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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诸事难随愿

也许是年纪更相近的原因,浮王子与蓝漠王子近来似乎玩的蛮好。

蓝漠王子还带浮王子在双方护卫的保护下,去了那湖边的高跷钓鱼,只是鱼只有蓝漠在钓,浮王子倒架起了烤炉吃鱼。

那些鱼是从一些平常的钓鱼者那里买来的,浮王子心中实际本是这样的想法:“能吃你们的鱼是你们这些人的荣幸,还敢要我堂堂梵帝国太子的钱!”

可现场的面上,他的行为却是发挥了一番他土豪的本质,用大价钱全部买下了那些人的鱼,还请护卫们一起吃了。

看着这些护卫吃鱼后对他恭维的样子,浮王子倒是一脸的享受。

这让蓝漠王子倒是有些傻眼,看来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浮王子与自己和哥哥伯雅的性情也都不像,他这会看着比伯雅哥哥还像大人的样子,更是把自己甩出了几条街!

可奇怪的是浮王子除了与他聊一些这儿的风景啥的之外,亦说了一些他在海上的所见之事。

对于至今未出过海的蓝漠对此不仅好奇,还有点羡慕浮王子的,航行看过那么辽阔的大海!

不过之后不知怎么的,浮王子他竟扯到了波拉表姐身上,拉着他聊了些关于波拉表姐的事。

最后甚至还谈到了水晶小姐,可是自己知道的也不多,蓝漠他也想知道关于水晶小姐的一些事。

蓝漠发现,极释浮王子对此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

浮王子对蓝漠知道的情况与自己得到的情报也差不了多少时,他是有些略感失望的,对于水晶小姐要做到的知已知彼看来还是未能成呀!

不过他倒打探出了另一些事,关于蓝漠与其哥哥,就是伯雅王子之间的事。

对比自己已知的情况,极释浮想到,如果伯雅王子未选择自己的姐姐。那么伽罗国未来的太子之位,未必就会是他的,也可能会是自己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一些的蓝漠二王子的。

看着蓝漠王子,浮王子觉得相较于伯雅王子,他更喜欢这个蓝漠王子,与他交个朋友,或许可以同时牵扯到伽罗与摩萨两国!这就有意思了!

七月十五至二十日,热闹的月圆节后,各处相比之前似乎一下静了下来。

这几天又下起了雨,天色一直阴沉着。伯雅王子下雨天一般很喜欢看外面被雨水淋过的一切,仿佛被洗涤之后变得透亮纯净。

雨落入池中,滴在叶上,鱼儿欢快的跳跃,棕榈树摇曳着,芒果(庵罗果)树上那一串串垂落的果子,绿的如翡翠,红的像抹了胭脂,黄的似贴上了一层金铂。

鸟儿站于一些大树下或躲在窗台上,抖动着它的羽毛,梳理着,像爱美的人儿一般,偶尔有一两只青蛙看着有点狼狈样的跳过,鼓着腮帮似在想着要去哪儿?

平常老在眼前翩翩起舞的蝶儿不知避到哪里去了,或许这场雨会成为它们本就短暂生命的终结,是个劫!

伯雅王子坐在一张有靠垫的木椅上,这时在一座长方形的亭中望着边上不远处,屋檐长廊上流落的如珍珠般串成的雨帘,放下了手中绘画本的《五卷书》,微微叹了一口气,乍自发着呆,空中偶尔响起几声雷响,他也似未闻一般。

一旁盘坐在一方矮台上的蒂亚,正看书的她这会也看到了王子的那样子。

她便放下了书,是伯雅那次从罗浮赖玛带回来的《大道之经》。她盯瞄了下王子,又顺着他的视线望瞧了下廊檐那,随之也移望向那天空。

这时,除了那划亮暗沉天空的闪电,她却并未看出王子在想什么,只是,她知道这次不是在思念他的母亲黛王后。

其实伯雅王子这时是什么也没想的,他就是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百无聊奈。

这会看看已略微小些的雨势,便开口道:“蒂亚,我们去舅舅那吧?”竟是用问询似的语气说道。

蒂亚一滞,随之又马上道:“哦,那我去准备雨具。”蒂亚语气很轻,并未对王子雨天的出行提出什么,只是贴心的应了一句,便起身移步出了亭子,穿过走廊去一屋内准备了。

伯雅去诃罗的府上是去找波拉与卡撒的,只是当他与蒂亚坐着马车来到舅舅的府中后,舅母丽热情的接待了他,高兴的正准备拉他再聊些话。

伯雅却从她口中得知表妹波拉与卡撒表哥不在府中,去了颜夫人的住处后,就准备要告辞离开。

但看到丽舅母脸上变化的表情,隐约竟有些不忍,便坐下聊了些家常。

而丽舅母则关心起了他的生活,道:“快到季节交替了,平常行居饮食要多注意些了,等下我取些蜂蜜与糕点叫蒂亚带上。”

“嗯,知道了,我记着,谢过舅母。”伯雅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温暖吗?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与舅母对话,只是温和的说着。

宫中的蜂蜜算是应有尽有,糕点自是不缺。但伯雅知道,舅母口中所说的蜂蜜是自家的产业下养殖园中产的,由舅母亲自监督采办,供自家人食用,而糕点更是她亲手制作的,自己从小到大没少吃过。

舅母丽的手艺是没得说的,这也能让他体会到一丝母亲的味道。

母后在世时,曾为了父亲伽叶而向嫂嫂丽学过一阵子的,制作一些食物的手艺,只是母后在这方面的天赋或许不如丽舅母,口味只得其八分,但算是也有一些自己的味道特色在里面吧!

