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礼物?”闫姸笑着问道,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特别。
电话那边又开始是喧闹的声音,手机再一次脱离张泽的手,李盛喊着:“他是想......”张泽捂住李盛的嘴对着手机也喊到“先挂了”,电话那头一下子很安静。
“就你屁话多,要你多嘴。”张泽拽过手机,对着李盛的屁股踢一脚,两人在马路上打闹起来。李盛看自己总是挨打的一方,伸出手说:“停,刚才是我多嘴,但我还帮你一次呢!”说着用眼神示意张泽,看刚拍他一下的学姐任雪。
两人搂着脖子说说笑笑,好像刚刚的矛盾没发生一样。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闫姸的思绪回到高一下学期。
同一个班级半学期,闫姸对一些人还不知道名字,其中就包括张泽。
闫姸不知道名字,并不代表成绩差,没有存在感,而是闫姸像身居闹市的隐士似的,对什么都是一副不关我事,与我无关的状态。
自己的同桌刚说过名字,一转脸要问别人话时,可能就已经忘了。话也变成你开头,或者跳过名字,直接正题。
每隔一段时间调次座位,调到后来,最后两排的不愿动了,一直霸占着,前排的人也不乐意去后面,大家就这样无声的算是商量好了。闫姸调到倒数第二排后,也不愿去前排座位,太受约束。大长腿的张泽却是压根没做过前排,最后一排是他永远的归宿。唯一能变动的就是左右移动。
闫姸做到张泽前面后,坐在身后的张泽很少听到闫姸说话,也很少听到闫姸早自习时读书的声音。就算是后排,也不代表后排早自习可以不朗读。
前面的人换的突然很安静,张泽一时不习惯。有时趴着胳膊伸出去碰到闫姸,有时腿伸到闫姸板凳底下碰到她的脚,当闫姸回头看时,张泽总是一副我也没办法,胳膊腿太长,你多多体谅的表情。
班主任在教室溜达时,总体读书声总是比往常提高好几度,张泽不知道闫姸有没有像南郭先生那样滥竽充数。
当时,校园小说很是风靡,总有学生带进班级,大家互相传阅。男生也有很多喜爱校园小说,有时,还会讨论某本小说里的男主女主。
那些讨论的话,现在都已不记得,小说里的故事也全部忘记,记住的只剩下小说的名字。现在想想那些小说名,依然很诱人。
天使街23号、明若晓溪,会有天使替我爱你,一杯热奶茶的等待,夏至未至等等。
看小说很快的闫姸,在课堂上从不偷看。并且对于买的杂志,借的小说也是给身边同学分享。不爱说话,也只被身边的同学看做内向。而闫姸对于大家对自己的说法从不说一句话,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肯定也不否定,不支持也不反对,永远保持在中立的位置,大家说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别的人。
有天午饭时间,黑云压得很低,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起,不消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干干的柏油路很快全部潮湿,尘土的气味四散分开吸入体内。
站在屋檐下的走廊处,看着楼下抱头快速奔跑的同学,给予精神上的速度。抬头看着大片的黑云在风的推动下慢慢移到另一边,雨点也开始变小,从空中奔赴地面,玩着蹦极,“啪嗒”一声触底开出花朵。
仰着脖子的张泽,一手捂着眼,另一只眼努力斜着以求看清路面。即是前后桌,又是互换书的伙伴,余光看到如此怪异的张泽,转头诧异的问:“怎么了?”
