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爆弹的高温下,山顶被融化出一个弧形缺口,哪里还找得到冰含的影子。王小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心中却忍不住难过,更别提洛洛和电弧了。
洛洛此时已经趴在了电弧的肩膀上,抽泣着说:“冰含,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虽然你长相奇怪,脾气又不好,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嗯,只是在你发脾气的时候有一点点讨厌而已……”
“谢谢你的讨厌。”冰含冷冷的声音从缺口另一端传来,让三人一喜。原来,她早在光爆弹射下来的时候便警觉的躲开了。在冥想状态下,她对环境的感知比平时要强了许多。
电弧见到冰含,惊喜的欢呼起来。洛洛知道自己说的话全被她听了去,红着脸解释道:“你看,有些玩笑我只有在你死后才敢开。其实,你一点也不讨厌,是一个特别惹人喜爱的雪妖精。”
冰含并不理会洛洛,警觉地说:“赶快离开这里。”说完,又问王小天:“这里有没有下山的小路?”
王小天等TK翻译完毕,忙说:“有。”
“请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说完这句话,冰含再也坚持不住,摇晃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洛洛和电弧伸手去扶,结果被个子高出两人一大截的王小天抢在了前面。他扶住冰含,背起她转向小路下山。几人刚刚离开,警察和消防官兵便冲了上来。
带头的警察是大刘,他和小张正好在附近巡逻,接到局里的出警电话便赶了过来。
大刘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现场。山顶那巨大的弧形缺口边缘平滑,缺口内的石头有融化的痕迹,再结合爆炸时的刺目亮光和巨响……直觉告诉他,造成这破坏的一定是一种不寻常的东西。他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对小张说:“赶快把现场的情况做个汇报,让局里增派人手过来封锁现场。”
“好的。”
在小张汇报的工夫,大刘借助周围树干上的火光,发现了地面上的蓝色脚印和粘液。他打开手电,将现场排查了一遍,发现粘液沿小路往山下延伸。大刘忙对小张说:“你在这里保护现场,我去追查线索,让他们把警犬也带过来。”
……
王小天背着冰含,心中美滋滋的,甚至幻想着英雄救美后美女以身相许的桥段。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女友的感情坚固无比,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其实,早在他们第一次因为现实和金钱争吵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变了。一直维系着两人关系的,不过是对青春的不舍和怀念而已。
小山坐落在市郊的风景公园内,并不是很高,距离停车场大概一公里的距离。王小天背着冰含一路跑过去,再也美不起来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中途他倒是想过换人,可除了他之外好像谁也接不了这个活。洛洛身材实在瘦小;电弧虽然强壮,但身高不足,若是让他背,除非拖着走才行;而TK比洛洛还要矮上一点儿。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停车场,王小天把冰含往烧烤店买菜的面包车里一塞,便瘫坐在地,大口喘起粗气。他见两个外星矮子正用外星语和自己说话,问道:“你俩说啥?”
他们两人同时说话,TK不知道应该先翻译谁的。洛洛等不及,加载了微电脑的翻译功能,用王小天的语言说:“冰含说的对,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刚才那一下你瞧见了吧,就是山顶那一下,我打赌你之前没有见过。那叫光爆弹,不是地球科技……”
“别听他啰嗦,快跑。”电弧受不了废话连篇的洛洛,也重新适配了微电脑,对王小天说道。
王小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发动汽车,载着他们往市区的方向逃去。
几分钟后,大刘追到了停车场。这一路下来,地面上的粘液已经越来越少,可是停车场的某个空车位旁边,粘液却明显多于其它地方。大刘蹲下身子确认了一遍,又抬头望向了停车场上的摄像头。
……
洛洛和电弧争论了一路,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袭击了他们。进了市区后,车窗外变得灯火通明,行人也多了起来,王小天听他们说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俩为什么说我们的语言?”
洛洛伸出手,将手腕上的手环指给王小天看:“这是银河联邦最新科技,非植入型微电脑,比电弧的高级多了。有了这玩意儿,想说哪种语言都可以。”
电弧不服气地说:“我就喜欢植入型的,起码不会丢。”
“这么方便。”王小天又问道:“那我之前说的你们怎么听不懂?”
洛洛回答道:“当然听不懂,微电脑又不会设置成地球上的语言,它用的是银河通用语。我若是想听懂你说的土著话,必须打开翻译系统,然后它再影响我的脑波,让我的母语变成你们的语言。你听懂了么?”
王小天大发感慨:“居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你们岂不是不用学习外语?”
