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见她流泪,心下不忍,安慰她道:“令尊才离开两天,你不该这么的往坏处想。”
雷云抹了抹眼泪说道:“阿爹临走时,已将凤凰部族陈年往事都与我说了,还有许多族人并不知晓阿爹独知而做的猜测也告之于我,我也没想到我们凤凰族内部如此复杂,阿爹临走时说了很多件的预测,也包括他说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现在看来几件事情都已露出端倪,所以我担心阿爹已经……”
“是什么事情?”叶凡听得心惊。
“你且不要管了,我只想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雷小姐,这……”叶凡叫她逼迫的一时语塞。
“只要叫我雷云好了。”
“雷云,我是想,我只不过那天无意中救了你而矣,你也不必以身相许的这般吧,换做别人我也会救,再说我们两人这才相互认识两三天而矣……”
“这几天你的为人处事我已打听明了,便是只这两日的接触我已看出了你是一个刚强勇敢,有善心又有责任心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错。”
“我知道你与秀兰青梅竹马,也是将来必会娶她为妻的,按理我不应该再介入你俩之间,但我想与其我终身不嫁独过一生,绝不如与你在一起幸福能比,便是折中做你的小妾也是好的,我也决不会让秀兰为难,抢她位置,我问过她了,她也同意了。我向她承诺过我会一直等到你俩成亲之后再嫁与你的。”
叶凡顿时明白秀兰先前所说的话了,但面对着雷云这般天衣无缝的解释,逼宫似的询问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我……我,我又不是什么富贵子弟,怎么可能纳妾呢,再者说,像你这样的大户人家小姐,便是明媒正娶也当不起门当户对这般,又岂能委身当小妾呢?”
“这你都不用管了,我是心甘情愿,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
“这……我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敢如此高攀,雷小姐贵为千金,又何必如此,便是那李政不合你意,再选别人就是了,就如我那两位好友曾平张康,随便一个都是正直善良之人,你何不选其中一人也比我强多少倍了。”
却见雷云嚯的站起了身,冷冷的说道:“不想你是这样看我,我雷云岂是随便之人?”
叶凡方知自己失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听你之言我已知你意,既然你无意我也不能强求,我自独守一生好了。”雷云走到窗边扶着窗棂向外望去。
“时间不早了,你去参加选试吧,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切莫误了你的正事。”
叶凡见她背向自己站着,动也不动,只好呆滞的站起身,也不好说什么,便即转身。
“还请凡大哥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也好给雷云留一丝尊严。”
“是,你且放心,我也会告诉秀兰,让她不与别人说。”
“秀兰妹妹那儿我自会去找她说明,她虽然心直口快,却是极为善良之人,不会将我俩的秘密说与旁人听的。”
叶凡答应着,走至门口,却又不放心的回头看,只见她尤站在窗前,右手紧紧抓着窗棂,双肩微微的抖动,显是又哭了。叶凡真想上前好言安慰,却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即便转身下楼去了。
叶凡往南城外走着,心想这雷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看她说话如此稳重有礼,绝不是个轻浮之人,却又为何短短两天相识便要委身许人?看她做事周到细致心思缜密,却又为何在这短短时间便要求自己决定与她的姻缘大事?
