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庞龙背上的长剑出鞘,身形一晃已站在苏华的马背上,锋利的长剑贴着苏华的脖颈,皮肉与剑锋相触间显出一丝血红。
一众枪侠见状猛地抽出腰间左轮枪,直指庞龙。
苏华冷笑,毫无惧色,“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是吗?”庞龙冷冷地说,底气十足,“要不要试一试。”
苏华额上沁出冷汗,眼珠子转得飞快,“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也不该这么做。”
“理由?”
“我一倒下,至少有一百颗子弹冲你而来,试问你能避开几颗。”
“如果我的速度比子弹快呢?”
苏华倏地睁大眼睛,“不可能......”
“你要不要试一试?”
苏华如遭闷雷,空气似死一般沉静。他不想在兄弟们面前颜面尽失,也不想死得这般不值,正焦头烂额,苦无良策之际,庞龙隔空传音,说,“卖你一个人情,打掉我手中的长剑,但是你必须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不然不是只在兄弟们面前出丑那么简单了的事了......”
身子抖了抖,苏华抽出腰间左轮枪,速度在枪侠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砰地一声,剑锋上迸出刺眼的火花,庞龙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银光闪闪的左轮枪蓦地顶在庞龙的胸膛。
一阵缄默,庞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左手抖了抖,地上的长剑一阵骚动,发出呜呜地剑鸣。
苏华一阵毛骨悚然,蓦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缓缓移开顶在庞龙胸膛的左轮枪,极不自然地说,“以下犯上,再有下一回,我就在你的心窝子上穿个窟窿。”
庞龙放低姿态,“小弟铭记在心。”说着,跃下马背,蹲下身子拾起自己的长剑插回背上的剑鞘里。
苏华一本正经地注视着身后的一万枪侠,“兄弟们,狼人如同毒瘤,东军营的兄弟极有可能都已成了狼人,不再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肩负着维护西域和平的使命,不把这些毒瘤清除干净,西域——我们的家园将被狼人侵占,彻底的不属于我们。我相信,你们也不想那一天到来,对不对?”
说得铿锵有力,一万枪侠听罢,顿时精神大震,“清除狼人,保卫家园......”呼声回荡在天际,久久不散。
“但是我不能带领你们做无畏的牺牲,”苏华的坐骑大黑马高昂着头颅,威风凛凛,“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将东军营里的人引出东军营,做到了这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正如你们听说的那样,会有一个惊世骇俗的剑客去刺杀梦昙,相信她的名字你们早已不陌生。现在该是去完成我们任务的时候了。”
挥动马鞭,浩浩荡荡向东奔去,此时他们离东军营只有五里了。
***
狼人穿上黑斗篷,面戴不知由什么材料做成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两只褐色的眼睛。左腰挂着弯刀,右腰挂着左轮枪,像地狱里走出的索命黑无常。
“兄弟们,”张世仁面对着曾经的兄弟,现在的同伴,“现在我们的身份变了,我也知道你们很苦恼,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的你们是不朽的了,长生不死,享受永恒的生命。我知道我们即将面对曾经的兄弟,记住,这点很重要,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们正风尘仆仆地赶来杀我们。”
“杀我们”三个字,说得很轻。
“他们跟我们不再是一样的人,他们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他们已经是我们的仇人,”张世仁顿了顿,“我知道这很残忍,但这是事实,由不得我们幻想。战场相逢,只有生死,不必在留情。”
阿成瞥了一眼张世仁,“你率领四万人迎接他们,杀光他们,我带着剩余的一万留守,有问题吗?”
张世仁蹙了蹙眉,“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哦?哪儿奇怪了?”阿成饶有兴趣地瞪着张世仁。
“你看,”张世仁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指了指正赶来的苏华等人,“看样子只有一万,聂先生可从不打没把握的战。”
“怎么?你怕了?”
张世仁一双褐色的眼在黑色面具的两个孔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哼,我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说着,跃上马背,“留下一万,其余的跟我走。”
四万身穿斗篷的狼人齐刷刷跃上马背,扬尘而去。
***
西军营。
一只秃鹰回旋在天空,从不振翅。
秃鹰翅膀阴影拂过的黄沙处,天羽像一匹狼一样无声无息地接近黄色帐篷。他行动的时候快速如风,他停下的时候静止如磐石。所过之处,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一个帐篷外站着二十余个身穿黑斗篷的人,锤头低胸很颓废的样子。也难过,现在正是正午时分,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
眼前的帐篷很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无人看守,似乎里面是空的。天羽的目标很明确,他正缓缓像那二十余斗篷人看守的帐篷前进。他不确定梦昙就在里头,但是毫无疑问的,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帐篷。
没过多久,一批斗篷男又正徐徐向着那二十余人看守的帐篷走来。大约有一万人之多。天羽猛地闪入凹处,只露出一双乌黑的双眼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动静。
天羽的脑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些身穿斗篷的人莫非都是狼人,”喃喃自语。
“不对,”又自顾自摇摇头,随即天羽的眼珠子倏地睁大,“莫非这身斗篷可以人狼人在阳光下行走.....”
心想至此,冷不丁打了一哆嗦。
眼下的情形硬未必能成事,而且惊扰了草中蛇,让蛇有了提防,再想弄它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看来智取才是上上之策。
天羽突然灵机一动,从上衣口袋里缓缓掏出火柴来,狡黠一笑,像一阵风一样闪现没有斗篷人的一边。他壮着胆子接近一个帐篷,里头随意摆着桌椅和一些酒瓶、酒杯,没有人。
得意一笑,天羽急速闪入里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用牙齿咬着,而后再掏出火柴抽出一支划燃,嘴边的烟向前凑过去点燃烟。吐出一口浓烟,将还未燃尽的火柴随意到帐篷脚跟,片刻,燃起了淡淡的黄色的火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迎面扑来。天羽狡黠一笑,走出了帐篷,身形一晃像一阵风一样闪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