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他，“越山的宋少侠！”有人喊了出来。
越山派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左眼眸有时会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金色，却不是金子的颜色，那金色中又透出纯净的黑来，右眼与常人一般无二。
“你是历族人，是吗？”宋亦向那女孩问道。那女孩抬起头来，眼睛已被泪水浸湿，显得红肿，脸上虽沾上了尘土，依旧能看出十分白净，显然从小娇生惯养，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出现在这样的村落中显得格格不入。
“是。”女孩说道。
人群躁动起来。
“你果然是历族人！我要为死掉的同伙报仇！”“唉，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要寻仇也是找那些残忍的恶鬼。不过只怕是你不敢，所以才只好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发怒……”“什么？！老子明天就参军。”
“大伙稍安勿躁，”宋亦说道，人群立刻静了下来，“你怎么到这儿的，你家人呢？”宋亦问那女孩。
女孩眨了眨眼睛，擦干泪水，“我想念哥哥所以从家里来到前线看他，可他们紧急撤退的时候我正在外边，于是没能跟上他们。我追了好久，追不上了，肚子又饿了，天晚后到了这村子，一个老奶奶收留了我，我在她家住了一天，今早刚出门就被他们围起来，他们这样对我，我好怕……”女孩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
她浓密的深黑色眉毛和白皙的脸庞相得益彰，眼睛好像一泓春水，现在便好像泛起了涟漪。一些男人看得呆了，被身旁的老婆怒斥。人群又开始骚乱。
宋亦朗声道：“这个女孩由我照看怎么样。”他是越山派的人物，别人当然不能有什么异议。
宋亦找到陈远，带着那个历族女孩，说道：“大哥，这个历族女孩和她哥哥走失了，我想送她回去。”
陈远沉吟了一会儿，说：“小心行事，送到就马上回来。还有，鹭女教的教主想让你回去以后去见她。”
宋亦便带着女孩折回前线，追赶历族的部队，这时候他们或许已经进入黄昏山脉，正踏在回到历族领土的路上。
路上的一条小溪边，女孩洗过脸后说道：“听他们说你就是越山派的弟子，我哥哥说你们坏透了。”
女孩停顿了一会儿，小声道：“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是吗。”宋亦向女孩说。
女孩点点头。
这时候他才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女孩的样貌，女孩大约十四五岁年纪，身体已发育成型，穿着淡黄色的棉袍，编织得很精致，不过因为赶路已经弄破了几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辛曦，晨曦的曦。”宋亦说：“好名字。”女孩转头看向他：“你呢？”宋亦道：“宋亦。”
此时正是春季，沾衣欲湿杏花雨，淋久了毕竟也不好受。宋亦只好带着辛曦冒雨往前走，想在黑夜前赶到复仇军营帐过夜。
看到部队的营帐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宋亦从背上拔下一把通体幽绿的剑，拣了枯草和干树枝，用剑在石块上打出火星，点燃它们，再点燃了一根树干，拿着树干，往营帐走去，几个放哨的士兵看到了他们：“是谁！”
“是我。”宋亦答道。
几人立刻肃穆行礼。大队长闻讯赶来。
这个被首领任命的叫“复仇军”的庞大队伍由原来反侵略军加上后来经过训练与层层选拔的青壮年组成，共分成三十个大队，每个大队两千人上下，这个大队长是赤露队的队长，是原来曾与宋亦并肩作战的一员猛将。
“宋五，怎么回来了？”
“先给这个姑娘找身衣服穿吧。”宋亦说道。
大队长这时候注意到了宋亦身后的辛曦，愣了愣，说道：“她是个历族人。”
“嗯。”宋亦回答。大队长凝视着辛曦的脸。宋亦说道：“她说她哥到前线打仗，因为想念哥哥跑到前线来，却走丢了，我要把她送回去。”
“嗯。”大队长眼神这才离开少女。
军营里找到的最小的服装套在女孩的身上还是显得太大。
宋亦运了一会儿功，身上的雨水便蒸发掉了。
他来到让大队长为女孩准备的帐篷前：“换好衣服了吗？”没有听到回答。
宋亦又问道：“我可以进去吗？有些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换好了，进……进来吧。”宋亦进到了帐篷里，火光中女孩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又透出一些戒惧和羞涩。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出了一个名字。
宋亦说道：“果然。”
“刚才的那个大队长你注意到了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辛曦道：“我也觉得有些害怕。”
“今晚我会在你的帐篷外。没有特殊的情况，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希望我想多了。”宋亦说。
关上帐门后，在距离帐篷几步远处，宋亦席地而坐开始练功，然而过一会儿就听到帐篷的门被打开了。“怎么了？”女孩红着脸道：“我要尿尿。”宋亦：“……”
夜渐深，晚空星光点点，新月斜挂，朦胧的月光透过树枝，斑驳地洒在地上，这点细微的光亮不足以让正常人看清东西，但已经足以让他看清四周。此时，传来了一些声音……
幽静的夜里，帐篷外地面上响起了树枝断裂的声响，那是有人踩在了上面。说时迟那时快，只一刹那，宋亦起身把手放在那人的肩上。宋亦说道：“队长，军旅之中欺侮妇女可是重罪啊，轻则杖责重则斩首。”大队长一甩手，向后击去。宋亦闪身，踢出一脚，队长急忙后退，说道：“我本来想趁夜把她绑了，然后明天再跟你说她夜深时可能自己走掉了，毕竟周围都是年族男人，她感到惶恐偷偷走了那也情有可原。你果然会守在这里，到底还是瞒不过越山宋五。”
“为什么要绑她？”
“我识得她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