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带着众多士兵正往云梦城赶,山间的风吹落无尽的丁香,飘落进山谷间的溪流中,随着流水缓缓逝去。
云峰回头望过一眼,那极南的天空一如往日般晴朗无云,日光映照下,繁茂的枝叶泛出烁目的光来。
似乎有什么,牵动了内心,搅扰得他愈加不安。
独峦之上,不知处前,白鹤立在人群之中,独峦上的法师们围着它站成了一圈,云问大师与云闻大师之间空了一个位置,显然是给云游大师留的。
云谷弟子众多,他们围在外围,不停的议论着。
“这可是云岚师尊的契宠呢!”
“这得多高深的道行才可以驾驭呀!”
“这白鹤看起来就不凡。”
“如果我有一只那该多好!”
“仙鹤岂是你想抓就抓得到的啊?”
……
云宙同云辉站到人群中,远远的朝那仙鹤望去,只见那仙鹤安静的立在那里,将自己的头埋在洁白的羽毛中,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半分好奇的意味。
严纪司走到人群中央,高声道:“各位云谷弟子,今日乃我不知处进阶仪式,此前想必大家有所耳闻,如今我再赘述一番。”
云谷弟子都好奇的看着仙鹤,又抬头看着严纪司。
原本该由低阶导师云锦来主持,如今他也随同云问大师一行人站在白鹤周围,显然也是做好接受无法进阶弟子的准备。
严纪司继续道:“如今各位眼前的这只白鹤便是云岚师尊的契宠,曾历经磨炼,如今已是道中圣灵,通晓法力。”
弟子们莫不望着仙鹤兴叹。
“如今就由这仙鹤提诸位弟子评定进阶,因各位法力有别,独峦上法师已有不同,诸位弟子拜倒谁人座下,且由仙鹤定夺!”严纪司说着便开始安排弟子走上前来。
只见这弟子神色慌张,不知所措的站到白鹤面前,周围不知处的大师们将他与白鹤围住。
白鹤原本收在翅膀中的头像是知晓了什么一般,终于探了出来,它伸长脖子打探了下面前这个弟子一番,又走上前来,将嘴抬了抬,像是嗅到了什么,最终将头偏向云闻大师。
严纪司见状忙安排那弟子站到云闻大师身后。
人群之中,云辉的独自忽然翻腾起来,身旁的云宙淡淡看了他一眼,也听见弟弟独自咕噜作响。
“蒜吃多了吧?”云宙冷冷的看着云辉。
云辉却是摸着头傻笑着:“还好,还好……”
原本以为会是繁琐至极的择师大会,如今看来却如此简单,站到云闻大师身后的弟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底下的众多弟子也纷纷卸下心头的紧张,满心期待的等候着。
不多时,不知处的大师们身后都多少站了些弟子,唯独云锦大师身后空空如也,他非但没有感到羞愧,反倒是引以为荣的笑着,像是经由自己栽培,这般弟子全有不浅的提升。
云问大师却没有过多留意别的,他淡淡看向身旁,他与云闻大师之间的空地里没有站到一个弟子。
“对了,云游大师呢?”底下的弟子忽然议论起来。
“听说是病了,暂时不能来参加大会了!”旁边的弟子应答着。
“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来,那得是多大的病啊!”那弟子满心忧虑,“何况他又是高阶导师,怎会轻易染病?”
“谁知道?”又一个弟子插话道,“这云游大师通晓法术众多,恐怕遇见新的事物导致的吧!”
那满心忧虑的弟子苦下脸来:“我可是一心指望拜倒在云游大师座下,如今他不出现,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请放心!”严纪司像是看出一些弟子的疑虑,“我们已经设有云游大师的位置,虽然他不能参加,但仙鹤自是神圣至极,若有弟子匹及,必将安排在云游大师座下,绝无遗漏!”
即便如此,不少弟子还是满心忧虑,毕竟台上除了云锦大师外就是云游大师的位置暂且空缺着。
就在此时,云忧走到台上,他站到白鹤面前,充满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神圣的契宠。
白鹤仍旧的打探了一番,指引着他朝云锦大师身旁的一个法师走去。
云忧显然有些失望,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默默的站到法师身后的队列中来。
只是,没人留意到白鹤腿上的羽毛间透出丝丝血光,像是受过伤一般,暗暗的藏在白色羽毛之间,倘若不细心查看,绝对不会相信这堂堂仙鹤居然也会受伤。
紧接着,云宙被唤到台上。
他沉住气,想起云锦大师先前的期望,又有些担心自己会有负与他,毕竟仙鹤是凭着法师与弟子二者来评定弟子的导师,而非哪一人。也就意味着,即便云宙何其出众,没有一个合适的法师,他也是枉然。
此刻,云锦大师也是自豪的看着云宙,台下的众多弟子也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虽然经过了一番评定,但云问大师身后的弟子却仅有寥寥两人。
“云问大师!”台下观望着的云辉祈祷着,不禁暗暗念出声来。
庆幸的是,白鹤最终将云宙引向了云问大师那边,它耷拉下眼皮子,像是有些疲惫,无力的扭曲着脖颈。
就在同时,台下一片欢呼。
云宙贵为谷主之子,又天生气宇不凡,再加上修行出众,早就成为弟子眼中的榜样。
就在云宙正要朝云问大师身后走去时,他忽然发现仙鹤将头埋进腿边,它嘴边的羽毛之中竟然透出一股血光来。
这神圣的生灵怎会受伤?
云宙大惊,他正要低身探看,却被严纪司拉了开来,显然,他已经停留了许久。
云宙无奈,只好远远的站到云问大师身后,默默的看着台上的仙鹤。
云问大师本该回头来看看自己的新弟子,只是此刻他却没半点心思,原本平静的脸上映出不安来,他时刻关注着身旁的空地。每一个弟子被分配开,他的眉头就更紧一分。
法师们身后慢慢列满了弟子,就连云锦大师身后也立了一位弟子。
只是,云问大师与云闻大师之间的空地里,至今仍就空空。
云问大师的手心早已捏成拳头,此时点点汗珠已经从他干瘪的皮肤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