺莺燕燕,而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大宋勇士该有的铁血风采!”
说着,赵岑偏头看向跟在旁边的贴身侍女,柔声问道:“曦儿,可有信心和这些侍卫过上几招?”
曦儿性子看似柔和,但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她知晓赵岑自有打算,就当即点头道:“好!”
赵岑闻言露出一丝笑容来,而后重新看向前面的侍卫亲军们,大声道:“本宫知道,刚刚本宫这般说你们,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呵,不服气可以,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本宫的侍女过过招,能胜眼前这豆蔻侍女者,本宫向官家举荐,升他的官!”
随着话落,神武军们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娇滴滴的曦儿身上,纷纷想起一首诗句: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曦儿全名上官曦儿,是大宋官家精心给赵岑挑选的贴身侍女之一,看似年幼,然而一身武艺却是不凡。
一众军士,看着眼豆蔻少女,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个个脸色难看了起来,霎时整个校场变得落针可闻。
沉寂片刻,有个班直都虞候刚迈动脚步想上前试试,却被汤凡用隐晦的眼神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