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严老师一个词组接一个词组的写着,同学们则在讲台下马不停蹄的抄着黑板上的内容,望着黑板中央最上方“期末总复习”五个字,我并没有任何的紧张与不安,反而还有一点儿小兴奋,盼星星盼月亮,我期盼已久的假期终于要和我会面了,我飞速的旋转手中的铅笔,直到铅笔戳到了同桌姚曼春的头上。
“嗷,好痛啊,你的铅笔扎着我头了!”姚曼春捂着自己的头,好在介于上课时间,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严老师的注意。
“哎,说你呢!”姚曼春扭曲着脸,见我没有搭理她,一把抓走了我的练习本。
“还给我,拿我本子做什么?”
“说对不起。”
“不说。”趁姚曼春没留意,我又一把夺回了我的练习本。
“同学们,黑板写满了,我要擦了写新的词句,大家都抄完了吗?”严老师拍拍手中的粉笔灰,弄了弄袖套,一脸疲惫的望着我们。
“没抄完!”台下清一色的女声。
严老师下了最后通牒:“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悄然逝去,严老师无情的擦去了黑板上的全部词组,引得台下一片哀嚎。
“借你的本子抄一下,我还没抄完。”姚曼春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完全没有了之前杀气。
看着姚曼春乞求的样子,我得意的说道:“谁叫你抄的慢,还抢我本子,不借了。”
“是你用铅笔先扎的我。”姚曼春直勾勾的盯着我,见我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昂着头半天没动静,便自作主张再次取走我的作业本。
“就当是你给我赔礼道歉啦。”姚曼春笑逐颜开,可抄着抄着又皱起了眉头。
“你这写的什么字啊,是喜还是青啊?”
“你什么眼神啊?那是‘春’!”我鄙夷的瞟了姚曼春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你是蠢吧!”姚曼春笑出了声,差点儿引起了严老师的注意。
“看不懂还给我。”我又气又急,刚刚准备伸手,姚曼春迅速将我的练习本压在身下,双手抓着课桌边死死不放,转过脸对我说:“你虽然抄的快,但是质量不行,我虽然抄的慢,但是字写得清楚!”
我当然不愿意承认姚曼春说的话,但一时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支支吾吾的,而这时铃声响了,到最后,姚曼春还是没有抄完,当然,因为姚曼春,我也连一个新词汇都没来得及抄。
“老师给你们复习了吗?都快考试了。”我的书包刚刚降落在沙发上,姥姥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向我盘问。
“嗯,复习了。”
“都复习了?语文复习了什么?数学呢?”
“语文抄了词组和句子,数学复习什么我忘了。”我正仔细的掏着放在茶几上的饼干桶,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气得捶胸顿足,“饼干怎么一个都没了,昨天还有好多呢。”
“都被你姥爷吃了,还有这几天别玩了,抽空好好看看书!”
“我要饼干!”我一面将空无一物的饼干桶展示给姥姥看,一面把饼干桶拍得震天响。
“别敲了,你要考了全班前三名,你想吃什么样的饼干我都给你买!”姥姥迅速夺走我手中的饼干桶,拿进了她的卧房里。
“行,你说的!”我对姥姥的回答还称得上满意。
“我说的!”姥姥说完又回身将卧房门锁上。
我并没有依照姥姥所说,利用空闲时间,好好温习自己的功课。动画城照看,小伙伴也照约,我真正想要温习的是家里收藏的91年到94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录影带,可我从来没有去询问过它们到底从何而来。
周末的早晨,我开始了“温习”计划,一段时间没有使用录像机,它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挑着自己喜欢的歌曲与小品,剩下的一律跳过,为此,我整整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仍意犹未尽。下午的时候热闹了不少,小白妈领着小白,宝阿姨领着比我和小白大两岁的大成哥一同聚在我家吃饭,饭毕,大人们惬意的打着麻将你来我往,而我、小白和大成哥唯一可做的就是到出租屋租一盘好看的录影带供我们消遣。
“就在这家租吧,这家带子多。”大成哥一声令下,我们三人走进了出租屋,若在平时,我和小白更习惯在另一家租带子看,可是没辙,谁让大成哥比我们年长呢。
我和小白东挑西选,把大成哥落在一旁,大成哥也没闲着,独自一人随处转了转。
这家店是新开的音像店,我虽不常来但好歹来过几次,哪些类型的录影带放在哪个角落我一清二楚,这家店虽是开阔,但是有一个角落我是不敢去的,那便是集放恐怖片的角落,那个角落终日不见阳光,“阴气”颇重,一不小心便会被瘆人的封面吓到,到时噩梦常伴,本就精廋的我根本经不起折腾。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就租《十兄弟》吧。”我从架子上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可是……”小白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再看就是第三遍了。”
“那就看《乌龙院》或者《乌龙院2》?”我假装征求小白的意见,其实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我说你看过的再看一遍有什么意思?我觉得租……”
“老板,我们就租这个!”还没等小白说出心中所想,大成哥已经抢先一步走到了柜台前并准备结账了。我在远处瞟了一眼,见封面上写着《人蛇大战》,浑身突然变得好不自在,不停冒着冷汗,一看这片名便知十有八九就是恐怖片了,而我最怕的就是看恐怖片,大成哥回头瞥了我和小白一眼问道:“怎么样,敢看不?”
“有什么不敢?”小白表现得毫无畏惧的样子,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奉陪到底。
观影期间气氛凝重,影片的每一个片段,甚至每一帧都不得不让我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