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回城。
陆绵绵去这个小城的次数并不多，但从京都到这个西南小城的路线却烙在了脑子里。
幕天鑫是在北域遇伏，才短短几天之间，竟已被转移到了回城。
“到了，”莫无凌踩下刹车，说，“下车。”
陆绵绵跟在莫无凌身后，不观不看。
但在进门时，他俩被门卫拦了下来，门卫看了眼陆绵绵，谨慎地问道：“这女的谁啊？怎么我从没见过？”
莫无凌：“新收的人。”
门卫：“干净？”
莫无凌：“身家干净，是个好苗子。”
门卫又思索了一番，才放下拦着的手，说：“行，进去吧。”
进去的时候并不止是莫无凌和陆绵绵两人，他俩身前身后都有几个人。
身前的人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陆绵绵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木杆上的幕天鑫，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不成人样。
陆绵绵眼里波澜壮阔，心里翻腾倒海，但面上却镇静如常，周旁都是虎狼之人，她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幕天鑫感受到有人来，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头一抬，几滴血就从他的头顶一直顺着流到下巴，他看到了陆绵绵，当然也看到了她站在莫无凌身后，一时眸光里复杂得很。
莫无凌见幕天鑫的目光打了过来，也知看的不是自己，嗤笑一声，走近旁边燃着火的烙铁处，手拿起烙铁在火红的炭中翻了翻身，沉声道：“到底是幕天鑫，什么都没能让你开得了口。”
陆绵绵见那慢慢变红的烙铁，心里渐有起伏，脸也僵得紧。
莫无凌的手往前抻了抻，烙铁就钻入了炭火的中心，在火热的炭中，愈加红得刺眼。
“滋啦滋啦”
他给烙铁倒上一瓶油，无火无烟的炭直接燃了起来，冒出浓烈的白烟，瞬间一室起了刺鼻的焦油味。
陆绵绵的眼睛都不带眨，看着莫无凌拿着烙铁一步一步走近幕天鑫。
“烙铁烧油的滋味，幕警官没尝过吧？”莫无凌说着将烙铁举在他与幕天鑫之间，手上下移动，似在找一块下手的地方，“怎么？还是不说那东西藏在了哪儿？啧啧，真硬气，不怕死啊。”
说着，他将烙铁猛地一下往幕天鑫腹部去。
“滋啦滋啦”
火烫着肉的味道。
陆绵绵眼睛迅速地眨了眨，埋下了头。
其他在场的人面无他色，似早已习以为常。
幕天鑫的眉蹙得十分紧，脸也变得狰狞，腹部受痛后，往里弯曲了下去，他粗喘了几口气，豆大的汗在额头，也在后背，如若不是两条绳子将他的双手固定住，他恐怕早已经无力地栽倒在地了。
“果真是幕天鑫啊，嘴硬得很！”
莫无凌手下不留情，明明是残忍而血腥的动作，他脸上却一贯矜贵，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头儿。”
“头儿。”
“……”
门外传来了声音，这声音让莫无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烙铁一离开幕天鑫的腹部，他舒了一口气，僵起的双肩也渐渐松弛了下来，脸又红，嘴唇又白，很是难看。
陆绵绵跟随着其他人的动作，让在了旁边，留出了一条道。
道路一头是老鹰，另一头是莫无凌和幕天鑫。
陆绵绵未曾见过老鹰本人，当下听到“头儿”，心里翻涌得厉害，她暗里抬头看去，一一记下他的面容。
四十多岁的人，胡须见白，脸有细纹，眼睛深陷了下去，这就更突显出了黑眼珠，一看，倒真与老鹰的眼有几分神似，都是精锐、不好惹的主。
他进来时双手背在身后，一双鹰眸扫了扫四周，最后，停在了陆绵绵身上。
被他盯着，陆绵绵的后背慢慢沁出一层薄汗，不敢抬头。
只是视线，便十分具有侵略性。
莫无凌见了，解释说：“她是我新招的人。”
老鹰看向莫无凌，良久，才说：“这是重地，不是新人来的地方。”
“是，”莫无凌低下头，“是我考虑欠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