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如期而至,韩小五一大早就被母亲拽起来梳妆打扮,穿上前几日定制的鹅黄色衣裙,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戴上了许多平时不曾戴的珍贵发钗首饰。韩小五只觉每走一步头都很沉,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这是韩小五第一次进宫,看着红砖绿瓦和高高的宫墙,韩小五觉得这四方城里的人怪不得如此规矩死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不停地跟着母亲行礼听着母亲跟别人不停地寒暄,韩小五真替母亲累的慌,也真心佩服母亲的记人记规矩的能力。韩小五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行为都听从母亲安排,生怕给爹爹惹上什么麻烦。韩小五也看到了好多官员家的小姐,好在有孟婉婉在,自己虽然都不怎么认识但是婉婉认识,起码不会让自己看起来不合群。等众人拜见完各位娘娘,依次坐下,就见皇后娘娘让人引出一位少女,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长得一看就不是我国女子,却别有一股异域风情,但是好像姑娘有些怯怯的,不太自然。皇后和各位娘娘都频频夸赞西宁这位公主,“凝儿,来,到这座。”皇后亲亲热热地喊西宁公主坐到身边,公主怯生生地坐下。随后宴会开始。韩小五和婉婉好久没见了,婉婉来信曾说陈老将军给婉婉相看了好几位大人家的公子,婉婉都不喜欢。“你怎么样”婉婉和小五同时低声问道。俩人都觉得好笑,还是婉婉先开了口“我没事,我爹爹回来了,他说我不喜欢的,都不作数。”韩小五瞬间觉得孟婉婉的爹爹真好。“哎,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小五不太开心。“我觉得都是缘分,你不用多想,多想也没用。听说今天不仅是为了欢迎西宁使团,而且是为了给未婚的皇子们挑妃子。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你了呢,小五。”孟婉婉打趣道。“你可别胡说,谁能看上我啊,什么太傅家的、王相家的、李相家的小姐好多没出嫁的,你可真能说笑。”韩小五悄悄拧了一下孟婉婉的手,觉得她可太能瞎掰了。俩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然后就听见皇后开口,“本宫听说各位小姐都是才艺双馨,如此,也让大家都欣赏欣赏可好?”众人听了,自是附和。韩小五顿时有些紧张,戳戳孟婉婉“婉婉,我怎么有点紧张。”“紧张什么,这样,一会你弹琴我作画,我陪你一起。”孟婉婉一贯淡定。韩小五擦擦手心里的汗,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女孩子们个个精彩的表演,简直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渣渣,越看越觉得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轮到她和婉婉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走路腿都是软的,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就坐下准备演奏。婉婉回头看看她,给予鼓励的眼神。她缓缓抬手,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要说弹琴,场上的小姐琴技最好的述柳太傅的孙女柳依依。但是小五自小喜欢弹琴,她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去弹琴,她怎么理解她就怎么去演奏,倒是把一曲高山流水谈的别有生机,让人觉得有些奇妙。只见几位娘娘开始交头接耳,不知议论着什么。底下的女孩们,也小声议论“这弹得好像不太对吧。”“对是对,但是好像别有韵味呢。”下面也窃窃私语。一曲弹毕,小五起身行礼。“你就是韩将军家的?”贵妃率先开了口,小五记得她,小时候在奕王府看见她,像海棠花一样的女人。小五赶紧恭敬地回话,“回贵妃娘娘,韩将军是臣女父亲。”“妹妹不记得了?当年在奕王府,瑞儿还说这位妹妹很好呢。”皇后笑着说道。“丫头,转眼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发出挑了呢。”皇后夸赞道。“谢皇后娘娘夸奖。”小五赶紧再行礼。“韩夫人,不知令嫒可配了人家?”贵妃下首的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娘娘开口问道。这一问,顿时全场安静,林雅玟虽说心里不安但是面上却不露一丝“回淑妃娘娘,小女未曾婚配。”“淑妃,今日宫宴为庆公主来我墨离,其它的事以后再议。”皇后娘娘有些严肃。“是,妹妹只是觉得韩将军的爱女实在是好模样,心里喜欢,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臣妾失礼了。”韩小五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帮娘娘不关心什么太傅的孙女,不关心左相右相家的女孩,偏偏关心自己,真是要吓死人了。“好了,继续吧。”皇后吩咐道。于是小五和婉婉行礼退下。
至于后来的宫宴谁表演什么节目,说了什么,小五是完全没听进去看进去,只祈祷赶紧回家睡觉,实在是太煎熬了。好不容易结束了,韩小五跟婉婉道了别,赶紧跟母亲回府,仿佛又鬼在后面追着她一样。皇宫王府这种地方真真是让人有阴影。韩小五回了屋子倒头就睡,她却不知道,今晚还有件跟她相关的大事正在发生。
皇宫内,皇上在宴会散后留下太子、逸王、瑞王,商议西宁公主和亲的事宜。“儿臣以为,十弟和公主年龄相仿,还未娶妻,不如将公主赐给十弟为妻。”逸王率先开口。“儿臣以为,十弟还未封王赐府邸,皇子妃的身份有些低了。”太子连忙开口。“那太子以为,什么身份能配的上公主呢,太子侧妃吗?”逸王嘲讽道。“老六,你不要胡搅蛮缠。”太子也有些生气。“够了,叫你们来是提意见的,是吵架来的?”皇上听着头疼,这两个儿子争来争去真真是让人心烦。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小儿子,倒是有些有趣,突然问道“十五,你想要什么样的王妃?公主给你可好?”顿时三人一同望向墨祈瑞。太子心想,要是公主给了十五弟倒是也很合适,自己怎么忘了自己这个弟弟了。逸王则是觉得不妙,刚要开口就见墨祈瑞跪下了,“儿臣不愿意娶公主。”皇上顿时觉得有趣极了,笑着问“怎么,十五是看上谁家姑娘了?”“回父皇,儿臣喜欢韩将军的女儿,韩梓汐。”墨祈瑞想,与其让洛程那小子先下手,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看看谁快。韩梓汐,他要定了。墨祈瑞一说完,皇上、太子、逸王都是一愣,还有这么诚实的?别的皇子有了喜欢的要么怕皇上兄弟忌惮不敢说,要么找时机慢慢谋划。这种干脆利落的真是没见过。皇上顿时觉得这个小儿子当真有趣的狠,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这么多年没怎么管过这个孩子,罢了,他喜欢就给他吧,既然要辅佐太子,有韩赟这样的岳家也是不错的。皇上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准了。朕明天就下旨给你们赐婚。”太子和逸王也是被自己的爹和弟弟惊呆了,一个敢要,一个敢给,当真都是痛快得狠。“父皇,儿臣想父皇将圣旨赐给儿臣保管,待儿臣需要之时再宣读。”墨祈瑞再次让三人目瞪口呆。这墨祈瑞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怎么总语不惊人死不休呢。皇上缓了缓,也觉得自己这小儿子当真有些意思,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准了。当晚太子和逸王从皇宫出来,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严重怀疑父皇和墨祈瑞都受了什么刺激。
墨祈瑞却是睡了个好觉。睡前他心里默默想,洛程,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明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