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好到孟无忧屋里的田子津,此时与孟无忧端坐在韩谨西屋子的书房里,孟无忧正指着投石机的一处和田子津说着:
“时下一般的投石机,都是固定的,只能往一个方向投射,如若用于攻城,那也没什么大的不便,可若用于海战中,敌方的船在哪个方向来都是随机的。我改的这种投石机,弹栓能够水平称动和旋转,可向各方向抛掷石弹……”
韩谨西端坐一旁,细细的听着孟无忧的话,心情却是感觉宁静安详,和几个月前的夜不能寐大相径庭,对于不久将要来的那场海战,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适才刚刚回来时,听说孟洛舟不见了,一下子没醒悟过来,当真给惊了一惊,但定下心来想了想,大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就是挟持他作为yao协孟境与孟域的筹码罢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以他作饵,诱使或是迫使孟镜出兵狄融,因为通敌叛国的铁证,杨家与狄融一早已造好,但上一回的计划让孟无忧扰乱了,杨家绝不会就此罢休,只要孟家还没出事,那么,孟洛舟应该都是安全的……
那边的田子津却是看着图纸和孟无忧的解说,越听心情越是激动,投石机,田家人从小就都会做,小时候还会做些相对简单的当玩具玩耍,大都是配重式的,利用配重物的重量达到发射石弹,抛石机的机架两柱间有固定横轴,上有与轴垂直的杠杆,短臂上系有重物,长臂未端装有弹袋,用绞车把长臂拉至水平,然后忽然放开,短臂重锤完全落下时,石弹弹出。如今孟无忧的这个抛石机似乎更加巧妙,设置了掷弹带,用掷弹带安放弹丸,投石机的威力来自干杆臂,其杆臂在释放滑钩之后,可缓缓的以直很长的圆形回转,不必借助任何手段,就达到了投石机较短的杆臂所能还到的速度。
孟无忧接着道:
“按这个图纸,你再造一个轻型的,底下装上铁轮子,方便移动,到时候用它来投掷炸药罐,因炸药罐不必太大,杀伤力也是够大了,你自己根据炸药罐子的大小去琢磨投石机的大小,最好能投掷两百至三百步开外,这些都是你擅长的,我就不啰嗦了,制出来试验过,若是好用,你们与国公爷商量着需要多少再做决定。”
田子津抚着图纸,那动作让孟无忧不由一阵恶寒,感觉田子津把那图样当成个美貌的姑娘似的。
田子津又仔仔细细的浏览了图纸几遍,确信已经没有大方面的不解了,把图纸折叠起来塞进怀里才问孟无忧:
“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若有事,怎么联系你?”
孟无忧道:
“这里还有些事情没完结,昔秋是要留下来的,若有什么事,你只管找她便是,她知道怎么传讯给我。”
田子津有些忧愁的看着孟无忧:
“这一路去河洛,路上还不知怎么一番折腾呢,你受得住吗?”
孟无忧白他一眼:
“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娇生惯养,你就放心吧。我一会还得绘个五桅风帆的图,就不多留你了,明日一早我便走,你就不必再特意来送我。”
田子津有一肚子的话,可时间紧迫,都不知从何说起好,索性就都不说了,有些依依不舍的别过孟无忧,回营地去了。
孟无忧看着田子走远了,回头对韩谨西道:
“二哥其实不必陪我去的,我这一路去到中州,也都还有些人手,韩大哥若修书请动汤敏帮忙,我便更轻松了,东海正是紧张的时候,你不如留在这……”
韩谨西有些突兀的打断了孟无忧的劝说,谈谈道:
“这些事我自会安排。”
孟无忧看着他有些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便闭了嘴,回自己的房里,凭着自己的记忆画起图来……
第二日寅时,青松端了洗漱的水进了韩谨西的屋子,韩谨西问:
“她们起来了吗?”
青松道:
“起来了,我去套马时,昔秋也去检查马匹了……”
停了一会,有些欲言又止。
韩谨西停下擦脸的动作,看了他一眼。青松才道:
“听巡夜的说,孟小姐的屋子里一晚上都没熄灯,似是一夜没睡。”
韩谨西搓着巾子的手顿了顿。
孟无忧这边虽说并没一夜不睡,可却也真的只睡了一个时辰,一来是赶制船图,二来也是睡不着,虽然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但出动了所有的人手,也没打探到一点蛛丝马迹。
孟无忧虽说让大家不必送了,她草草吃完管家让人精心备下的早餐,出到前院时,郑国公带头的一众人等却早就已经等在前院,因不是去游山玩水,众人的心情也是极为沉重,郑国公只叮嘱:
“有什么事,除了往你爹和二叔外报,也给伯父来个信,有什么是用得上你伯父的,尽管开口。现在也不知道你用得上什么,我只给你备了我的拜贴,谨西知道这一路哪些人能用,你不用怕欠人情的事,欠下的伯父给你还上。”
孟无忧知道这不是什么场面话,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道:
“晓得的,我不会和您客气的。”
孟无忧收了拜贴,韩谨西便也递了两封封着火漆的信过来: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中州巡抚汤敏的,一封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