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S01==
==第六集E06==
==逃遁的消息==
==News At Large==
……就在这时，安雅整理好行头，拿着饮品走了进来，一边还在控诉着刚才和她撞到一起匆忙逃窜的“怪人”
安雅拉开里面的帘子，凑上前来：
“刚才那人就这么走了吗？他的钱要你来付！”
星辉大喊：
“别动！”
溶血蛭感受到了动静，啪地跳了起来……
星辉在目睹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寄生动物扑向毫不知情闯进来的油岩城姑娘，在那一瞬间，他的理性决策和计划被全盘打乱。
他是一名参与第一次倒影入侵战争的精英老兵，曾经面对来自这个文明维度最邪恶无情的毁灭力量，死亡，他并不陌生；
他曾经与死亡为舞，在惨烈的战斗中用最后的力量向潮水般的敌人倾泻着子弹，挥舞着的利刃，在焦土上与那些成千上万战死的腊玛战士一样守护着文明的火光。
那些战斗仍然历历在目，仿佛他们不曾陷入休眠，一切就在昨天。
一名与任务毫不想相干的闯入者，值得去挽救吗？
他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理性预案，包括禁卫部队在内的所有腊玛作战部队所采取的决策只是任务结果导向结果，在这种的隐形附加条件从来不做优先考虑。
然而，星辉就在这一瞬间，完成了他的决策。
他一伸手抓住了即将触碰到安雅的那只溶血蛭，牢牢攥住。
安雅受到惊吓，逐渐缓过神来，她努力保持冷静，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那……那是什么？”
星辉张开手，手中的溶血蛭已经被他捏得粉碎。
然而，那根椎管特化的刺针已经扎进他的手里。
星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知道毒液很快就会起效。
此时传来飞蛾的声音：
“队长，30秒之内，切断你右手的液体通路，必要时舍弃右手。”
剑鱼眼睛死死盯住他的瞄准镜，跟着正在慌乱逃跑中的维卡。
他和牧羊人在通信频道中说道：
“看来队长遇到了点麻烦，你那边确保不会失误，否则我会定点狙杀目标。目标所掌握的信息如果我们无法获得，也绝对不能流出去。”
……
星辉抬头看到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僵住的安雅，示意她快走。
可是安雅却扔掉手中的东西凑上前来，她知道在刚才几秒钟时间里，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弥补了自己犯的一个严重错误。看来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坏运气。
安雅急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快让我看一下。”
星辉无空搭理她，也顾不上回话，而是脱下外套，露出他强化的手臂。手臂上布满了复杂的裸露神经纤维，一些节点处闪烁着宏能特有的蓝光。这是腊玛人对肉体改造的最尖端成果，现在他要主动切断这只手臂的通路，用来对抗溶血蛭毒素和吞噬体的侵入。
只见他的手臂从末梢向上光芒逐渐消失，皮肤上的缝隙也开始闭合，他在努力加快这个进程。
就在这时，星辉仿佛感到一股莫名的冲击，接下来视觉开始模糊，他的核心功率受到了强烈的干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安雅急忙上前想要扶住他……
飞蛾：
“额……队长，来自霍尔兰星生物馆的公开资料显示，如果毒素作用快的话，或许15秒就会丧失知觉。……队长？”
……
维卡穿过酒馆内拥挤着的人群，他转过走廊的弯道，他看到酒馆老板依然懒洋洋地坐在门口的吧台，那身健壮的金属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显得分外明显。前方就是他来时的入口。
虽然这个坐落在油岩城中心的酒馆实际上有一般酒馆的几倍之大，但维卡从未觉得逃跑中经过的这个通道有如此漫长。
他带着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就在他觉得可以只身逃离之时，看到一个身影起身面向他走来，一边扔掉手中的大衣，还是一名腊玛人。
牧羊人和维卡两人相互正视了对方。
维卡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应该全部被处理了，原计划行不通，他一个跟头转身开始向回跑。