“眼药水被换成酒精了!”看到站在走廊的闫姸,听到主动问话,仰起的头稍低一下,看一眼下着的雨。
“诶!”闫姸很是惊讶,忙问:“还好吗?”看着一脸担忧的闫姸,张泽扯出笑脸,不知安慰闫姸还是安慰自己,回到:“只滴了一点,没事,我去用水洗一下。”指指楼梯对面的那栋楼。
“嗯,我们那旁边不是有厕所吗?”看着向那边走去的张泽,又说:“你去那个啊!还近一点。”
张泽用手一拍大腿,转身向闫姸说的厕所走去,正洗着眼睛,有上好厕所的女生从里面出来,看到一个男生在水龙头那,愣了一下,不知是自己走错了还是男生走错了。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进去。女生走近后,张泽眼睛也洗好了,用水拍拍脸,看到身旁站着个女生,心里跟身体都吓一跳,看着整齐的一扇扇厕所门,心里直接明白过来,说着“对不起”转身跑出去。
在走廊吹风看云看雨的闫姸,还不知道自己指错了厕所。只记得旁边有厕所,忘了旁边是女厕所。憋红脸的张泽虽知闫姸是无心,但还是想揍她一顿。
可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进到女厕所,可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本以为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谁知却被同班一位同学看到,那小子还故意笑着问张泽,“女厕所怎么样?”
一惊的闫姸想起旁边是女厕所,没心没肺的无声偷笑。张泽赶走那位同学后,闫姸又很不好意思的回头道着没有半点诚意的歉。张泽也不留情面的说:“偷笑够了。”
“啊!没有没有。”说完感觉不对,又改口,“不是不是。”一着急怎么都说不对话了,“我”了半天,才算找着思绪,“呃!对不起,我真的忘了,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经历,对吧!男生有几个进过女厕所,呵呵,不用感谢我啊!”脸都快被难受到抽筋,说完闫姸快速转回身,用后背接受张泽眼神的厮杀。
“那明天,我带你去男厕所开开眼界。”用手托着半边脸看着闫姸的后脑勺坏笑着说。
“不用,男女共用的厕所去过,穿开裆裤的小男孩我也见过。”后背依着张泽的课桌回答,说完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妥。张泽听完话回味过来,又闹个脸红,低声说句“流氓”。耳尖的闫姸听到,不知道怎么就“流氓”了,皱皱眉不再过问。
四月一日,班级很多同学故意欺骗他人。不管你喜欢喜欢,总有人喜欢过捉弄人的愚人节。
当天,张泽用糖果皮包着粉笔,又用脚去蹬闫姸的凳子,在闫姸回头时把“糖果”给她。不爱吃甜食的闫姸,偏偏喜爱糖果,平时也会手里拿根棒棒糖,吃时咬下一块在嘴里“哒哒哒”上下牙齿压着玩,很自然的接过糖果,也忘了今天的日期。
对于袋装糖果,闫姸要么用牙撕开一角,要么直接放进嘴里一半,用牙咬烂糖果,再用手一直向外拉,让袋子自己破个口。可能没有手指甲的缘故,从来不会用手撕开袋子。
接过“糖果”,没有半点怀疑的放进嘴里,张泽看那手的架势,赶忙抓住闫姸送向嘴巴的手。很是无语的拿走“糖果”,把里面的粉笔拿出让闫姸看一眼,无奈的笑着说:“傻瓜,今天愚人节,就知道吃。”在闫姸鄙视的眼神下,依然悠悠的添加一句:“吃糖会胖,还有蛀牙。”作死的笑着看生气的闫姸。
在一年一度的高一生文理科重大选择时,张泽很难过的看着一年相处的同学。更难过的是坐在前排看似沉默的女生,熟悉后竟是个细心,真诚的阳光派。
而自己却要跟她分别。
“我家都是男孩,没有妹妹,要不,你当我妹妹吧!”用手指戳着闫姸的后背,没听到回答,换成用手轻轻拍打,“你倒是说句话啊!哥以后罩着你。说话啊!”双手撑着桌子向前探出身体。
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的闫姸,转头吓一跳,两人的脸也同时刷得一下红了。张泽坐好,闫姸压低声音拍着他的桌子说:“突然离那么近也不说一声,想吓死人啊!”
张泽打着哈哈,又说了几遍,最后说:“默认就是同意啊!你不用说了,快转回去,快快快。”开不了口说话的闫姸手在空中动了几下,无奈的放弃说话,转身愤愤地看着面前的书,嘴怎么那么笨呢!
在张泽的默认就是同意下,闫姸成了他可以保护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