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不惊讶,武德邦仓促之下回防,还能和凝丹中期的刘清河打个平手,说明了这个武德邦不简单,认识的不认识的也都略微吃惊。刘清河和武德邦僵持而立,眼中满是怒火,只是世间行走多年,还能隐忍不发,也算是一种境界了,至于武德邦虽然吃惊于中了他一掌并没有立刻气绝身亡,但眼下要紧的是不能跟鎏云宗直接撕破脸,他是洛桉城城主,势力庞大,也有底蕴,但是鎏云宗身为正道巨擎,可以傲世群雄多年也有他本身的实力,如果真斗起来,两败俱伤还好,但是只怕他不够让人家两败俱伤的!
刘清河调整了下气息又再次开口说道:“武城主怕是把我鎏云宗当成你的洛桉城了吧?这么喜欢对一个小辈动手,这上百年的修为也真是长进了不少啊,按理说远来是客,但武城主此举可还有把我鎏云宗当做主人的意思?剑心先出手伤了你家公子,毕竟理亏,所以也就任由你挑起小辈之间的私斗,但是既然打输了就应该愿赌服输听听这件事的始末,这么强行偷袭一个已经受伤的小辈,就是洛桉城城主府的作风吗?”刘清河这话说的占理,人家都看在你儿子先被那邵剑心所伤,给你一次面子了,而且邵剑心赢是赢了,可那身上也被少数剑气所伤,怪只能怪你带的人学艺不精,但作为一个前辈,这以大欺小就不合适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鎏云宗的人,不是女婿就是儿子的,这么做未免太得寸进尺了点。
武德邦虽然气,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得有个妥善的处理方式了,一个刘清河他不怕,可是现在在人家地头上,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况且这件事传出去名声不好,衡量利弊之后,武德邦抱拳道:“抱歉,是武某冲动了,只因为子报仇心切,这才铸成大错,还望贵宗能看在洛桉城与贵宗以往的交情上能够既往不咎,武某日后定当重返贵宗道歉。”
“唉,武城主言重了,小徒顽劣,年轻气盛之下好勇斗狠,实为不妥,既然武城主亲自出手教训了,那这件事情就揭过去吧,众位道友皆是为了本座小女思思的订婚仪式而来,那么大喜之日就不必再生事端,挑起我们两家不和,以免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鎏云宗掌门蔡少松的话是很有份量的,此话一出,都只会夸赞他容人雅量,武德邦就不是了,心里如同扎了根刺,可再怎么样,也不能真的翻脸,于是只能附和道:“蔡师兄不愧为我正道领袖,胸怀宽广,令师弟我无地自容啊,是师弟我气量狭隘了,但我儿眼下生死未卜,还需好生照料,私给我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定亲自再来登门致歉。”说完就走了,跟来的随从们自然也抬着半死不活的武金玉跟着返回去了。
蔡少松把武德邦打发走以后,下一秒就到了陆小曼身边,查看伤势,由于陆小曼为其渡了些灵力,保住了心脉,身上筋骨都被震碎了,胸口也一片塌陷,受这种伤都能不死,真的是个奇才了,不过也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他碍于身份不好出面偏袒,他想救下邵剑心恐怕在场的没有人能阻拦,他没有,他是正道领袖,自然不能跟他们一样纠纷不止,如果不让武德邦出出气,怕是洛桉城要和鎏云宗撕破脸皮了,这种事他不能做,所以他只能到最后压下去再收拢人心,他的声望才能更稳固!但看到这个样子的邵剑心,心里自然有愧。
“哼。”刘清河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了蔡少松的不满,径直走到邵剑心身前,看看他这个让人又气有肉疼的“乖女婿”,再看看哭的死去活来的刘彩荷,当下也不犹豫,取出一颗珍藏多年的丹药琥珀丹,这是为重伤之人续命所用,不是说能治好伤,但是保他不会死,然后还能慢慢恢复筋脉,这是他多年前偶然之下花大价钱得到的,这可是颗无价之宝,修士筋脉寸断就等于绝了生路啊,可想而知这珍贵性,他有这丹药,少有人知。但是大厅里来的多活个把年头的谁不认识这五品里都是极为珍稀的丹药,说它珍稀是因为材料极其难寻,而且多年来还无人找到可以替代其主要成分离魂草的药材,所以珍贵。