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辰昊说话算话,柳长惜从怡芳园回来,便见自己屋中多了个人。
她穿着一身黑衣,从头到脚没有一样饰物,就连脸色也淡淡的,眸色镇定,看到任何人都声色不动。
柳长惜走到她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王爷放你出来了?”
盅女点点头:“王妃是守信之人,我答应王妃的事,自然也不会食言。”
柳长惜眼珠转了一下,朝门外看了一眼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想顺利走出靖王府,还是耐心等几天吧。”
盅女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柳长惜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盅女拱手:“我叫白灵,既然王妃救了我,白灵愿奉王妃为主,直到王妃不需要我的那天为止。”
柳长惜挑挑眉,不置可否。
“王府里四处都有眼线,你行事最好小心些,等到离开的那日,我会带你一起走。”
白灵拱手:“属下明白了。”
柳长惜点点头,朝她的脸上看了一眼道:“你气色不是很好,先和陈嬷嬷下去安顿吧,有事我会叫你。”
话落,柳长惜叫了一声陈嬷嬷,让她带在后院找个房间让白灵住下。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慢慢在屋外消失,柳长惜愣了一会儿神。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跟杨静恬都已经说好了,那她留在靖王府的日子便已不多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突然有些不舍。
但就算再不舍,她也没有改变心中的想法。
她喜欢的人,如果不是非她不可,便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她要的不是将就,更不是牺牲和妥协。要么就一心一意,要么就一别两宽。
拖泥带水地同床异梦,不是她的作法。
是夜,书房中。
烈辰昊放下手中的卷宗,朝贺轩道:“盅女已经送到王妃院中去了么?”
贺轩点头:“已经送去了,王妃让她留了下来。”
烈辰昊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他看得出,柳长惜这几日跟在他一起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是在走神,哪怕是在做最亲密的事的时候,她也视线也总是有些迷离,不像从前一样,欢喜地看着他的脸。
烈辰昊不禁有些迷茫。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看他神色有异,贺轩不由道:“王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烈辰昊摇摇头:“无事,你下去休息吧,本王要回房了。”
从前院到后院这段路,烈辰昊走得有些急。
柳长惜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到前院主动找过他了,不知为什么,才半日不见,他竟对她有些想念。
快步穿过竹林,便发现后院的房间还亮着灯,烈辰昊快步走过去,将门推开。
柳长惜正坐在榻上看书。
她最近看书的时间有些长,烈辰昊注意了下,发现书名是《方物志》,里面记载的是大梁西南一带的地理名俗,并不算有趣。
他边朝她走过去边道:“最近是不是有些无聊,若是觉得闷,便让阿远过来陪陪你吧,或者你们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柳长惜摇头,随手将手合上道:“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你忙完了?”
烈辰昊点头,上前拉住她的手,将人将起来搂进怀里。
“你是不是不开心?若是不开心,我便陪你出去游玩几天?”
柳长惜抬头看着他,目光定定落在他眼睛上:“若我说是,你愿不愿意拒绝与萧家的联姻?”
烈辰昊愣了下,眉头慢慢皱起来,搂在她腰间的手却更紧了。
“阿惜,父皇的圣旨已经下了,我再去拒绝,只怕会让他动怒,而且联姻之事我已经同你讲过,我需要萧家的支持,就算萧怀玉嫁进王府,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不会改变的。”
他话尚未说完,柳长惜抚在他胸口的手便用力,将他推了开来。
“我知道了,从今日起,我们便分房睡觉吧,在这件事情上,我与你的看法,可能有些偏差。”
烈辰昊却站在原地不动,蹙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个用力,又将她揽了回来。
柳长惜想反抗,但他却抢先一步转过身,将人压在了榻上。
虽然无心强迫她,但烈辰昊却难拉接受柳长惜这样淡漠的态度。
总觉得这样的柳长惜让他觉得好遥远,仿佛一个不慎就要失去她一样。
可是这几天暗卫都说柳长惜并未出府,除了偶尔去花园走动,也没有什么异样,这让他心里更是没底。
他宁愿她大吵大闹,甚至像上次那样拿起剑与他决斗,也不想看到她整日在府中郁郁寡欢,整个人都失去神采。
“烈辰昊,你放开我!”
虽然用力挣扎,但柳长惜在力量上究竟不占优势,不仅被男人强吻了几下,还按在榻上爬不起来。
看她连亲热都拒绝,压抑了几日的烈辰昊也有爆发的趋势。
“你究竟要我怎样?我说过我不会碰她,除了你之外,我任何女人都不会碰,萧怀玉嫁进靖王府,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你还要我怎样?”
柳长惜愣了下,看着他道:“看来你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既然如此,那你便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既然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那我也不能勉强你给我想要的。”
烈辰昊蹙眉看着她:“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柳长惜看着他迷惑的神色摇摇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没听进去。”
听到她打哑谜似的话,烈辰昊迷茫了下,忍不住有些恼怒。
他抚着她的肩膀稍微放沉了声音:“难道就因为我要娶萧怀玉,你就这样对我?可没有萧家作为后盾,我父母的大仇如何得报?我心中的梦想,要如何才能完成?”
柳长惜怔了下。
虽然她早就猜出烈辰昊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可没想到,连梁王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你想篡位?”
她蹙起眉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野心究竟从何而生。
难道当皇帝真有那么好吗?他竟为此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