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此...词可是仙乐?朕初闻此调,觉得甚是迥异又充满渺渺仙意,仿佛看淡红尘,心胸都开阔不少。”嬴政好奇道。
“陛下喜欢就好,我所唱的曲调比如今雅乐多了两个声调,所以略有不同。”齐诚简单解释道。
“如此仙乐,当浮一大白。”李斯举杯道,不知是贪图美酒还是为词所触动。
齐诚陪着喝了一樽,眼角余光瞥见马上上安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随即端起酒樽掩饰眼中的灼灼。
如果没有猜错,锦盒子里放的就是传国玉玺。
借着余光扫了半天,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压住心头的躁动。
传国玉玺可不是一般的玩意,齐诚胆敢伸手,必然被暴怒的秦始皇下令给烹了。
九鼎之后,传国玉玺代表着大秦皇权,嬴政如何能忍受他人染指。
齐诚遮面饮酒,强忍着不去看那个锦盒,待眼中的炙热慢慢平息下来,这才笑着道:“此次前来阻拦圣驾,一是将荆州鼎献于陛下,二是有师命在身,特传于陛下《传世金书》。”
李斯好奇问道:“何为《传世金书》?为何我重来没听过?”问罢,伸手就想接过来翻看。
齐诚紧握住手里的书简,似笑非笑道:“李公,《传世金书》可是我师傅老子传于鬼谷师兄,后寄于我手。”
“李公,当然没有听过,因为《传世金书》乃帝王之书,李公虽为一国之宰,依旧看不得。”
李斯悻悻然收回了手,不屑道:“陛下奋六世余烈,先后灭六国亡社稷,统一天下,要你这《传世金书》又有何用?”
“有没有用,陛下观看后自有定夺,李公要不要打个赌?”齐诚自信道。
“呵呵,至商君始,我大秦禁赌。”李斯轻飘飘的说道。
跟你一个仙人打赌,你当我李斯是真傻吗?
嬴政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从齐诚手中接了过来,暗捺着翻开的欲望,将《传世金书》用锦布包裹,放入锦盒之中。
“仙长所赐之物,必然不凡,待朕安寝之时,再细细品读。”
“此书暗含天地至理,亦有剥析人性之道,陛下当用心观之。”齐诚恭敬道。
“多谢仙长,朕自当用心。”
“陛下无须客气,草民对陛下一直仰慕的很。”
“哦?朕倒是很好奇,仙长因何仰慕朕呢?”
“陛下,灭六国,一统神州,结束两百多年战乱,此功一;南取百越之地,设郡县,北击匈奴,修长城,奠定神州疆域,使神州子民免受胡人侵扰之苦,此功二;车同轨、书同文、统一货币、度量衡,使神州子民言同音、用同字,此功三。”
齐诚细细数道,一面念着,一面暗暗再想,要不要让祖龙签个名,再盖个玉玺章?
好想法!
齐诚的话说道嬴政心窝里去了,就像是一个身份崇高的外人,一一细数你的功绩,那种满足之感,溢于言表。
“仙长过誉,来来来,朕敬仙长一杯。”
“陛下请。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仙长但说无妨,只要朕能满足,决不吝啬。”
“烦请陛下留下一副墨宝,署上名讳?”
“小事,小事,来人拿笔墨。”
“咳咳,陛下。要不,您再给我盖个章?”
。。。。。。
“陛下,齐君子至茅山出时昏迷不醒,行至虞家庄被虞姬所救,苏醒后认虞姬为义姐,其母有心疾被齐君子巧手救之。而后,虞姬嫁至此地项府少族长,齐君子作为随亲家人留在此地,再后当街拦驾,献荆州鼎与陛下。”
“茅山之前呢?”
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惶恐不安的低下脑袋道:“微臣无能,派遣数百间客入茅山搜寻,却无半点儿收获,望陛下恕罪。”
“因为大雨?”嬴政目露思索道。
男子咬牙道:“非也,黑冰台中擅于寻迹、足印、气味,更何况齐君子骑着毛驴从茅山中出,如此庞大的目标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但是...但是臣搜遍了茅山各个角落,丝毫不见踪迹,就像是......”
“说?”嬴政威压道。
“就像是从天而降般,臣无能,望陛下恕罪。”男子匍匐在地道。
“朕知道了,去吧。”
“谢...谢陛下。”
望着男子退却的背影,嬴政很是不解,黑冰台在攻克六国中立下汗马功劳,离间、暗杀、收买......无往不利。
今日,还是首次让他寻一个踪影,耗费数百之众,苦寻无果的。
难道,真的是仙人?
嬴政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但他更相信这些神仙隐居在虚无缥缈的神仙之地。
要么居住在白云悠悠的、人迹罕至的山川之上;要么居住在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岛,总之,没有莫大的机缘,根本不能碰到。
岂会像齐诚一样,直接登门献礼,一会儿荆州鼎,一会儿《传世金书》,比骗子还要虚假三分。
嬴政不敢信,派遣身边黑冰台想要将齐诚底细查个干净,看看他到底真如史籍中记载,还是别人假冒?
对于前者他是带着期盼,对于后者打心底也能接受。
可是,没想到无往不利的黑冰台会带来这个结果,完全出乎嬴政预料。
没有结果,反而偏向前者。
嬴政依旧不敢深信。
真假难辨之时,祖龙也感到有些踌躇。
长生啊!
作为人世间最有权势的帝王,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观齐诚为人,除了对阉人不加掩饰的憎恶,余者、李斯、王离、小童、侍女包括朕,在他眼里毫无分别。
这股出尘之气确实不是凡间应该有的。
只是,在他眼里。
究竟是一视同仁,还是视苍生如蝼蚁呢?
想到这里,嬴政紧握住拳头,纵使是人间帝皇,面对不受控制的谪仙人物,也无可奈何。
姑且信之,胆敢骗我,凡与你相识者,全部当诛!
一股强烈地杀意蓬勃而出,双眼变得冷漠无情,在空无一人的御驾之中,嬴政不加掩饰的尽情释放心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