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回与温雪绻朝着石墙行进,同时不断打量着四周,这篇区域仿佛就是为了祭坛而存,除了中央的祭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这里的天空很纯净,没有白云,一片淡淡的蓝色,也没有风。向外看去,能看到的只有这一成不变的天空。很奇怪,他们被地底的阵法吸扯得坠落,却来到了能看得到天空的地方。
舞风回能判断出那是传送阵法,却不知阵法会将他们传送到何处,这里究竟是地底,还是另一个地方?倘若这是地底,那么这片天空,恐怕只是幻象。
一步步接近石墙,舞风回心中有预感,他们无法通过石墙得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最后的机会恐怕还是在那座怪异突兀的祭坛上。
一千米不长不短,两人并未耗时太久,便来到了石墙面前。石墙高约五米,石壁很是光滑,即使是水滴都会迅速滑落、不剩分毫,他们没有攀爬的可能。
这石壁上也没有任何记号,没有丝毫纹理,看不出有关于这个地方的消息。
“沿着石墙看看吧。”温雪绻抬手轻轻抚摸石壁,淡淡地说道。平淡的语气中蕴着丝丝温和,他转头看了舞风回一眼,而后率先沿着石墙前行。
舞风回跟在他的身后,两个疑团在她的心中始终未解,一个自然是关于这片区域和祭坛的,另一个疑惑,便是温雪绻的种种异样。不论是第一眼见到她时眼里的情绪、还是对她的提醒、又或者是为她盛汤、以及现在的分组……盛汤和分组他都有很完整的理由,但所有的行为结合起来,她只觉得怪异。
虽然这样的分组让她无法和林家兄妹商量些什么,但也是一个让她解惑的好时机。
念及此处,舞风回也不犹豫,一边跟在温雪绻的身后沿墙行走,一边出声道:“温雪绻。”
“嗯?”温雪绻答应了一声,并未回头。
“你以前见过我吗?”舞风回紧接着问道。
温雪绻的脚步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他那温和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异样:“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舞风回道。
“……没有。”温雪绻温声道。
舞风回眉头轻皱,疑惑地道:“可是你第一次见我时情绪很奇怪,还有在木屋里你说……”
“回风同学,”温雪绻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眼眸中满是温和,如玉般的面庞亦没有丝毫不寻常的表情,“初见时,我确实不大自然,因为回风同学很美丽,一时之间将我惊住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舞风回嘴角一抽,看着这个令人如沐春风的青年,她万万想不到,这样看起来温柔而人畜无害的人,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如此自然而然地,胡扯。
温雪绻的胡扯还没有结束,他一脸诚恳地温声道:“回风同学除了容颜美丽之外,更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其实真的说起来,我确实并非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我回圣蒂维办事,路过落日广场的时候,便见到了回风同学跳舞,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我的曲子诠释得如此完美,实在令人惊艳。所以刚一见到你,我不由得心潮澎湃,我……”
“停停停。”舞风回头痛地道,一贯冷漠的她此时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无奈,这些话说得再漂亮再有逻辑,也只是场面话罢了,虽然说不上是谎言,却也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她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温雪绻这般胡扯,很显然是不愿意多说,避重就轻而已。
舞风回亦想起了些什么,之前温雪绻提醒她不要使用自己的能力,不论他这番话缘何而来,但说明了一个问题:一旦她使用能力便会被发现。那么为何会被发现?恐怕是这里看似平静,实际上有人暗中监视了。那么温雪绻故意扯开话题,也许是确实不便明说。
温雪绻的眼中含了些许笑意,看着这很聪明不再追问的女孩儿,一字一句地道:“是真的,你的舞,令我很震撼。”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舞风回却心神一震,猛的抬头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眸。她听得出来,这样的平和下暗藏着汹涌的波涛,那句话并非如前面一般胡扯,而是饱含他的真实情感,可这感情那样的沉重,令舞风回有些不敢置信。
回想起初见时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强烈的复杂情绪,舞风回现下笃定无疑了,那不是错觉,也就是说,温雪绻一定隐藏着什么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只是现在不是问的时机,以后她自会想办法去弄清楚。
舞风回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一抹深意一掠而过,她淡淡地道:“多谢夸奖。”
始终直视她双眼的温雪绻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微微笑道:“我只是陈述罢了,并未夸大。走吧,看看石墙有没有什么信息可循。”
“嗯。”舞风回淡淡地应了一声,两人继续沿着石墙前行。
另一侧
林琰鸢时不时地看向温雪绻那一组,小嘴嘟了又嘟,她也想和温雪绻那么近距离。可是对于一年都见不到几次温雪绻的她来说,能这样远距离地看着、能在同一个空间,已经非常幸运了。何况在被吸到这里之前,她排在队伍的末端,和温雪绻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抱着患得患失的念头,林琰鸢时而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又连忙收回目光,如此反复。直到她看到温雪绻转身对舞风回说了些什么,两人对视交谈了很久很久。也许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久,可是看在林琰鸢眼中,仿佛过去了一年。
他们在说什么?
林琰鸢的心中冒出这个问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一边。
走在前面的林炎轩注意到妹妹的掉队,顺着林琰鸢的视线看过去,见舞风回与温雪绻的交谈,两人的身影如此和谐,他的心头猛的一跳。这怪异的感觉令他回过了神,对一旁因为自己而停下脚步的颜夜抱歉道:“抱歉,夜,你先继续往前吧,我去看看鸢。”
“嗯。”颜夜冷淡地点了点头,见这兄妹俩都看着另一侧,亦随意地看了过去,目光略停,便继续往前走了。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务正业了。
“鸢,走吧。”林炎轩来到林琰鸢的面前,柔声道。
林琰鸢被挡住了视线,愣了愣,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却在迈开步伐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见温雪绻和舞风回继续前行,悬着的心才落了些许。
两组人转了一圈,最后在石墙的一点汇合,交流得知对方都毫无收获之后,只得共同往祭坛的方向走来。看来纵使他们想避开,也避不得了。
石鸟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尽管是死物,却气势汹汹,恍若活的一般。周边的小瓦罐看起来有了许多念头,色泽暗淡,看起来很是老旧。
五人一人站了一个方向,静静地打量着石像。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想看清楚瓦罐的模样,或者石像的底座有没有什么信息。
林琰鸢站在石像的正前方,她小心地走近,可随着她和瓦罐距离的缩短,一种心悸的感觉涌遍心中,令她很是心慌,心脏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咚!”
石像四周的瓦罐们忽的全都破开了封口,一丝丝血气从中蔓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