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啊!整整十年,坑爹的系统,不仅死要钱,还要命。
一句‘追随李伯阳’,就在这大荒野上走了十年,说出来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十年,齐诚原本俊俏清秀的容貌,变的黑黝黝的,仿若生活在非洲的原始人,黑苍苍的脸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放远一看,仿若猩猩一般。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荆棘刮破成布条,被齐诚修缮一番系在腰间,好歹能遮住羞不是。
富贵一如当初的那副模样,瘦胳膊瘦腿,一路上吃了十年的青草,没增加半点儿脂肪,只是这精神头不太好,长时间的禁欲生活,仿若剃发多年的得道高僧,不喜不悲。
老子座下的大青牛,早在三年前,老死在荒野之上,齐诚痛不欲生的嚼着牛肉,想起今后再也没有活动的口粮,不由得悲从心头起,眼角泛着泪光,连吃了三大碗。
这一日,远远的看见,荒野之上傲然屹立着一颗攀天大树,庞大的树冠仿佛深入进云层,白云悠悠的遮挡着大树的傲然身姿,葱葱郁郁的枝叶随风摇曳着。
老子遥望着这颗攀天大树,会心一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道:“子悟,为师就在大树底下参禅悟道。”
“师傅,就是这里吗?”齐诚惊喜的问道,终于,终于走到头了。
老子轻点着头,郑重交代道:“为师此次参悟,全部心神都会沉浸在识海之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来打扰。”
齐诚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傅放心,徒儿守在这里,绝不会让任何人干扰到师傅。”
老子揉着齐诚脑袋,欣慰的说道:“辛苦你了。”
说罢,就盘坐在大树底下,仿若一块石头般,静静的坐在那里,融入到这片天地之中。
齐诚抬头仰望着这颗大树,树叶子不停的招展着身姿,似乎对老子的到来,非常欢喜。
齐诚越看这颗大树越觉得眼熟,这个品种似乎在哪见过?在脑海中检索半天,齐诚眼前一亮,终于和记忆里的某种树木对照上了。
那还是在齐诚小的时候,山上有座破落的道观,一位年老的道士居住在里面,齐诚爷爷觉得老道士可怜,时常让齐诚拿着家中米面接济一二。
在老道的园中,就有一颗小小的这种树,只是后来老道驾鹤西去,破落的道观没人打理,附近村民又好贪小便宜,时常拿走一些砖瓦横木。
等齐诚大点再回去时,山上早已经没有了道观的身影,院中的那颗树也被人连根拔起,种上了蔬菜,仿佛整个道观从未存在过。
“菩提树啊!”齐诚眼里闪过追忆,喃喃的念叨着。
又过了月余,齐诚在大树旁草草的搭建一个茅草屋,也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老子依旧盘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仿若石头。
“唰~唰~唰”。
听见屋外有声响,齐诚拔出沉隐剑,冲了出来。
三个瘦黑如猴狲般的野人,对着老子指指点点,时不时叽里呱啦的说着土著方言,看见齐诚拎着利器跑了出来,顿时作鸟兽散,见齐诚停下了脚步,又聚在了一起,也不离开,依旧指指点点着。
这些日子来,野人越来越多,齐诚是烦不胜烦,赶又赶不走,齐诚一来,他们就跑;齐诚一停下脚步,这些野人远远的聚在一起,齐诚想起尹喜的那张宝弓,若是给要了过来,看哪个敢靠近?
老子身边只有齐诚,齐诚又怕中了调虎离山计,抽出沉隐剑,在地面画了一道巨大的圈,只要不走进来打扰老子悟道,齐诚任由他们去。
齐诚这十年来与各种野兽搏杀,心脏早已经坚硬如铁,但凡有胆大的敢靠近老子十丈内、走进这个圈,齐诚便毫不留情的抽出沉隐剑,唰~唰几剑,将来者砍去脑袋,堆积在警戒线外,威慑着众多野人。
这一日,一位衣着华丽的老者,带着诸多赤裸上身、腰缠兜裆布的护卫,走了过来,众多野人慌忙跪倒在地上,匍匐着迎接老者的到来。
一位一看就是使者的家伙,指着老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齐诚闭目养神的盘坐在一边,懒的花钱去买这个蛮夷的语言,以后又用不到,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
使者见齐诚无动于衷,看着一眼老者,老者点头示意,有众多护卫跟着,使者壮起胆子走了过来。
齐诚睁开双眼,冷漠的看了一眼使者,使者像是被一道电光给击中,瞬间僵硬起来,头皮发麻,一脸惧怕的吞着口水,又不敢违背老者的命令,硬着头皮跨过警戒线。
齐诚毫不留情,挥手一剑砍去使者脑袋,头颅断裂出,仿若井喷一般,献血直流。
看着使者死不瞑目的惊恐眼神,齐诚无动于衷,一手抓住使者的头发,堆积在诸多头颅之上。
做完这些,齐诚转身又静坐在原地,闭目养神。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惧怕,指着老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齐诚充耳不闻。
老者也没办法,让手下护卫安营扎寨,在圈外等待着。
时近晌午,一缕缕饭香从老者营地中飘了过来,想方设法的钻进齐诚的五脏六腑,搅的肚子里的饿兽哇哇直哭。
身体的本能反应,齐诚也控制不住,十年来精修养身术,虽然做不到像老子般,辟谷数月,不吃不喝,待醒来时依旧生龙活虎。不过,若是短短几周不食,还是能扛的过去。
老者营地中走出一个护卫,端着巨大的食盆,走到警戒线边上,停下了脚步,迎着齐诚如电般的目光,这名护卫打着哆嗦,搅动着食盆,倒进木碗仰头灌了下去,等了半响,示意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才将手中的食盆推过警戒线,看着齐诚走了过来,双脚飞快的往营地里逃窜。
齐诚望着护卫仿佛被老虎追赶的背影,伸出食指往食盆里搅动片刻,放进嘴里一品,“嗯?咖喱味?”
齐诚面无表情的盘坐在地上,心里却翻江倒海,我和师傅走了这么久,莫非走到了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