电弧不以为然地说:“方便倒是方便,可这种东西用起来累得很。”
洛洛接过电弧的话头:“是啊,长时间使用的话会让大脑疲倦,所以我们一般不使用它,否则每天都需要睡觉。”
“你们平时不用睡觉吗?”王小天羡慕极了,如果不用睡觉的话可以多做好多事。
洛洛怪笑着告诉王小天:“相信我,你现在也不用。”
“为什么?”王小天惊喜地问道。
洛洛故作神秘地告诉王小天:“不但不用睡觉,你现在也不会生病、衰老,这些没用的基因,我们早就移除了。记得在山上给你打了一针吗?那可以改变你的基因。就当是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了。”
王小天听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个劲儿地感谢洛洛。电弧见状拆台说:“你不用谢他,这东西平常的很,只要是银河联邦公民,都会来一针。”
“喂!”洛洛生气地对电弧说:“我刚刚学会了一句地球谚语,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王小天把车停下说:“下车吧,咱们到了。”
车窗外,是一个破旧的二层小楼,小楼中间挂着的牌匾上刻着“蕙兰烧烤”四个字。蕙兰是王小天母亲的名字,这二层小楼便是他的家兼店铺。小楼一层经营、二层居住,去掉厨房和厕所后,营业面积仅剩三十平米。地方虽小,可生意很是火爆。
王小天见洛洛和电弧不动地方,问道:“怎么不下车?”
“我们不可以被其它地球人看到,再说……”洛洛起身站到座椅上,把手伸出车窗敲了敲车顶:“这是金属的,可以隔绝探测信号。在搞清楚是谁发射了光爆弹之前,我们还是暂时躲在车里安全,等冰含醒了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王小天瞥了眼TK,不解地说:“你们给她打一针不就得了。”
洛洛解释道:“没用的,她身体又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魔力使用过度而已,我们只能等她自己醒过来。”
“魔力,她会魔法吗?”这一天虽然给了王小天太多的意外,他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小点儿声。”洛洛提醒道。
“对不起,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王小天压低声音问道。
洛洛坐回车内,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冰含说:“这可说不准,可能就在下一秒,也可能要几周。”
王小天问道:“那你们就这么干等?”
“当然不是。”电弧说:“我会试着修理TK的通信单元和总部联系。”
“好吧,我先去给你们搞点吃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听到吃的,洛洛馋的直流口水:“我还真是有点儿饿了,你们这颗星球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这些天在飞船上吃的净是合成食品,嘴都淡没味儿了。不过你得先给我们打盆热水,这缓冲液讨厌死了。”
电弧砸了咂嘴,补充道:“还要一整套维修工具和地球上的美酒。”
“没问题。”王小天朝两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一进屋,王小天便被母亲杨蕙兰发现,母亲拽住他的耳朵,骂道:“都九点了,你死哪去了,不知道店里有多忙吗?”
店里常来的食客看到老板娘发火,开起玩笑:“兰嫂,这耳朵揪下来正好给我们下酒。”
杨蕙兰拽住儿子耳朵的手松了松,笑着招呼道:“这玩意儿味不好,吃它不如来两串腰子。”
王小天一仰头,趁机拽出了耳朵,快步跑向后厨说:“妈,我去帮忙了。”
杨蕙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一天净让我操心。”
王小天跑进厨房,父亲王抗美正忙着烤串。他偷偷从保鲜柜里抓出一大把肉串说:“三台客人的。”
王抗美见那把肉串足有一百串,惊讶地问道:“两个小姑娘怎么这么能吃。”
“没准是打包的。”王小天硬着头皮撒起了谎。
父亲将烤好的串递给王小天说:“这也是三台的,快送去。”
王小天一看,这些串比自己刚才拿的那些只多不少,难怪父亲会怀疑。他端起送餐盘,心虚地掩饰说:“现在的女生简直太能吃了。”
将串送过去后,他顺便从前台拿了两瓶二锅头塞进裤袋。再跑到二楼,打了一桶清水,拿了两条毛巾,翻出了一套维修工具。随后,他又跑下楼,将这些东西放到厨房门口。王抗美这时刚好烤完小天偷拿出的串,喊了几声不见儿子答应,便想给客人送去。幸亏王小天及时赶到,才没让父亲撞破自己的小心机。
王小天将毛巾缠在水桶提手上,左手拿上肉串、右手拎起水桶、腋下夹着工具箱、口袋里还揣了两瓶二锅头。他本想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可刚走到门口,便被母亲抓了个正着:“你这什么造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