牧羊人加速奔跑的过程中不断撞到酒馆内拥挤着的人群。密集的人流让他无法直接发挥速度优势。
他一边不耐烦地推搡周围的人，一边快速通过，他用小队频道说道：
“目标放弃了从正门离开的计划，他认出我了，狡猾的家伙！”
剑鱼开启了腊瑟枪瞄准装置的透视效果，他看到牧羊人已经被维卡拉开了距离。
剑鱼回复道：
“认出我们并不难……别忘了他曾经也是北方的腊玛人。目标正逃向仓库区域……别跟丢了”
牧羊人一路推进，结果嘭的一下撞倒了一名拦路的低命族恶徒。
低命族长着全宇宙恶心的脸庞，牧羊人并非第一次见他们，不过单单看了一眼就让他心生厌恶之情，这些数量众多的捣乱分子永远都不会安分。如今又挡在了他面前。
那名被撞倒的低命族恼怒地站起身，反过来推搡牧羊人。
牧羊人没时间用来耽误，他想绕开眼前这个纠缠的家伙，可是它不依不饶，一把抓住牧羊人的肩膀。
牧羊人被它这一举动激怒了，瞬间回身一记重拳，将它击倒在地，那个家伙头微微晃了两下，很快不省人事。
就在这时，酒馆突然安静了。
周围所有人都注视牧羊人，他鄙视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正要推开前面的人继续向前走。
呼啦啦……只见周围站起来十几个低命族的恶徒，它们叽叽喳喳用周围人完全听不懂的低命语咒骂着，有的则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杯子，愤怒地挥舞着拳头。
————
摘自费马·迪拉蒂教授--《宏埃宇宙全面纪实及悬而未决现象百科全书》
低命族
低命族（The Low-life Clusters）是一支个体数量极其庞大但是社会结构极度松散的非地表种族。
他们在三十个世纪之前诞生在一颗名为黑眼的小行星，处在维克隆人的威尔兰（Vel'land）星区。由于它们仅仅用了十个世纪便榨干了那个行星的全部资源。大气结构的改变最终引发了星球的解体。大部分低命族随之灰飞烟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低命族随着劳动力贩卖而被带到了主流文明的地表或者是其他贸易星球得以幸存。
它们便在饱受排挤和歧视的条件下开始了不断流亡的生活，最终在宇宙各处顽强地生存下来，即便在最严酷的生存环境也能找到他们的身影。。
低命族的身体耐力非常好，能够适应大部分艰苦的体力劳动。除了少部分地区坚决铲除低命族的存在，其他地区的包容给了低命族能够喘息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庞大，如今已经遍布宇宙的各个角落。低命族在小规模时具有非常强的凝聚力，他们喜好为同伴打抱不平，但是他们没有形成具有凝聚力的社群或者是社会。除了在他们之中流传的唯一信仰，我们无法确信能否还有第二种力量能够团结他们。而对于这种信仰，不同的小团体都有自己的理解，很难形成一只由上万人组成的信徒群体。而小的信仰纷争与摩擦，也是低命族内部矛盾的重要源头之一，另一个纷争源头则是食物。
低命族由于基因序列相对简单，繁殖周期短，因此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扩充数量，结果就是个体对于自身生命的重视程度毫不在乎。他们可以为任何值得做的事情献出生命，比如战争。因为他们知道在自己倒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遵循他们的足迹完成一个更大意志的目标。虽然没有哪个低命族能够确信自己解读的目标和别人理解的是相同的内容。事实上，低命族就在这种大规模的混乱中保持着局部的秩序，然后随心所欲地向前迈进，只要没能杀死它们的灾害，就会使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幸存下来的低命族由于每个分支独立发展，环境因素差异巨大，从遗传族系进行详细分类的话，能够精确到几千个之多。但是通常角度而言，其主流特征是黑褐色的皮肤，健壮的肌肉上面布满了硬化的角质遁甲。由于嘴类似昆虫是中间开裂，没有下巴，再加上数对惊悚的复眼，丑陋的外表让他们很难与其他种族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但是更让它们不被主流文明认可的是他们独特的信仰。这种信仰的传承需要掌握低命族古老的语言作为前提，由晦涩难懂的古老符号所书写的低命族《黑经》至今是宏埃宇宙内最具有广义深度和玄学色彩的哲学著作之一。