大厅众人都感叹鎏云宗的人富有啊,这种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眉头不眨的就拿来救人了,看来这刘清河对这宝贝女婿很是宝贝啊!蔡少松也惊讶,惊讶的是他有这丹药,他都不知道。不过也没说什么,人家救自己的女婿嘛,跟他有什么关系?只是他身为掌门,自然不能落于下风,于是拿出了续命膏,外敷的,由外而内恢复筋脉的。当然也不凡,虽然没有琥珀丹那么珍贵,但是随便拿出去也能卖个天价的。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多数人不会这样,尤其是刘彩荷,她就不会,所以三大高手联手相救之下,她还要强行渡灵力给邵剑心,虽然眼泪模糊了她的眼,但是又没挡住灵识,正渡着被陆小曼拦住了,擦了擦眼泪说道:“彩荷,渡灵力没用,我保住了他的心脉,性命无忧,你爹还有你蔡师伯都给他用了续命治伤的丹药,他不会有事了。别担心了,你先扶着剑心,雪儿你是不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剑心不会有大碍了,你跟在场的诸位道友们说说。”杨雪似未听见,闻之不动,依旧半跪着抓着邵剑心的胳膊在哭。
“我知道。”一个不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倾听这位小姑娘的话,柳如兰全程陪在身旁,观看了事情始末,这个一直被她当做“登徒浪子”的家伙居然能为了一个无理之举拼上性命,也潸然泪下,心下动容,这么看,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小姑娘,你快说呀,要着急死老夫吗?”大厅里有人等不及了,开口催促道,还有很多附和的。
蔡少松闻言抬手轻压,示意安静,随后转过头来说道:“这位小姑娘,还请你把这件事情的始末直言相告。”
“是这样的,那武金玉平时仗着洛桉城少城主的身份就多有做恶,时有调戏女修的事情发生,他爹虽有制止,但是却是灵姬楼的常客,好色之极,今日见刘师姐惊世之容便起色心,虽然第一次调戏未成被我方盛师兄挡下了,但是进入这大厅之后就一直盯着我们,我和刘师姐实在受不了如此龌龊之举,便出去透透气,谁曾想,他竟也跟了出来,而且他修为和刘师姐一样,所以在他有心偷袭之下摸了刘师姐的……屁股。”说到这,表情不自然的顿了顿继续说道:“刘师姐自然没能防备,被他得逞,恰巧被赶来寻找刘师姐的邵师兄撞见,极其愤怒之下便动手了,而这位被调戏的刘师姐正是邵师兄失散多日的结发妻子刘彩荷!”此话一出,语惊四座,这是哪出?洛桉城少城主调戏女修调戏到了鎏云宗的头上,这背景看上去还挺复杂的,纷纷小声议论。
一旁的刘清河听后,立马怒哼一声,满身杀气的就要追出去,被蔡少松挡下,刘清河自然怨愤难平,但还是碍于他掌门的身份不便动手,便恶语相向道:“如果今天被调戏的是思思我看你这个老东西还坐不坐得住!”恶狠狠的看了蔡少松一眼,蔡少松一皱眉头,心有歉疚的说道:“师弟,不可胡来,此事可大可小,好在人没事就好,大局为重啊。”刘清河听后不再理他,甩袖蹲下又查看了邵剑心的伤势,心中暗骂一声,早点出手就好了,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看着刘彩荷伤心的样子重重叹息一声,心中不是滋味儿。
王梓真人从开始一直从未发过言,现下看着局面已经控制,便走了过来看了眼杨雪,说道:“陆师姐,这样吧,剑心性命已经无碍,但这伤势还是太重了,就先带回我那边去为他疗伤吧,这样也好确保万无一失。”王梓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没人有理由拒绝,她是丹朱堂首座长老,五品炼丹师,不是吹的,治伤这种事交给她是最稳妥的,所以陆小曼当下开口道:“如此就有劳师妹费心了。”
