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府内亦如其外,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宅子,并且各处也都有诡异服装的护卫把守。
众人被祭司接引跨过门槛,就来到了一片小园,园内也无其他花草,而是种植者几株类似林中的不知名树。
在小圆左右盖了两处极小的厢房,大概只有老段的卧室大小。有意思的是,左侧厢房外似乎挂着一柄猎枪。
但众人也能够理解,在这种落后的村里,配备一把猎枪时不时的倒也可以去野外打野兔野鸡什么的。
不过除过其他人之外,段殷倒是很认真的观察了几秒。似乎在他的记忆楼阁里,这柄猎枪代表着打猎之外的其他意义。
渡过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众人终于抵达主厅。厅内搁置着几座竹子编成的椅子,在正中方向摆着一座祭坛,祭坛上立着一腕白色缎带,白色布衣的朴素神像。
祭司见众人好奇神像,便朝着神像一拜,解释道,“这是雪之子,我们落雪村世代供奉信仰的神明。”
“它赐予吾等丰硕的收获、充饥的野兽、与世无争的生存环境,以及与天地共鸣的灵魂。”
他在诉说‘雪之子’的神力时,神情虔诚而憧憬,看起来也所言不虚。
“请坐!”说罢,祭司走向祭坛之前的竹椅,并伸手邀请众人就坐。
接着,又有一护卫从后厅进来,手中端着一木盘,盘中盛放着几尊木杯。
“诸位若不嫌弃,请常常吧?”祭司温和笑道,“这是‘湘河’水,其味甘甜,其色清澈,落雪村的村民世代饮用此水。”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起疑。如果不出所料,湘河既为府邸那道小溪流。虽然看上去并无差池,但水中投药也是电影中的惯用手段。
过了大概几秒,竟是一直沉默着的段殷出言,“多谢祭司。”说罢,老段他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只得担忧着一口抿下。
果不其然,湘河水入口即散出清香之气,仿佛是尝到了河岸上野生的水草灌木。并且水质极为干净,比起工业化都市的水质来讲反而更为健康。
虽然依旧抱有‘毒药还未生效’的怀疑,但众人还是减轻了大多数的疑虑。
如心伸出小舌,俏皮的舔舔嘴唇,但实则脑内还在思虑。见众人皆放下木杯,如心才道,“那祭司先生,你们真的没有见过我们的同伴吗?”
祭司见众人痛快饮水,也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听到如心的提问,但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非常抱歉,远方的旅客,吾等从未见过同伴的踪迹。”接着,祭司仰头细思一会儿,“而且……后日落雪村会举办十年一次的雪祭,到那时我们与神明之间的联系最为紧密。如果你们时间并不仓促,吾可以在圣地为你们的同伴祈祷,相信神明会指引你们的。”
“圣地……”如心回忆道,“是林子外的那片石阵吗?”
果不其然,祭司虔诚的道,“是的,那是神明赐予吾等的天外之境。”
所谓‘指引’和‘天外之境’即是信徒们流传下来的说法,在宗教中一般也是不可亵渎的地方。‘雪之子’的影响力既然如此之大,说明村子的历史也足够久。
如心点点脑袋,随即又问道“那雪祭是?”
此时,如心虽然面色沉寂,但心里却翻江倒海。虽然祭司说的是‘雪祭’,可听在如心耳力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某些黑魔法、宗教习俗中的‘血祭’。
不过祭司很快便解释道,“‘雪祭’是每十年在落雪村会举办一次的祭祀典礼,也是我们落雪村一直以来都在经行的习俗。为了向‘雪之子’致以吾等卑微的期望和对神明的崇敬,不论有什么意外都必须按时举办。”
“啊——原来如此……”如心好歹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祭司已经渐渐进入关于村庄内部秘密的话题当中,此时必须要乘胜追击。
她斟酌了一下言辞,回头瞧了瞧众人,语气不确定道,“那么祭司大人可穿过山林?”
“……”
众人可见,那祭司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气氛突然凝聚,好似有莫大的威压笼罩众人。他们不禁也紧绷身体,预防着如心此话触碰到某些村子的禁忌。
如果出了意外,按照府邸的配置,猎枪和护卫,众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但对于如心的举动,实际上也不能够说什么,毕竟众人的境地已然沦落至此,不做出决策,着实难以改变。
“我知道了……”
祭司动了动嘴唇,眼中透过众人,看向村外。
似乎他正在凝视的并非是村庄,而是什么深入骨髓的意念,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因果。
过了好半响,祭司终于释然了。他将视线重新扫回府邸,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是看见了‘不洁的巫女’吧?”
说出来了!
原来段大哥的推断真的没错!
所谓‘不洁的巫女’一定就是林子里装神扮鬼的红衣服,而她一定也与村子有不可逆转的关系!
如心的脑袋瓜千回百转,一瞬间便通过这件事想起了许多未有证据的推理。
“祭司先生,那‘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心紧跟着问道。
她隐约觉得,巫女的出现,一定与黄毛和乘警大哥们的失踪有关,甚至……与列车诡异的停止也脱不了干系!
“唉……”
只见那祭司幽幽一叹,语气略有沧桑的道,“那还得从十年前的雪祭开始说起……”
“‘雪祭’十年举办一次,通常会在临冬季之前选出一对双生子。”祭司凝视虚空,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祭祀经行时,会令双生子前往圣地,彻夜为神明祷告,如果第二天降雪,则代表‘雪之子’听到了吾等的祈愿,如果未降雪,则说明吾等不够虔诚。需要一直进行这个环节直到降雪为止。”
“但十年前的雪祭……却经行的非常不顺利,出现了亵渎神明的事!”
说到这儿,祭司显得非常气愤,“那对双生子竟然在雪祭之夜临时逃出了圣地!”他喘息了几声,继续道,“……祭祀无法进行下去,吾等必须找出失踪的双生子。”
“但很可惜……吾等追寻无果,想着那对亵渎神明的双生子若是已经跑出了村外……”
“但过了很久……吾在林里却突然发现了已经失去灵魂的巫女!她依然身着巫女服,面色安详的睡在林子里,但另一人却不见其踪影。”祭司道,“吾终于明白了,雪的神明是胸怀广大,且怜悯世人的,因此神放走了另一人。但神的威严却不可侵犯……于是神夺走了巫女的灵魂,让她只能在林中游荡,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吾本想将其躯体放在圣地展示与村民,但第二日凌晨时,吾却发现她的躯体已不见踪影。”祭司的神情又虔诚起来,“这又一次的说明,神迹……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