叶凡低着头边想边行,猛然发觉对面人群像洪水一般拥过来,抬头看时,只见人头攒动,众多人们自南门向城内走来,有人兴高采烈,更多的是失落沮丧,心道不想这选试进行的如此顺利,这些人们必是落选之后回城回村之人。
走至南城门口,待一波人们走过,赶紧穿过城门,来至城外,却见原本离城不远的树林已被砍光设成了靶场,众多靶场连成一片,叶凡极目远眺,只见无遮无拦的,很远的地方才能再见到绿色,心里想到这树木怕已是砍至百兽谷了吧。
叶凡见近处的场地尚有众多的人在比试,便继续往南走去,想找个人不多的靶场,放眼望去人们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那张康曾平在于何处,比的如何了。
经过各个比试场地时,只见每一靶场均有两人,一人负责指挥试者射箭,一人执纸笔观望,应是等待记录全中者名单之人,手中名单俱是空的,那一百步的射距非常之远,一般之人哪能射中,更有女子,嘻嘻哈哈的执着弓箭,搭在弓弦之上尚未引弦那箭枝便已掉于地上。
叶凡自成人礼回家已经几日没有射箭,见状不禁手痒,见一人射失之后尚在垂弓叹气,叶凡见他旁边尚且无人,便上前接过弓箭,问那旁边之人要过一枝箭来,看了看那箭靶,举弓欲射。
忽然有人攀住了自己的手臂急道:“现在就射吗,不如再看一会。”
叶凡看时,却是曾平。
叶凡笑笑说道:“不必了。”一箭射出,那箭正中红心,旁边有围观之人不由叫好。叶凡再拿两箭分别射出,也均命中红心,旁边众人一齐轰然叫好。
那旁边执笔人便走上前来,问道:“是何名字,哪村人氏?”
“清源村的叶凡。”旁边有人喊道。“便是前日成人礼上的英雄,如何不识?”
那文官执笔,呆了望了半晌,方才晒笑写上。
“叶英雄上午已无事,按长老的吩咐,吃过午饭后再来此处继续比试即可。”
曾平问道:“可已是百夫长了?”
那人道:“应该是了,从开始到现在,能射中者寥寥无几。”
围观之人不觉又是叫好,曾平更是高兴,挽了叶凡的胳膊便往城门走去。曾平环视一圈:“不知张康跑到哪里去了,先前那般急急的赶来,这么久了早该比完了才是。”
叶凡问他:“你射的如何?”
“唉别提了,一箭也没有射中。”
走到南城门下,早见张康站于城门口,远远见了二人便招手跑来。
“比的如何?”曾平问他。
“三箭全中。”张康得意洋洋。
“怕是骗人。”
“骗人是你儿子还不成。”
“却是难得,如何做到的?”
张康小眼环视四方,小声说道:“多射几个靶场便是了,这个不中那个中,总有一个会三箭全中的。”
叶凡吐了口气:“那下午再选却该如何应付?”
张康笑道:“见机行事,至少,现在已经是个百夫长了。长老说了,百夫长可以免三月税。”
“怪不得如此上心,原来是有利可图,却是越富越会过,这般节俭真是让人佩服。”曾平笑他。
“积土成山,还不是你家平日挂在嘴边的,三月的税银便是拿来咱们三人喝酒也是好的,你俩比的如何?”
“叶凡跟你一样也是金榜题名,我却已是名落孙山喽。”曾平笑道。
“那快快,咱们再去别的靶场射,他们之间是互不知道的。”张刚说完拔腿就要走。
“不去了,便是通过了,也像叶凡所说下一关却又如何应付。”曾平说道。
“傻呀,先弄个百夫长,可免三个月的税银啊。”
“不去不去,”曾平坚决的摇头。
“那可是太傻了,若真的不去那便算了。且去酒楼吃酒,为我俩庆贺去。”张康嚷嚷道。
三人往回走去,忽遇一帮众人走来,叶凡只见其内有个黄色锦衣玉带的人,仔细看时却是李政,正要上前打声招呼,只见他冷冰冰的瞥向自己脚不停歇的威严而过。
张康小声道:“我前面看了这李大公子的比试了,连射十箭,箭箭靶心,那箭靶都快给他射倒了,想不到他还是个射箭的好手。”
曾平望着他的背景说道:“必是早就开始练习了,平白无故便射的这么准鬼才相信呢。”
叶凡听他两人说话,也想起了方才客栈中雷云之言,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我想再在此处练习一会,为下午的比试做做准备。”
曾平奇道:“我见你已经射的如此之好了,还练什么?”
