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家好眼熟啊。
任葵远远的望着那个忙的连轴转的老人,心里觉得很亲切。可是在这里,她应该不会有熟人的。
“任葵姑娘,那位就是张卫张太医,是宫里来的御医。医术十分了得。”小郎中给任葵介绍了那个老人家。
待那人转过身来看任葵时,任葵大吃一惊。那个人分明就是她在现代的师父啊,除了头发、胡子长一些,其他别无二致。
任葵不自觉的唤了一句:“师父”
那老头轻嗤一声:“姑娘,老夫虽说受托照顾你,但没说要收你为徒啊,你这一声师父,老夫受不起。”
任葵也回过神来,他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师父。“抱歉,张太医,一时失神,认错了人。见谅。”
老头得意地笑笑,捋了捋胡子,道:“想拜我为师的人多了,倒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刚见面就叫人师父。不过,没有用,老夫我是不会收徒弟的。”
不仅长得像,连脸皮厚都一样。任葵不经想起了自己傲娇可爱的师父。对这位张太医越发觉得亲切,对这个朝代也不那么害怕和陌生了。
任葵不辩解,反倒是无所谓笑笑:“是小女子僭越了,不该提前唤了师傅。”
“你的意思是我将来会收你为徒?小丫头,你自信过头了吧。”张卫也是很稀奇,头一次见如此不懂“矜持”的女孩子。
“嘻嘻,以后你不就知道了吗。”任葵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进了医署,开始了工作。
小郎中对张卫说:“张太医,我觉得任葵姑娘很适合做你的徒弟,你不如就收了她吧!”
张卫一掌拍在了小郎中头上,道:“你很闲吗?还不去救人去!”
张卫作势还要踢他一脚,小郎中赶紧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我错了,我马上就去。”
每每得了空闲,任葵总是去看那个憨态可掬而又认真的老头。一看他就觉得安心多了。也总想起自己和师父的事。她的师父也姓张,叫张启章,是她大学里教中医的的客座教授。两个人一见如故,但张启章开始的时候也是傲娇的很,坚决不收徒。后来,还是在任葵的软磨硬泡下收她为徒。
想到这儿的时候,任葵就不自觉勾起了唇。
张卫看到任葵在那傻笑,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丫头不会再想什么坏主意吧。
一天下来,伤员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得到了安置。
军医们也能得空歇歇了。
只见张卫拿出了一个小瓶,神秘兮兮的说:“这是我新研制的药,吃下以后,会让人忘记疼痛,飘飘欲仙,有谁。。。。”只是他话没说完,众人就集体往后退了几步,只剩下任葵,站在最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嘿,你们这群胆小鬼,我平时对你们不好吗?连这一点小忙也不帮帮老夫。”张卫失望地说。
“张太医,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只是这试药,就算了吧。我上次试了您的药,拉了一天肚子。”
“是啊,上上次的药,我喝了以后,睡了两天。”
“还有上上上次,我给您试药。。。”
“停,别说了,”张卫打断了郎中们的诉苦,“伟大的发明,总是要失败几次的嘛,为造福人类的发明出一份力,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啊!”
“我愿意试药。”任葵道
张卫一下子两眼放光,“什么?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任葵露出狡黠的笑容。
“什么条件?”
“我试药之后,你得收我为徒,如何?”
张卫在心里衡量了一番,道:“你若是肯一直替我试药,我就收你为徒。”他想的是,先收她为徒,说不定试几次药后,她自己就跑了。还能有人自愿给他试几次药,值了。
任葵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成交。”
接过瓶子,就把药吃了,身后的郎中们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怎么样?”张卫急切的问。
“没什么感觉。”
“有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没有,师父,你不会给我吃的是罂粟或者大麻吧?”听着师父说话的字眼,任葵有一丝害怕。
“放心吧,剂量很小的,不仅不会上瘾,还有止痛的功效。”张卫有点失落,“看来是失败了,唉~”
“有什么关系嘛,师父你不是也说,伟大的发明不能一蹴而就的。而且,你不是还收获了一枚小徒弟嘛,我可以帮你呀!”
“师父,师父,师父。。。”任葵一声一声的叫他,越叫越大,像是要告诉所有人,自己有师傅了,在这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张卫被她叫的没辙了,才应了她。
“张太医,我就说吧,任葵姑娘适合做你的徒弟,你俩的性子真的是很像啊。”那小郎中说。其他郎中也一起来起哄。
这个叫嚣着绝对不收徒的老头,又一次收了自己为徒,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啊。
任葵心里很明白,张卫并不是张启章。但那种亲切感是真实存在的,张卫说不定是张启章的祖先呢。任葵想和他亲近,想做他的徒弟,想像对待启章师父一样对待他,尊敬他,爱护她。
任葵的眼眶红了,她将对张启章的感情转移到张卫身上,不可避免的想起里家乡,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见不到妈妈,她心里就堵得慌。
“我说,丫头啊,刚才还笑着呢,怎么一下哭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哪有啊,我这是笑出眼泪了好吗。”
张卫一直看着任葵,从高兴慢慢变得悲伤,再将悲伤掩藏起来,真的是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疼惜她。这丫头的心里怕是藏了什么沉重的秘密吧。
“做老夫的徒儿要求可是很高的,你确定不反悔了?”张卫曾扬言一生不会收徒,但今日,他觉得,想要收这个丫头为徒,不是为了让她试药,而是真的想传给她自己的衣钵。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这个想法突然就涌上心头了。
“嗯,不后悔。”
张卫年近六十,膝下只有一子,或许是觉得自己想要个女儿或者是儿媳妇了吧。
“好啦,伤病的事就告一段落了,留下几人值班即可,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张卫又看向任葵道:“徒儿啊,你回去以后要注意一下身体的变化,为师的药一般不会没有任何效果的,一旦哪里不适,马上来找我。”
“师父,我不会也拉肚子,或者昏迷几天吧?”任葵有点害怕这药效了,当初试的时候倒是义无反顾,现在倒是害怕了。
“这。。。为师也不知啊,”张卫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放心吧,无论有什么症状,为师都会把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