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历二十七年岁节前,北凉,西蜀,南燕纷纷派使节入大昭进献年贡,独大宛未有奉诏。
二十八年初,昭帝萧谨然派逸王萧逸然领兵攻打大宛,大胜,大宛自此对大昭俯首称臣。帝龙心大悦,召逸王班师回朝,论功行赏。
月余后,春风已吹绿护城河河岸,桃李花期竟至,又是一年好时光。
而此时京城主道上全挤满了人,两旁的茶楼铺子都是人满为患。
两队禁卫军从远处整齐的跑来,至人群处,纷纷把手里的刀鞘一横拦在人前,驱赶人群至道两边,迅速清出一条路。人群立刻发出诸多不满的声音,尤以女子居多。
突然城楼上一声大喝,“逸王进城,开城门!”
“哐”的一声,紧闭的城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只见打头一人身着黑色铠甲,面容隐在头盔下,瞧不真切,身下骑着一匹高大彪壮的纯黑宝马。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铁骑,座下皆是良驹,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伴着马蹄声,缓缓的入了城门,虽无一言一语,却让人无比震撼。
不知哪里传来一句:“当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城门内的人群顿时沸腾了,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
“逸王,好帅啊!”
“逸王,小桃红今生非你不嫁!”
“逸王……”
“……”
一时间,绣帕,香囊纷纷扔向领头之人。
一年轻禁卫,突然喷嚏连连。身旁传来一声嗤笑,一年长禁卫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习惯就好!咱们逸王这脸蛋,这身姿,不知道是多少姑娘小姐们的春闺梦中客。这但凡胆子大点的,都往他跟前凑,就想一朝能入了他的眼。可苦了我们这群禁卫,每逢他归京,我们就必须来这主街上做这人肉围墙。”
年轻禁卫听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头道了句谢,目光又紧紧追随着逸王的身影,满含钦佩,直至他消失不见。
天下谁不知大昭国逸王乃昭帝生母,当今太后从小养在身边的三皇子,跟着当今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他十五岁上战场,十年间征战天下,战无不胜,让周遭四国纷纷归附了大昭。谁知他一心扑在了战事上,到现在已二十有五,仍孑然一身。
昭帝多次想赐婚,都被他以战事未平推诿了,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太后甚至都曾向他金口承诺,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只要是良家女子,都做主让他抬进府,为妻为妾皆由他说了算。
于是,连一向自诩清流的文官士族,都瞅准了逸王妃的位置,即便不是正妃,当个侧妃也可以啊!更别提京城的寒门小户,寻常人家。
可惜,至今仍无一人让逸王有成婚的念头!
话说昭帝在宫门亲迎逸王,朝堂上自是一番嘉奖,晚上则在宫内给大昭此次出征将士举办庆功宴。
美酒佳肴,觥筹交错,琴音缭绕,美人舞影翩翩,众人皆尽情欢乐,一派祥和。
然,远在南方边陲的一座山下,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呻吟。
秦悠悠缓缓睁开双眼,月光从窗前洒落,入眼的是一片朦胧清辉。
她只觉浑身无力,努力抬起手想揉揉眼睛,突然瞥见自己那略显稚嫩的手,浑身血液像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此地地处南方,阳春三月已是如北方六月,气温炎热。可她此刻却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涟涟。
秦悠悠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刚脑海里闪现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这里是大昭国,她压根就没听说过。
原主李丫丫,十五岁,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与捡她回来的一对老夫妻住在这山脚下,从未出出过这座大山。
自半月前,爷爷奶奶相继病逝,李丫丫悲伤过度,也一病不起,因无人照管,只能躺在床上昏睡等死。
谁料再次睁眼醒来,已经是秦悠悠了。
秦悠悠是谁?
二十一世纪创业女青年一枚,二十五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未被领养。
后来,与另外一个男孩秦舒言一起被献身慈善事业的院长收养,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培养长大,年纪轻轻,已小有所成。
穿越前刚跟公司员工庆祝自己的养生堂开了第三家分店呢!谁知回到家睡着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李丫丫这个小丫头!
悠悠平常也看小说,穿越类的看的最多,没想到自己也赶了回潮流。只是,为什么现代她是孤儿,穿越了,依旧还是无父无母啊!
李丫丫之前一整天没有吃喝,她现在是又饿又渴,莫名觉得嘴里还有股苦药味。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先学会的便是如何活下去,哪怕是在这完全陌生的异世。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借着月光,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着。
突然,房间的门嗤呀一响开了,一白衣少年出现在门口。
只见他的眉毛微微向上扬了扬,白玉一般的脸上尤带着几分稚气,一双桃花眼略有些得意的看着秦悠悠,双手抱胸,身子斜倚在门边,一开口,声音竟是十分粗咧。
“果然是小爷我的医术了得,你只剩一口气我都能把你救回来。”
秦悠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喂我吃了药?我说嘴里怎么这么苦!谁要你救了?”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赶紧又给自己灌了两杯水。
心里暗自埋怨,你要是见死不救,也许我就不会穿越附身在她身上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院长妈妈跟舒言会急成什么样呢。
“哎,你这姑娘,生的人模人样,怎就不懂知恩图报!你的命好歹是小爷救回来的,没一句道谢便罢了,现在竟是怪我多管闲事了?”
白衣少年气的直咋呼。
“哦,那多谢你了!”秦悠悠呆呆的答道。
她现在还处在穿越了的震撼中,有些有气无力。
白衣少年轻哼了一声,开口就嘲:“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说罢转身,一甩衣袖就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