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平坐在转椅上反复回味着吉美凤的话,始终不敢确定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他又想起了初晓欧的告诫: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
“晓鸥,你还好吗?我想你!”他的心里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孤独。
自从江海平调走以后,他的几位住在公寓楼里的老同学依然像往常一样工作和生活,表面上他们的生活很平静,然而每个人内心的想法却各不相同。
初晓欧很快走出失恋的痛苦,她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全部用到学习和健身上,整个人又重新焕发出自信和活力。
没有江海平在身边,白桦觉得有些失落。邹阳倒是比以前活跃了,整天在公寓楼里晃来晃去的,让她十分心烦。
林森沉寂了好几天,江海平的提拔对他是一个打击,他一直闷在家里挖空心思考虑自己的未来设计。
白宝玉为了靠近初晓欧,有事没事往林森家里跑,林森何等聪明,当然明白他心里的小九九,经常主动邀请他到家里吃喝,两个人的关系越走越近,林森预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周五晚上,林森下班回家,经过公司大门口的时候白宝玉从门卫室里跑出来,赶上他问道:“晚上有事吗?喝点儿呗?”
林森一笑,“好啊!我还正想找你呢,去我家吧。”
两个人顺路买了酒菜,拎着回家。在单元门口恰好遇到初晓欧出来,一身白色运动服,配上白色运动鞋,马尾辫高高掉在脑后,看上去格外干净洒脱。
白宝玉急忙陪着笑脸迎上去,“晓鸥要出去吗?”
初晓欧“嗯”了一声没说话。
林森笑着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酒菜我都买好了。”
“我最近晚上不吃饭,减肥呢。”初晓鸥微笑着跟他擦肩而过。
白宝玉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在不停地上下动着,他只要见到初晓欧便会六神无主。
林森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别看了,快走吧。”
“好好。”白宝玉答应着跟在后面上楼。
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并不拘于常理,非常随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杯白酒下肚,林森故意套话:“白哥,最近你家老爷子有没有说过要动人啊?”
“没有。”白宝玉的脸色微微泛红,眯起着眼睛盯着林森,“你有啥想法吗?跟哥说说,我帮你。”
林森眼睛一亮,探着身子问道:“我去外县怎么样?”
白宝玉连连摆手,“去外县有什么好的?”
“江海平去外县不是挺好吗?最起码是个副总,班子成员。”
白宝玉诡秘地一笑,“有他好受的,钱世利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不是给他挖坑就是给他下套,江海平算是栽了,不过听说吉美凤对他有点那个意思。”
林森隐隐猜到江海平这次提职的原因了,很有可能是白家父子的阴谋,真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呀!他心里吃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外县不能去,还能有啥机会呀?”
“想当警察吗?”白宝玉神秘地问道。
“警察?”林森惊呼一声,他从小就想当警察,大学报考的大多是这类院校,偏偏世事弄人,阴差阳错没有实现愿望。
“不过只能进通信科。”白宝玉叹了口气,“而且工资要比咱们公司低一些。”
“岗位以后可以调啊,工资低点也行。”林森非常激动,拉着白宝玉的手说道:“白哥,你一定要帮我呀!”
林森一向非常沉稳,很少有今天这样情绪失控的表现,这让白宝玉有些意外,他观察着林森的表现,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故意摆出一副后悔的样子。“兄弟,没想到你的心情这么迫切,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你说了。”
“为什么?”林森心头一凉,急切地问道。
白宝玉无奈地摇摇头,“人家只要日校本科生,我们家老爷子舍不得放。”
“白哥,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呀!”林森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白宝玉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说道:“我尽力吧,最近我们家老爷子不爱搭理我。”
“为啥不搭理你?”
白宝玉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半杯酒,“都是让初晓欧的事闹的,老爷子嫌我没本事,连个女孩子都追不到手。”
林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初晓欧还是放不下江海平,你要多接触她,把你对她的感情充分表达出来,我来帮你创造机会。”
“够意思!”白宝玉笑逐颜开,一把抓住林森的手,“老弟,你的事哥哥一定全力以赴去办。”
两个人一直喝到很晚,白宝玉走了以后,林森失眠了。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永吉分公司机房值班的人,大家平时在工作中经常联系,但是从没见过面。
林森先聊了几句业务上的事,而后很随意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江海平身上。
正像白宝玉说的一样,江海平在永吉受到了孤立,除去少数几个人以外没有人靠近他,员工私下议论只有吉美凤对江海平好,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下午,林森约几位同学到家里来聚聚,邹阳积极响应,第一个到了。
初晓欧很快也过来了,白桦来的最晚,进门便嚷嚷道:“老大,今天是啥日子?怎么想起请客了?”
“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咱们几个老同学已经很久没聚聚了,约你们喝点酒,聊聊天。”林森说着倒了杯水给她。
“菜呢?你连菜都没有请我们吃什么呀?”白桦咯咯地笑着问道。
邹阳立刻补充了一句:“老大请我们喝酒吃咸菜条。”
初晓欧“噗嗤”一声笑了,“邹阳你真有才,应该说喝酒吃大米饭更好。”
众人哈哈大笑,林森也笑了,“本来想请你们去饭店的,考虑咱们几个都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还是在家里方便,所以就让饭店把菜送过来了。”
“老大就是像样!”邹阳竖起了大拇指。
“邹阳你啥时候请客呀?”初晓欧笑着问道。
邹阳看了一眼白桦,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请客怕有人不给面子。”
白桦没看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请我们喝酒吃咸菜条谁会给你面子?”
“我请你们吃咸菜条喝茅台呀!”邹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说笑间酒菜送过来了,大家一起动手摆到餐桌上,围着餐桌坐下来。
林森率先举起酒杯,动情地说道:“自从海平走了以后,我们这里好像冷清了很多,真的很想他。”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虽然每个人的想法各有不同,但是四年的同学情谊弥足珍贵,大家默默地喝着酒。
“海平去那儿咋样啊?”邹阳问道。
白桦立刻接过话茬,“我打过电话,他说一切都挺好的。”
“我怀疑他报喜不报忧,县公司虽然小,但是也不一定好干,人际关系这方面就不好摆布。”
初晓欧的话音刚落,林森立刻接着说道:“海平的确在人际关系方面没有处理好,受到排挤。”
“怎么会这样?”邹阳皱起眉头,一脸不解,“海平是白总树的标杆,他们也敢这样排挤?”
“永吉的一把手钱世利是坐地户,在当地人脉广,他想整谁还不容易吗?”林森说着瞟了一眼初晓欧,“不过听说副总吉美凤对海平非常好,有传言说他们俩的关系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