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凌也明白,二人各有心思,却都不能说个分明。
待皇帝接了慕清凌的酒,宴席才算正式开始,皇帝特地让人将那只野狼剥皮烤熟,然后盛放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中,断到了堂内正中间。
他的桌上一直放在一个精致的匕首,等到烤狼肉放置好,他便将那把匕首递到了的云月清的面前。
“月清,这匕首是先皇赐予朕用来防身之物,今日朕便将此物赏赐于你,你便用这匕首将狼肉分给在场的各位。”
但凡皇家狩猎,谁猎杀了最大最厉害的野物,谁便要给众人分食战利品。
这分割食物倒没什么,可这匕首的含义太深,云月清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哥哥的位置。
云风阑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这匕首可是皇帝最珍爱之物,这都给了云月清,岂不是也表明她除了嫁给太子,别无选择。
看着自家妹妹陷入两难境地,云风阑忙站起身双手作揖道:“皇上,这匕首实在太过珍贵了,小妹平日里有些顽劣,若是将这珍贵之物弄丢,岂不是有负天恩。”
慕清凌也有些意外皇帝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赏赐给云月清,他下意识看向许君儿的方向,果然看见她满眼的失落,再感受到他的目光时,回看他,嘴角满是强笑。
这笑容刺痛到慕清凌,他觉得自己不说些什么,有负许君儿,可父皇能给出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是他三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吗。
他很纠结,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私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是愿意云月清收下这个匕首的。
皇帝却并不管云风阑的的话,反倒看着他厉色道:“朕既然说了要赏赐给你妹妹,相信她也一定会好生保管,你若再多嘴,朕就只能让人“请”你出去了。”
眼看情势不太对,云月清担心云风阑会因为自己被皇帝降罪,忙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把匕首道:“皇上息怒,家兄也是担心臣女不能好好保管皇上赏赐之物,负了皇上一片心意,才会着急进言,不过臣女很是喜欢这匕首,定会将其保管好。”
一番话总算让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些:“还是月清知事,行了,既然已经接下了,便快些去吧,朕颇想尝尝你打到的野狼肉了。”
“是。”
双手捧着那把匕首,云月清一步步退到装有的野狼肉的器具前。
到了近前,云月清这才闻见狼身上那股子异味,即使是烤过腌制,味道还是很大。众人都在看着,她也不好用手捂住口鼻,只能屏住呼吸用匕首一刀切了下去。
等她一刀刀分割好,早已经有太监等在她的身后,分别放置精致的盘子里放到各个公子小姐的桌上。
大家分而食之,云月清也尝了些,虽然味道还是很大,不过吃进嘴里还是不错的。
酒肉一喝,自然是不能少了助兴节目的,东园一直养着一批歌舞姬,这会子早已经安排在东厢阁外,只等着大家食用完狼肉,进来献舞。
众人吃的差不多时,大太监一声喊,乐声便悠然响起,随即一群穿着藕粉长裙的舞姬鱼贯而入。一字排开,身段一扭,各个舞姿摇曳。
伴着乐声欣赏,当真是不俗,云月清也看的入神,这皇家的歌舞姬就是不一样,那舞资绝不是民间那些庸脂俗粉所能媲美的。
只是这舞舞到一半,原本还算悠扬的乐声陡然带上了肃杀之气,而这些舞姬也从袖剑抽出一开始准备的软剑,几人何舞一只剑舞,那涟诀的剑花看的众人一阵叫好。
待得尾声,那站在最前面的舞姬便是一段独舞,她一步一步打着转来到云月清这边,那舞姬的视线却并不是看着她的,而是眼波流转,柔媚的盯着皇帝看。
云月清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坐身旁不远处的皇帝,果然,男人都是受不了此等诱惑的,那放在嘴边的酒,迟迟没送进嘴里,尽是因为盯着眼前娇俏的女子痴了。
心里啧啧了两声,不出意外的话,这女子今晚就要送到皇帝的寝榻上,明日皇帝的后宫又要多出一位妃子。
上一世她就明白,这时间的男子,最多情的都在皇宫里,皇宫里的男人一辈子是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不论是因为好色还是因为政治原因。
这辈子,她真不想入皇家门,不论是寻常人家,贫苦些都无妨,她只想要一个人一辈子。
等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那跳舞的女子还在他们的面前,只是那原本还带着柔媚的双眼,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手里的剑也不再是柔弱无力,反倒还带着剑气。
云月清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这女子明显是会武功的,她手上的剑举起,就直朝着皇帝的面门凶猛的刺过去,眼里还夹杂着浓重的恨意。
电光火石间,云月清都没多想,只大喊了一声:”皇上小心。“整个人就不受自己控制的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云月清还没来得及后悔,对方的剑就已经刺穿了她整个肩膀,顿时疼的她直冒冷汗,双腿连站都站不住,直接软到,幸好皇帝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连剧痛的感觉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她只依稀听见皇帝怒喊着抓此刺客,还有哥哥冲过来的身影,之后就没了知觉。
身体一直都是凉的,意识也一直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时不时能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又是黑暗。
东厢阁已经是一片大乱,混乱中,那女刺客也没能成功脱逃被士兵抓获先关押了起来,而皇上传了人来给云月清治疗。
她被一路抬回了住处,皇帝和慕清凌也都跟了过来。
他们前脚将人放下,后脚大夫也到了,看了一眼伤势,便让所有人在外等候,自己则带着两个徒弟在里面给云月清止血拔剑。
东园的暗线也将云月清的消息递进了霁王的住处,得知云月清受了伤,的正写着字的慕清鸿手上一抖,字便不再成型,留了多余的一笔。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对于侍卫道:“让人多注意云小姐住处动向,随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