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苏醒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同样累,阿星见我醒了,急忙跑到门边叫喊着护士,望着床边的电视,大致了解了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激进行为升级,他们在各地投放毒气,已经造成上千人伤亡,同时前不久感染的人已经尸化成丧尸,其他幸存者将在南岸汇合,将会有撤离船撤离所有未感染者。
我开始担心阿星……
邻床也是一位感染者,他肩膀上绑着绷带,被绑在床上,喘着粗气,仿佛在挣扎着,我也好不了哪去,同样被绑在床上,只有一支手被固定在柜子上输液。我转过头望着自己灰白的手,黑红的指甲,不用说,我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这时,一队穿着防护服的护士进来,阿星也被带上了钢铁防咬口罩,带着钢铁手套,来到我身边。
医生先走到临床,望着尸化的病人,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指,问他这是几,而邻床的只是奋力想咬他的手指。
医生(摇摇头):没救了。清理了吧……
后面的护士将他推走,应该是拿去焚化了。
医生又走过来,一同样的方式询问我。而我太累了,只是摇摇头不想多说话。
他却十分激动。
医生:还有主观意识,还没尸化,有希望!加重药量。
阿星:他没事吧,我带他来时他流了很多血……
医生:差不多都缝合上了,也打了破伤风疫苗,应该没有太多其他问题。还有你,真的不用治疗吗?
阿星:总得有人照顾他吧。
医生:我们担心你失控尸化,所以还是要把你和他一起隔离。
我:什么!医生,把他带去治疗,他情况比我还重!
阿星:诶,别听他胡说,我身子硬朗着。
昏迷!还给我说硬朗?!
我:不行,他之前昏……
阿星将铁手捂住我的嘴,让我不再说下去。护士换好药后离开了,关上铁门,锁上,拉下铁栏杆。
灾难!天大的灾难!我已经能看见我头上的生命倒计时了。
望着时钟一圈又一圈,突然,一个十分小的门框中递来饭盒,仿佛就像喂食动物园里危险的动物一般。
阿星:你吃点吗?我喂你。
我:不,你吃吧,我没心情。
阿星拿起筷子,通过口罩缝隙将饭菜送入口中,但也正是此时,我看见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掉落。
我:为什么,你不去治疗,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阿星:(呛住)咳咳……什么怎么?我……我当然没事。
我:你觉得我信你的鬼话吗?
阿星:(挤出一个苦笑)我注定得死,为何不让你活的舒服一点。
我:你死了我就舒服?!
阿星:至少比我好就行了。还有,最可惜的就是不可以双飞了。
我顿时心里苦闷致极,自己拼尽全力去营救的人,最后却死在自己眼前。
我:我太累了,如果我尸化了,你就打死我,不用再治了。
阿星:什么话!连我都活的好好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沉沉陷入床中,仅仅几天的功夫,我的生活竟到了如此绝境,对于任何人讲,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周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
我看见街道上丧尸有气无力的行走着,有的正啃着半具尸体,他们口中吐着秽物,烈火在路旁燃烧。而我,被捆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一条绷带死死勒住我的嘴,无助,恐惧,他们注意到我了,而面前一个人正是阿星,他是来救我的吗?不!他双目无神,行动呆滞,不!他是来送我下地狱的!突然,他冲了过来。
我:不!
从床上跃起,满背冷汗。此时我被解开了,阿星正努力撞着铁门。
我:怎么回事?!
阿星:你醒了,他们把丧尸引到这里来了!快拔掉针头,我们出去。
我走到窗边,果然,十几个丧尸撞击着医院的铁门。已经有人报警了,但救援队被路上的激进分子拦住了。我们这里的人都从后门被救护车带离了,仅仅留下几个被锁在隔离区的感染者。
我:别撞了,没用的来帮我打结。
我用针头撕下被子和床单,阿星帮我打结,一个救生绳就成了。
阿星:你系在哪里,不可能系在窗户上吧。
我:系在我身上……一个人爬下去,另一个撑住。
我把绳子绑在我腰上,另一头绑在阿星腰上。可以说这是我最后的筹码,只要一方失手,少则一亡,多则全死,信任游戏。
伴随着玻璃破碎声,我成功荡到了下一楼走廊,本想把绳子系在什么固定物上,但这里除了花盆,什么都没有。只能拼一把……
阿星荡下来时,突然玻璃碎片割开了绳子!“cua”绳子受力断裂!
回头,抓住,碎片划伤了我的腹部,我此时半个身子被拉出窗外,我听见了我的呼吸声,心跳声。血顺着伤口流到窗外。
阿星:没事吧!
我忍着痛,:没事!我拉你上来。
我死死拉住,一用力我就会失去平衡,望着下面十几米高。血从窗户流到阿星脸上,风划过阿星的衬衫。我的力量开始越来越小,我只有这样嵌在窗框上阿星才不会掉下去。
突然,我手松了一节。我直接被啦出窗外。一只手扣住窗户,一只手拉住绳子。撑不了多久,碎片直接从我腹部划到胸部,血止不住的流。我力气越来越小,刚才一用力,旧伤又崩出血,我喘着粗气,望着阿星,汗水从额头流下。阿星此时却表情平静,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狂风划过我带血的衣服。
阿星低下头:放手吧……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我:不行!老子救你不是要你去死的!那怕就是我吊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松手。
阿星开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开始解开腰上的绳子:认识你很高兴,我会在那里替你祝福。
意识突然消失,手突然扣不住窗户,下落中突然意识恢复,下意识抓住墙壁,“兹兹”“啊!”抓住了水管,手的指甲已经磨出了血,手在颤抖……
我:爬上去!从我身上爬上去!快,我撑不住了!
阿星爬到我身上,我丢掉绳子,双手抓住水管。他爬到水管上,站了起来,拉住,把我送进了窗了,我刚伸出手准备把他拉进来,我们手指刚碰上,“咔!”水管框断开了,一个瞬间,我生他落!望着他拿着断裂的水管框,依旧伸着手,微笑,双目微闭,落到地上,血溅一地,一群群丧尸向他走去。
我:不!!!!!!!!
奔跑着,一拳击碎消防框的玻璃,取出消防斧,直冲楼下。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狂风吹过衬衫,风划过我的伤口,消防斧拿在手上,没有忏悔,只有血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