反正那些年,如果母后有亲手制作什么,他也是都爱吃的。

而母后去后的这些年,舅母依然有送他这些东西的习惯,特别是这几年,更勤,以至有时伯雅会产生一种错觉,感觉舅母是代替往生的母后在照顾他!

相比于舅舅诃罗,伯雅更喜欢舅母,也更亲近些,因为她更关心自己本身,嘘寒问暖,而不是像舅舅那样,更关注他身份权力之内的事。

伯雅知道舅舅为自己好,但这样就像隔了一层冰冷的膜,亲近,却没那么有温度!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月圆节的事,而谈到了波拉。

“这波拉,往年一到这节就拉着你出去玩的欢,今年与她哥哥和你游玩了一晚后,不知是否怕打扰了你与莎萝公主。”丽夫人说着端看了下伯雅,见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恭敬的静静听着。

随之她又继续道:“之后那几天只在家里鼓捣一些东西,起先我也不知她干嘛,后来她神神秘秘的晚上叫我到室内,还灭了灯火,之后又在一纱屏后亮起了烛火,让我见到了稀奇的一幕,原来她是在做这些东西,你猜是什么?”丽还微笑着考问了起他。

“不好想,是什么呀,舅母?”伯雅倒还被勾起了一点好奇。

“让你还真不好猜到,它们就是那次委托你买的那些东西做的。”

“噢,是那些东西做的?皮,刀…?”伯雅道了句。

他这时知道那次为表妹买那些皮什么的,是做丽舅母口中所言的奇怪的什么?会是啥?他心中一时有些疑惑,却没再问,只是坐等舅母揭秘。

“是呀,把皮竟做成了一些人物,倒蛮像那么回事,可是她说学的不够好,这不,又到水晶小姐那了,那些有些奇妙的物什竟是她教的,说起颜夫人的这个义女,好像懂得东西倒是蛮多的,长得更是少有,不知以后谁会娶到她!”丽舅母说到最后,似夸赞起了水晶。

伯雅一时未明白舅母的话尾之音是啥意,不过对于水晶的归宿,在他这刻的心中倒是起了一丝波澜:“对呀,她会喜欢上谁?”

伯雅这时没看出,丽其实有觉察到自己的儿子卡撒好像对水晶小姐有些不一样,她想往那方面想。

要说水晶小姐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年纪相对来说这时略小了那么一点,或许再过一两年更好些,而她则希望儿子卡撒越快越好。

而丽亦未看出伯雅脸上表情的变化与他的内心所思,可是有一个人却有些觉察出了苗头。

诃罗来了,可是伯雅王子却在与他打过招呼后,喝过最后一口杯中的茶毕,要告辞,说是要去找波拉与卡撒,顺便看看颜夫人。

这时,丽并没有再挽留了,而诃罗亦没有与他再说什么的意思。

诃罗本来是有很多话要对伯雅说的,只是前次之后,他感觉再多言或许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就没再准备谈了。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他听妻子丽说起了伯雅竟找水晶小姐为师,学一种抄经之法,而那经是要给莎萝公主的。

起先诃罗猛一听感觉蛮好,伯雅看来对公主之事用上了心,可随后一细思,却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之后,又分别从卡撒的口中,与莎萝公主跟女儿波拉的谈话中无意间听到了关于伯雅所赠之经的事。

那经,却是抄的《付法藏经》中的阿难陀尊者的事迹,而诃罗知道,其中有一记描写了阿难陀与摩登伽女一事,隐隐感到很不对劲了,再想想伯雅的前后所为,隐约推测到伯雅可能的心思。

男人,有两样东西对他诱惑巨大,一是权力,二是女人。而伯雅竟似有拒绝莎萝公主之心。

诃罗此前本想,莎萝公主几乎完全的揉合了两者,如拥抱于她,伯雅等于在权力之路上更进一步了,同时也拥有了公主这个闻名于境大陆的美人。

可现在看来,莎萝公主只是代表了权力,而不是伯雅心中的那个女人。

诃罗想到了原来问题在这,伯雅为何偏偏选择了水晶小姐为师,只是因为那抄经之事吗?

不,抄经如今看来,可能完全只是个借口,伯雅这孩子他的心思也许更想的是接近水晶小姐!

是呀,那个女子,不觉想来会让诃罗他感到恐惧,都有些不敢想了。

此前他听妻子丽提过卡撒的事,如果儿子卡撒与伯雅一同爱上了她,那该如何?更可怕的是,好像那个伽叶也有些反常!

“什么?你是说不是我们的波拉,更不是莎萝公主,而是她!”丽夫人听到丈夫诃罗吐露出的心事(只是伽叶的异常此时他并未道出),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未发现,“怎么会是这样呢?那卡撒他……”

夫妻两人随后陷入了沉默。

最后,诃罗打破了这个气氛,道:“你要多注意些,最好让他们都不要成,你也该知道,伽叶他面上虽这时像极力似的撮合伯雅与莎萝公主,可实际上却未必是真有这心,这事如果成了,对于他来说更是棘手之事!”

丽听着,微微颔首会意,内心愁怅。

诃罗微叹了一口气后,接着道:“而之前他想把波拉与伯雅配在一起,或许是真心的,但也未必是愿意这样,只是有些迫于如此而已,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也不能改变过来了,我们所要做的只是选择对彼此来说最好最合适的来实行。”

“难道还是没完没了吗?我们做错的事,却要让他们这样背负下去,如果知晓了,该是怎样痛苦?”丽是哭着说了这些话的。

“夫人(丽)!……”诃罗不知接下该如何说,或怎么安慰了,只是把丽揽进了怀中,而他的眼泪,这时亦忍不住流了出来。

外面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未来的岁月,也许他们的眼泪并不会比这雨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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