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知低调的何莹,一开始大家还挺喜欢她开朗的性格,慢慢就有点厌烦。
最早认识的罗娟坐在后排,下课就跑到后排的何莹,跟后排男生打成一片。看着每天已找自己为由,却跟男生嘻哈的何莹,罗娟心里很不舒服。
没过几天,何莹再去后排,男生不再跟她打闹,嘴里骂骂唧唧让她‘滚开’。再后来,还没走到后排,几人就拍着桌子吹口哨,一人说着‘犯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待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偶尔还是会去后排,只是不再跟那些男生说话。
没过多久,不知怎么的,一向例假没感觉的何莹,再来例假时,肚子像被拧着似的,身上脸上疼的汗珠直流。蹲下捂着肚子也只是好一点。
不知大家是第一次欺负何莹没还口,还是觉得人好欺负。在何莹扶着桌子,疼到蹲下时,男生又开始起哄欢呼。没有力气的何莹,更没有生气反驳的力气。
例假结束,男生也不那么猖狂了。他们喝倒彩,欢呼,吹口哨。心里知道他们嘲弄的是谁,可你一点证据没有,只能吃哑巴亏。
同龄人太幼稚?这从来都不是幼稚。披着幼稚的外衣做着伤害心灵的蠢事。这是暴力,语言暴力。
每天进入班级依然像个骄傲的女王,周身也像裹着一圈屏障,对那些不好的言语直接屏蔽掉。本以为没有回应是最好的回应,得不到回应自然就会放弃。却忘了正年少的心,对一切充满着好奇,任何事情都可以当个话题。
在何莹迷恋手机时,罗娟也试图走进何莹的住处。没有多心的何莹带着罗娟来到自己的租处。与租处的几位很快熟悉后,更多的找季婷说八卦。两位爱八卦的女生,待一起能说什么呢!
不爱说话的闫姸,没什么好说的话题,身上也没八卦的点。季婷只说有个一见钟情的男友,希望将来相夫教子。罗娟痴痴的笑说,好羡慕你,跟电视上一样,太不现实了。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何莹。
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就是,你以为对你好,对你关心的人,却一直在故意利用你,伤害你。在她眼里你就是个木偶,任她摆布的木偶。
两人信息共享,罗娟说在教室发生的事情,季婷说在租处的事情。没有心眼的何莹,从不想世界的坏。
流言再次袭来时,坚强的躯壳早已破烂不堪,心里的防御也开始节节败退。没有太多的知识抵挡流言,没有太多的能力抵御外界。
大吵大闹换不来结果。
即便做什么是自己的事,依然有太多的热心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人。好似他人犯点错,就是彰显自己正义的时刻。不顾他人内心感受,只管言语炮击。意在错的人,没有权利还口。
身边的冷言冷语,网络的温情暖言。何莹一天天的沉迷,沉迷在虚假的情谊。
背上书包,坐上去他乡的火车。这个生长的城市,让她想逃离,逃离这里的一切。除了有点淡漠的闫姸。人虽不那么热心,却是真的真诚。
闫姸,她若知道自己离开这里,一定会生气,很悲伤,更希望我可以快点回来。虽然她自己学习拖拖拉拉,却总喜欢管教别人。看着人也慵懒的不得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你无论有什么问题,她都会很认真对待。今天离开家乡,就算回来,也不会回去。再见了,妍姐。何莹透过玻璃看着生锈的铁轨,在心里跟闫姸道别。
一路的风景,逃出来的人,怎会有愉悦的心情。看着还是蓝的天,白的云,绿的树。经过别人的城市,还是柏油路,路灯,汽车,电瓶车,自行车。看着渐渐远去,渐渐走进的一切,好像走远了,又好像一直没走远。
到达网友所在的城市。这里与家乡有什么不同呢!场所更大,人群更多,道路更加拥挤,高楼更加林立,他乡人更多。
几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拿着破碗嘴里喊着‘姐姐,姐姐,给点钱吧!’还有背上背着布袋,手里拿着拐杖的老人,碗里放着五角硬币一元纸币钉钉作响的说着‘行行好吧,祝你好人,长命百岁。’
入站口外睡着一些中年人,枕着鼓鼓的扁丝袋子。一些坐在地上的青年,有气无力的等着时间。妇女手里拿着饼干慢慢嚼着,小孩子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哇哇哭着。看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一切都太陌生。
网友打电话,见接电话的是小女生,谎称突然有急事,让她自己先找住处。给何莹买的零食网友又自己带回去了。
无措的何莹,急的眼泪要掉下。气的随便做辆公交,看到风景好的地就下来走走看看。网友发来信息说‘太不巧了,今天突然没时间,你自己玩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太相信别人。把包放到前面。’看到关心的信息,何莹也没想是真是假,开心的回复,‘谢谢!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推荐。’网友无奈的回道‘待久了,看什么都一样。你可以走走,都挺好的。’
眼光照在树叶上,透过缝隙闪着光。肚子‘咕噜’一声,何莹看着路边的店面,希望看到熟悉的字眼,走了一段时间,看到街边摊,无比亲切。
找了一处小旅馆,小小的房间却很齐全。每天一人出去走走转转,回来看看手机照片。待了三天,退房回去。在火车站遇到一对夫妇,说什么可以送她回去,票也会便宜很多。手里没有多少钱的何莹信以为真,坐上他们的摩的,在七转八转后进入一小区。
夫妇两人有个女孩,女孩看到何莹一开始有点惊讶,后又很开心有人陪自己玩。夫妇看着很开心的女儿,男人又出门去了。女人看何莹像学生,便问她一些问题。女人做饭时,何莹在女孩旁边教她一些不会的题目。四人吃着饭,女孩突然说‘很喜欢这个姐姐,今晚跟姐姐睡。’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女孩很不舍的跟何莹挥手再见,出门后女孩又大声说‘姐姐再见。’男人骑着摩的载着何莹像大巴车驰去。坐上大巴,何莹跟男人挥挥手再见,车上已坐着很多人。
一路上大巴停了好几次,去去洗手间,或者吃饭。在大巴停下时,何莹以为必须要买东西,眼睛一直转来转去看同车的人。自己一点都不饿,东西价格又高。好在司机没有强制要求买。悬着的心在车子发动后安稳。
一路高速,看很多人都睡觉,何莹才休息一会儿。醒了好几次,在阳光余晖里何莹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个熟悉的小城。
离开几天,回去又要面对纯真的可恶嘴脸。何莹背着包静静地走着,像个悠闲自在的行人。脑中想着什么样才算善,什么样才是恶。
坐上大巴后,家里忽然打来电话。不想接就直接关机。心里知道他们很着急,可就是没有接电话的勇气,说什么呢!
那些流言已够让人疲惫,父母的爱更是一座山。当初只想着离开,没想过后果。事情发展到这步,谁也没想到。而沉重的结果却是何莹一人承担。
班级里的流言蜚语在第二天就被人传开。小小的院墙,朗朗的读书,她却被排除。
第三天家长接到电话,放下手里的农活,急匆匆奔来。打电话不接,直接关机。愤怒的父亲,悲泣的母亲,收拾好租处房间里的物品,打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