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东军营账内的梦昙听到了震彻天地的狼吼,猛地地扔掉手中的酒杯,掠身来到账外。紧紧皱着眉头聆听来自天堂街的狼吼声。
账内的众狼人蓦地走出帐篷,听着回荡在天边的狼吼之声,似乎产生了共鸣。
张世仁慌慌张张地赶过来,“主人,阿成和无殇在太阳落山之后便离开了东军营,到现在还没回来。”
梦昙闭上眼睛皱着鼻子倒吸了一口气,“没用的废物......张世仁,立刻召集所有人马随我一起出发,狼王之子绝对不可以有事。”
“是,主人,我这就去办。”
***
白雪和秦天一前一后走进来,聂二嘴里叼着根雪茄立在窗前,耳边依旧回荡着方才那一阵震彻天地的狼吼。
“聂先生,”白雪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狼人倾巢而出了。”
聂二蹙了蹙眉,回过头来,“秦天,我让你准备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五万枪侠已全部整装待发,只待聂先生一声令下,”秦天神情凝聚,已经做好了随时厮杀的准备。
“狼人走的可是边城大道?”
“正是边城大道。”
“好,你们就在边城大道两侧埋伏,定要拦住他们前去天堂街救援。”聂二顿了顿,“今夜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狼王之子非死不可。”
“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白雪,”聂二看着她,“你就留下来,战场就留给男人吧。”
“你对女人有偏见?”白雪有些不悦。
“那里可是玩命的地方。”
“那我就更得去了,让狼人瞧瞧人类的女子发起疯来可是会要命的。”
“草原王汝都,明日就能到达,我们只要熬过了今夜便算是胜了,”聂二走过去拍了拍白雪的肩膀,“好,就让我们一同出战迎敌。”
“聂先生,你是边城的王,要是你出了什么闪失,边城就真的乱了,”秦天向前走了一步,焦急地说。
“别劝了,我们枪侠在十年前战胜了傲视九州上千年的剑客,还害怕区区的狼人吗?”聂二扔掉嘴角的雪茄烟蒂,整了整衣领配枪,“走,随我去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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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的发展超出了天羽的预期,原本只是想偷偷结果了狼王之子无殇,现在却提前点燃了边城枪侠与狼人的战火。狼人终究不是人,他们的某些天赋确实超出人类太多,在危机关头居然能万里传讯,确实打了天羽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把他交给我,”天羽瞥了一眼手臂发麻的庞龙,“你去帮小高。”
庞龙挥剑向身后的狼群杀去。
“世人都以为我是个废物,”无殇扭捏着浑身的每一处肌骨,发出充满了力量的吱嘎声,他吐出一口粗气,似乎很爽的样子。
“看得出来你很强,”天羽说,“但我依旧非杀你不可。”
无殇一阵咯咯地笑,“你怕了,哼,我听说你是继杀破狼后最快的剑客,”无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杀破狼与我哥不回大战了七天七夜,最后我哥终于还是败在了他的剑下。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大战七天七夜呢?”
“真他妈废话,”天羽举起长剑,“兵器上见真章吧。”
无殇捏紧拳头,臂上鼓起了肌肉,衬衣扑簌一声被凸起的肌肉扯破,“剑客,来吧,这是我专门为你们而练的。”
天羽身形一晃长剑刺在无殇的背上,锋利的剑尖既然不能入皮。天羽瞪大的眼珠子,铆足劲,只觉一股强劲的力冲上了剑尖,轰地一声天羽被弹开,撞在身后酒吧的墙壁上,在落下之时稳住身躯反扑,一剑化为无数剑点,似雨滴般掷向无殇。
无殇张开血盆大嘴,嘶吼一声,剑雨般的剑气随之消散,天羽身后的酒吧玻璃咣当一声粉碎,与此同时天羽的左鼻孔流出鲜红色的血来。
天羽摇摇头,双耳喔喔作鸣。
幽兰剑脱出无殇的手,嗖嗖地冲破空气,速度之快、势头之强犹如天外流星。
小高飞身跃起生猛地拽住剑柄,庞龙身形似龙卷般卷起天羽。幽兰剑划过天羽的脸颊而过拽着小高穿透了酒吧,霎时,酒吧轰地崩塌,冒出一层浓浓的灰尘。
若不是小高拽住了幽兰剑剑柄,削弱了剑势,或是庞龙卷起了天羽,此二人少一个天羽的命都会丧在幽兰剑下。
无殇随意摆了摆手,幽兰剑拖着小高折回。无殇狡黠一笑,飞起一脚踹在小高胸部,小高的身躯向后飞去,完全失去了自控。
天羽身形一晃已到小高身后,巧妙地接住小高,二人稳住身躯紧忙向前冲去,周围布满了冷厉的剑气,像无处不在的风。
无殇的大衣被这强劲的迎面而来的剑气划成千万断,慢慢从他长满绒毛的身躯上脱落。天羽和小高的身躯此起彼伏,时隐时现,剑吟之声如深夜的恶风,甚至淹没了群狼喊杀声。
阿成,那个狡猾的狼人躲在角落,只露出了只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场厮杀。他毫发无损,因为连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的勇气也没有。
现在没人能顾得上他,眼前的恶战只会出现一种结果,败的一方没有能活命的可能,而胜的一方只怕已精疲力尽,虽还能喘气也已是强弩之末了。不管谁胜谁败,阿成这只老狐狸都有便宜可占。
一波汹涌如洪水的剑气过后,无殇终于退了一步,嘴角渗出一滴血,剑客间的配合居然会发挥如此大的威力,这让无殇大吃一惊。
“哈哈哈,”无殇大笑,“从今而后,‘无殇’二字应当盖过‘狼王之子’四个字了,我隐忍了上百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鸣惊人,让那老东西对我刮目相看......”
天羽看着小高。
小高看着天羽。
随即二人身形一晃,跃向无殇的俩侧。小高升入半空之中,手中的长剑光芒万丈,笼罩着街道中央的无殇,无殇顿觉皮肤似灼烧一般生疼起来。
大风骤起,黄沙迷住了众人的眼睛,只听破风的剑声和一阵悲痛的狼吼。一会儿功夫,黄沙慢慢散去,只见天羽和无殇相对而立,而天羽的剑尖滑落一滴污浊的血,无殇手中的幽冥剑咣当一声落地,在石块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怎么可能?”无殇双眼布满血丝,踉跄着倒地,胸前凸起的肌肉上留有一道醒目的疤痕,正缓缓渗出污浊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