《黑经》的源头已经不可考证，且采用的是极度古板的低命语书面语格式，这种古老的格式在口语中已经完全丢失。因此，只有少数寿命够长的祭司或者是教长才能解读《黑经》中传承的奥义。《黑经》从内容实质上可以分成哲学与应用两部分。哲学部分涉及宇宙的诞生和灭亡，对于生命本质的探讨以及宏埃的思辨；在应用层面则提供了占卜、复生之术、读心术、预言和操控心志的方法。这些方法有传言在宇宙的一些角落正在被使用，但是由于大部分技艺已经失传，无法证实其中所描述的到底能否实施，亦或只是夸张的隐喻而已。主流文明对此嗤之以鼻，却仍有少数学者迷恋《黑经》中的哲学和禁忌知识从而踏访那些被低命族盘踞的特殊地区，而下场往往都非常凄惨。
————
“啪！”的一声，不知道谁的酒杯被摔得粉碎。
看到同伴被击倒的低命族众人犹如听到了发令的枪声，燃烧起了原始的斗志。
它们褐色魁梧的身材和破烂的装扮组成了一道黑色的城墙。
接着，随着众人的吼声，成群的恶徒向牧羊人扑了过来。
牧羊人心中咒骂了：“该死，这下可有意思了……”随即被扑倒在了人群中。
……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这座名为“重油堂食酒馆”将会爆发一场该地区5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乱斗。
而这次混乱风暴最初的中心就是原本要配合执行任务的牧羊人。
只见牧羊人动作犀利，同时击倒了3名对手，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缠斗在他周围的人推开后，跳到旁边反倒的桌子上，又腾空跃起，想直接越过眼前这些低命族的包围圈。可是在空中被同样跳起来的众人抱住拖了下来，一起摔倒在地。他反身又一脚，踢在那个家伙脸上，然后一个空翻站起来。
周围的低命族越聚越多，他们叫喊着冲向中心，却被不断扔出去，砸在周围的墙壁上，弄断了栏杆；或者直接倒在油岩城当地人的身上，打翻了他们的桌子。
于是，冲突进一步扩大了。
有一半的人加入了这场争斗，他们彼此胡乱地打来打去，到处砸东西。而牧羊人则来者不拒，一个接一个地击倒那些与他短兵相接的人。最开始只有来自低命族的报复，而后来就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大战，对每个人来说，除了自己，周围都是敌人。
……
火车自始至终都选择静静地等待，他在酒馆外的空地上将维卡被结果的手下扔进垃圾堆。
随后走到另一个门前站定等待，他选择站在门的侧面，高大的身躯已经比门框还要高出许多。
大概过了不到10秒，在另一侧有人用力踢门，一下，两下。
“哐！”门被用力踢开，维卡猛的冲出来。
火车突然伸出壮硕的手臂横在门前。
维卡一头撞了上去，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几乎是旋转着摔倒在地上。
火车从容地一把抓起维卡，将他举了起来。
维卡双脚离地被抬了出去，他开始拼命挣扎，但是火车的手臂力量极其强大，任凭他左右扑腾，却是纹丝不动。
剑鱼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用枪口紧紧盯着维卡。
火车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背部的重型武器，摇摇头说道：
“代号维卡，劝你立刻放弃抵抗。”
维卡刚才受到撞击，这会被挂在了半空中，他表现得如同体力不支，现在除了喘气毫无反应。
信息官飞蛾通过队伍通信平台对他说道：
“火车，在他身上找一个存储卡片盒。”
火车便开始在维卡的身上搜寻起来。
剑鱼听到了什么动静，将瞄准镜转到了酒馆的另一侧：
“……我说，牧羊人那边麻烦大了，必须抓紧时间。我们暴露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维卡知道火车在找什么，他声音微弱地说道：
“不过是个生意而已，是生意就有价格……”
火车坚定地回绝：
“我们不谈价格。原本可以放你一马，现在队长中了你的算计，想放你也难了。”
维卡一边咳嗦，一边故作镇静：
“咳……先，先放我下来，我知道你要找什么……”
火车不理他继续搜索。
维卡：
“你们抓我也没用，我不过是个路过的，碰巧知道了点小事情而已。”
维卡继续说道：
“先放我下来，它在我右腿旁边的袋子里……不，往上，再往上一点。”
火车一声不吭，他的直觉判断告诉他，维卡的身上隐藏着绝对不止一条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剑鱼的枪口猛然转过来。
“嘭！”一声巨大的腊瑟枪响，伴随着周围低矮楼宇产生的金属回音，几百米内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只见维卡举起的左手已经没了，同时右侧的肩膀也被打出了一个焦黑的大洞。
