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梦一跺脚,对我说:“那个,路星河,董事长想要见你,你过去一趟。”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见领导吗,这有什么可怕的呀,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梦这幅样子。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董事长,据说是一直在国外谈生意。
不过董事长要见我,还是让我有点意外,公司并不缺少能人,结果非要见我一个画画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就笑着回答道:“我这就过去,怎么,叫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我依稀听到苏清梦小声嘀咕:“唉,还不如见我呢。”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苏清梦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惹到领导不高兴嘛,你要是表现得不好,吃亏的不还是我?记得,一会儿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呀。”
苏清梦再三对我嘱咐道。
我属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该说的说,我就这点工作,画个画而已,哪还有啥该说的不该说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比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收到。
苏清梦见我接收到她的话,长呼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去了。
我真的被这个女人一顿操作弄得有点糊涂,耸了耸肩,朝着顶楼的办公室走去。
不过这董事长真的好,没人打扰。不禁想起了老路的生活,怪不得总喜欢在公司待着,谁没事愿意往顶跑。
“咚咚咚”
“请进。”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我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办公椅上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董事长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呼吸了几下,走过去道:“董事长,您找我?”
办公椅上的人听到我说话,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开始打量我。一句话不说,就静静地看着我。
就在我怀疑董事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时,他终于开口了。
“路星河是吧?听说你画画很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董事长开口的时候就布满了笑容。
我摸了摸头:“您哪里听来的话,没有多好,只是还将就。”
“我叫苏明翰,你可以叫我苏叔叔。”
“啊?这...这不好吧。”我忐忑的道。
苏明翰摆摆手道:“没事,我很不喜欢上下级的关系,叫叔叔显得亲切一点。”
果然,站在高位的人都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既然人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推脱的,微微颔首,道:“苏叔叔好。”
苏明翰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接着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
“星河,听说你是从中央美院毕业的?”苏明翰的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我措手不及。
我点点头,道:“对,我是美院07届的毕业生。”
苏明翰喃喃自语,我只听见了什么三年,还有什么难以理解之类的话。
至于什么三年,什么难以理解,那就不是我想的了。
苏明翰思考了一阵,又问道:“星河,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真的没想到还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事,就认真的回答道:“没有了,我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我也没见过我妈妈。”
苏明翰听了,微微一点头,又陷入了思考。还没等我再找到话题,苏明翰突然站起来,抓着我的肩膀问我,道:“星河,你父亲是不是叫路建国?”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说:“是,苏叔叔您认识我父亲?”
苏明翰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我丝毫不知道什么意思。
“星河,你回去工作吧。”苏明翰好像在做什么决定一样,“回去把苏清梦叫过来一趟。”
直到出了办公室的门,我还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问我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我的父亲,他竟然知道老路。好像,老路的我人脉还是挺广的,这个问题想来也就不足为奇。
算了,不知道的就不去想。我现在只是想好好赚钱还债而已,那些对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我对自己说,接着下楼找到苏清梦,转告了苏明翰的话。
苏清梦叹了一口气,让我回去继续工作,自己登上电梯。
等到苏清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苏清梦,不会是苏明翰的女儿吧。
想到这儿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笑了笑。这种富家小姐,要真是苏明翰的女儿,怎么还会在这跟我一起工作,早就享受起来了。我甩出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回到画板前继续我没完成的工作。
此时的苏明翰办公室。
苏明翰来回踱步,盯着苏清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清梦,路星河不会就是你求我给他走后门的人吧。”
苏清梦低着头,表示默认了。
苏明翰长舒一口气,道:“清梦,你喜欢谁,我都不拦你,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他父亲是什么人,当年要不是路建国,你妈妈也不会...”
“爸,你别说了。”苏清梦突然喊出来,“路星河是路星河,他爸爸已经去世了,他一直都跟他爸爸关系不好,我妈妈的离开也跟他没关系!”
苏明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从来都不会跟自己顶嘴的女儿,现在却爆发了出来,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清梦,我不干涉你的事情,路星河的事我也可以不管,但我希望你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公布于人。唉,你回去吧,自己注意点。”说完,转过身示意苏清梦可以走了。
苏清梦嘴角动了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不过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低着头离开办公室。
苏明翰听见门被关上,紧闭的眼挣开,眼角还有几分湿润,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随着一口烟雾吐出,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心思太多了,可那终究是他的儿子,也不知道今天做的对还是错。路星河,要是让我知道你和你那死去的爹一样,哼。”手里的烟杆被狠狠地折断掉在地上,只剩没燃完的地方还在往出冒着烟。
在楼下工作的我突然打了个喷嚏:“肯定又是孟泽那小子在说我坏话。”
(孟泽: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