“我想下午必加难度,还是练练放心。”
“哎哟,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想练练呢。”张康打断说道:“待我去寻个靶子来。”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开去了。不一会就抱了两个箭靶持了两把弓回来了。
“箭呢?”曾平问他。
“拿不过来了,你且去拿去,西边第二个,秦齐大捕头在那儿呢,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张康又问叶凡:“咱们去哪练?”
叶凡向前接过箭靶看了看周围,见各靶场周边都是人,向远处指道:“咱们一直往东去,那几棵小树处便合适了。”
“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向着小树林慢慢行走,曾平已从后面挎了两个箭筒追上来了。
“我跟叶凡练习,你便负责给我俩捡箭就行了。”张康笑着说道。
“遵命,我今天便是舍命陪君子了,还请两位箭神看准了别射到了我的身上。”
“既然说是舍命了,还顾虑这些做什么?”叶凡也笑了。
到了树林边,果然是周边无人,叶凡将两个箭靶并排放好,张康早退了一百步,抢先射光了一个箭筒,只中了两箭,自己笑道:“还是这么难射,那会是跑了七八个靶场才连中三箭的。”
叶凡拉弓搭箭,却是连射连中,不光曾平张康看的呆了,自己也纳闷,心想自己的射术如何涨得如此之高了?
张康说道:“听说下午增加难度,我把靶子放远些,你多练习一会。”
曾平急道:“何必移动靶子,只把箭枝捡回,咱们后退就行了。”说完便去捡箭。
叶凡却看手中的弓,只是比自己平常使用的弓更大更硬些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自己却射的如此之准呢。
张康曾平已经捡箭回来了,拉着他使劲往回退了几十步停下,张康抽出一枝箭来给他:“就这么远的练吧。”
叶凡看那距离,约有一百五十步之遥了,平时狩猎,绝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放箭的,因为那样只会错过猎物而矣,拈弓搭箭,瞄了一瞄,那箭如流星般飞去又中靶心。
“天哪,莫非真有神助。”张康曾平站于旁边远远望着前面目瞪口呆。
“想不到你这小子箭法可以啊。”身后忽然传来冷冷说话声音,三人转身看时,却是李政及十几个家丁已来于身前。
叶凡看他穿了一身黄色锦衣短褂,下面也是笔直的黄色长裤,便如先前马江的打扮相似,但却相貌英俊,风度潇洒。
叶凡便向他拱手行礼,心想那天生丽质的雷云若嫁与他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政也不还礼,冷俊的盯着他道:“射的这么好,必是操弓多年了吧?”
叶凡答道:“李公子果然好眼力,平日喜欢打猎,自很小时便已使用弓箭。”
只见曾平在旁边频频给自己使眼色。
李政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咱们帮族规定成人礼前不可摸弓箭的吗?”
叶凡心想,听雷云说你早已经为南宫长老教授弓箭多年了,这番还来质问于我。正欲答话,却听张康在旁边说道:“成人礼上,皇族长已经亲口说过那一规定实为错误且休提起,你当时比我们站得都近,反没有听到吗?”
李政看了他一眼,又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
说完从旁边随从手中接过弓箭,向着远处一箭靶射去,只见那箭嗖的一声过去,那靶竟“扑”的倒了,李政昂头环视了三人一圈,不发一言,带着随从走了。
张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忿忿的说道:“早就听说这李家大公子心高气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箭嘛射的倒是贼准。”
曾平说道:“我怎么只感觉到在他身上看到了马江的影子。”
张康收回目光说道:“且不管这厮了。”只去扯住叶凡又狠劲往前走了几十步站定,还抽出一支箭来给他:“站在这儿射给本百夫长看,不信你还能射中。”
叶凡抬眼看去,那一个靶子已被李政射倒在地,另一个尤站立着,怕已是二百步的距离了,那箭靶成了一个小圆圈圈。
叶凡搭上箭,拽满弓弦,一箭射去,只见那立着的箭靶摇晃了几下,扑得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