剑鱼用同一枚子弹穿透了三个目标：维卡的左手和右肩，还有一只从袖子里放出来的溶血蛭。
剑鱼抿了抿嘴，说道：
“……没办法，不能让他故技重施，不是吗？”
火车已经拿到了那个装存储卡片的盒子。他一把扔下被击穿的维卡：
“剑鱼，你开枪了！”
飞蛾也感到有些焦虑，在队伍频道里强调：
“剑鱼……你开枪了！”
牧羊人正在与周围的人缠斗，巨大的枪声让整个酒馆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因此停了下来，他将最后一名手持椅子腿试图袭击他的低命族摔倒在地，站起身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下更糟了，你们开枪了？……”
剑鱼低下头，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来：
“……好吧，我承认……但这是我的本能素质，难道要眼看着那条狡猾的毒蛇用刚才的伎俩暗算火车？……”
酒馆内的气氛瞬间变了一种味道，如果说原本的肢体冲突只是将壶中的水加热到临近沸点，那么这一声巨大的枪响如同点燃了炸药上的引信。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杀气，每个人身上原本外放的意图随着寂静中的每一秒流逝，逐渐变成了极度紧张的对峙。所有人都在原地盯着彼此，仿佛在等待对方出手或者是在脑海中酝酿先发制人的景象。
安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被溶血蛭毒素深度麻痹的星辉拖到了通道中。
她虽然经历过多次酒馆内的斗殴，但是像今天这种架势的实属不多。
安雅心想：“自负而高傲的腊玛人为什么要到油岩城来？他们每次出现都会惹出新的麻烦。”
可眼前这名士兵面临的生命危险与她脱不开干系，就算将一切归于倒霉的时机和糟糕的运气，安雅的心底还是觉得不能置之不理。油岩城落后的产能虽然已经被历史抛弃，走在了文明世界的末端，但是那些能够产生对生命负责想法的油岩城居民却比宇宙中一些技术高度发达的地区更加文明。
这时，一名站在人群中心的低命徒由于过分紧张，一下子掏出枪来。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时间几十把枪相互对峙，大大小小，各种规格。有来自当地的原油科技武器，也有高端一点黑市走私来的合成枪，甚至小体积便携的双持武器也都派上了用场。与此同时，恶狠狠的眼神彼此碰撞，嘴里的谩骂又开始重复起来。
相反，牧羊人并没有拿出他的腊瑟枪，而是将身体微微蹲下，两只手张开示意周围的人保持镇定。
他小声在队伍语音中说道：
“闹大了闹大了……我必须和队长一起撤离，信息你们拿到了吧？……”
话音未落，火车手中放存储卡片的盒子突然从内部发出耀眼的光。
火车心想：
“不好！”
随即将盒子扔了出去。里面的存储卡因高温而放出光芒，在空中发生了爆炸。“嘭！”的一声，随即又产生一束亮光直升云霄。
在另一侧，倒在地上失去一半肩膀和一只手的维卡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酒馆里的众人如同听到了号令声，一场毫无意义的枪战开始了。玻璃碎片，大块的灰尘，木屑，铁屑，架子上飞溅的液体充斥着整个房间。到处支离破碎。
只有酒馆老板非常淡定地坐在那里，面对枪林弹雨，他一边摇头一边缓慢地拉开抽屉，按了一个按钮，嘴里小声嘟囔道：
“哎……每次这种时候又该你出场了，睡眠先生。”
飞蛾通过剑鱼的瞄准镜获取了同步的信息，对刚才的爆炸做出了判断：
“那是一个与他保持生命同步的加密信息存储卡。一旦联结者失去生命体征，信息会自动进行不可逆的物理销毁。”
剑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可恶，看起来像是逃走了……”
飞蛾仿佛受到了启发：
“你是说，信息转移了形式，虽然这里的备份已经销毁，却传播到了另一端……”他思考了几秒钟，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次任务就很不利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们暴露的时间太久，长戟已经在督促我们撤离。带上队长！”
说完，飞蛾跳下临时搭建的通讯塔，开始整理设备。
剑鱼：
“牧羊人，你能把队长带出来吗？他还在里面。”
牧羊人躲在酒馆倒下的柜子旁边，用手遮住头顶，周围激烈的枪战声音让他艰难辨认语音中的内容，他回复到：
“我马上到达队长的位置！掩护我们撤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