“师姐说哪里话,这孩子至纯至真,如果有可能的话,雪儿她……”王梓话说到一半,被杨雪打断,“师父!”王梓真人看了看杨雪,又看了看刘彩荷,轻叹一口气,说道:“唉,罢了罢了,为师不管就是,真是女大不中留。”本来后边这句话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是周围几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的,大厅众人还在议论刚才的事情,就没人注意他们几个后来的同门间的对话。陆小曼本来就有这方面意思,所以当下和王梓耳语几句,边说还偷偷看了几眼刘彩荷,只不过刘彩荷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邵剑心身上,但是刘清河明白啊,也起身来悄悄的带有警惕性的说道:“师妹,干什么,这么想从我手里抢女婿?别忘了他已经和彩荷有了夫妻之实!他只能是我的女婿,你就别打歪注意了。”人活的时间长了,经见的东西也就多了,自然也就不像年轻人那样一直哭哭啼啼的。
“师兄此话何意,师妹什么时候要抢你女婿了?我的意思是说,雪儿这么多年情义你们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来多少次偷偷去后山师姐你不是不知道,师兄你也不是不清楚,她那次半夜去后山为了什么,就这个事情,你可是还打了她三戒尺的,你忘了?说起这个事情我就来气,你宝贝彩荷,我就不宝贝雪儿了?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王梓丢出一连串炸弹,刘清河一大老爷们只能败退,摇摇头长叹一声无奈出了迎客厅。
王梓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对陆小曼说道:“师姐,那我先把这孩子带回去了,你有空过来看看他。我先回府了。”
“嗯,好。”陆小曼回答道。说完转身对着蔡少松小声说道:“你的问题,咱们晚上再说,啊!”说完又回到了大厅的主位,蔡少松也颇感头疼的回了主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杨雪和刘彩荷架着邵剑心也跟在了王梓身后走出了迎客厅,剩下柳如兰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方盛却走过来,拿了点疗伤丹药交给柳如兰,说道:“师妹,邵道友毕竟是你我的朋友,如今他身受重伤,我这里又没法脱身,所以只好拜托你帮我去看看他,如果能帮上点忙最好。”柳如兰本来就想跟去看看,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下好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只说了声“好”,转身就追了出去。迎客厅里接下来无非就是些祝贺词和什么称赞蔡少松和鎏云宗的话,然后就是各种谈论形势,至于真正的主题,是在仪式之后谈的,现在谈明显不合适,那不是触人家眉头么?人家搞喜事之前,你就兴师问罪,论谁都会跟你急眼的。不过这些事情,都跟邵剑心无关,此刻的他,意识虽清醒,但伤势太重,无法睁眼,任由二人架着回了杨雪的住处,没法呀,别的哪里人家也不能让你呀。刚才在大厅里人太多了,蔡少松给的续命膏没法敷,所以只能回来用了,刘彩荷拿出续命膏放在床边,然后王梓带着其他两个姑娘出去了,随手布下禁制,不能大意,这里女弟子众多,万一看到什么就不好了。
房间内,刘彩荷先是小心翼翼的脱去邵剑心身上沾血的衣物,看着浑身是血的邵剑心,又心疼的落起泪来,不过手中动作也没停止,用灵力把邵剑心包裹着慢慢腾空,然后移到一片空地上方,然后用水华术清洗了他的伤口,再放到床上,每一个动作无不是小心翼翼,最后一点一点的用手沾着续命膏轻柔的均匀涂抹在邵剑心身上每一寸,虽然他炼体以后身上的伤疤没了,但是新创的伤口都还在,眉触碰一处伤口,她都会更为小心,也更为心疼,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心中万分自责。邵剑心虽然意识清醒,能够清晰的听见刘彩荷的哭泣声,但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幸亏在紧急关头运转了淬体功法,不然他这条命恐怕就交代了,所以他现在就算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继续运转淬体决,尽快完成锻骨淬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