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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西西弗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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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用闷热、潮湿的空气包围了少年宫大楼的夜晚,我再一次打开了纸质已经发黄发粘了的《昆虫记》。在这本书里,屎克螂不叫屎克螂而叫圣甲虫,这个以垃圾为对象,以净化被牲畜污染的环境为已任的食粪昆虫有着许多可贵的习性,它拥有比所有昆虫都更细致的母爱,对子孙后代关怀备至,它掠夺食物技巧高超能力超常,为了储备食物养育孩子,它制作超出体积无数备的粪球,之后不负艰辛搬运家中。搬运粪球的工作困难重重,因为从野地到回家的路上有许多陡路斜坡,常常在攀爬斜坡时稍不留神就被粪球砸到沟底,在那里仰面朝天。它们身置其中的沟底就有平坦的道路,可是不可思议的是,当这个顽固的家伙再度爬起,选中的偏偏还是那条斜坡。在这里,法布尔说,因为他们顽固的去走老路,于是,西西弗斯的工作就开始了。

西西弗斯,镶嵌在这本书的字缝里,在乡下时我曾无数次读过它,那时,由于我只关心那些欧洲昆虫的习性,对这个名字从不在意。然而,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天,在听大嫂讲了她一家人的故事之后,这个名字居然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因为在他的注释里,西西弗斯是神话里的暴君,上帝为了处罚他,让他在地狱中永无休止地向上山上推石头。看到老法布尔把屎克螂和神话中的人联系起来,我兴奋得在空旷的屋子里大声尖叫,我这个没文化的人居然和一个大昆虫学家有了共同的发现。但没有多久,我就沉寂下来,陷入悲观的情绪中。因为如果把神话里的人和现实中的人视作同类,那么这无异在告诉我,不管是我,还是我身边的民工,还是大嫂这样的城市人,我们都是那个犯有罪行的暴君,需要在地狱里没完没了地推着巨石,也就是说,在地狱里没完没了推着巨石,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在此之前,在我爬到城市这棵树上的几年里,一些意想不到的艰难,确实使我在某些时候看到自己屎克螂一样的命运,可是,在我内心,有一个愿望从不曾泯灭,那就是,不管经历什么,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站到我理想的山颠,挣脱上天赋予我无根无底的民工的命运,比如,我壮大了公司,我拥有了房子和汽车,或者,我挣了大钱,带许妹娜回到了乡下。可是,大嫂的命运和法布尔的描述告诉我,即使有一天我不再是民工,我有了钱,登上了可望的山颠,很可能还有别的苦难。这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在那个夏天以及由夏天往秋天行驶的日子里,我眼中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屎克螂,都变成了受刑的西西弗斯,那情景很像刚学下跳棋。十几岁的时候,大哥从知青大嫂手里得到一付跳棋,回家教我和四哥下,下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走上屯街,再看到屯街上的人,觉得每一个人都变成了一颗跳棋子,目光会不由自主在这些人的脑袋上跳来跳去。

开始,还只是一种直觉,一种直观的反应,比如马路上看到每天来银行上班的人们――少年宫下面有一家银行,我会把他们手中转动的旋转门当成粪球,比如看到司机们打开车门上了车,我会把他们手中的方向盘当成粪球。后来就不一样了,就由直觉进入理性,就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比如,有一天,那个包了一个空姐做二奶的台商,家里的防水出了问题,找我维修,他家佣人告诉我,他投资一个地下商场,建了一半,地壳塌陷,把一千多万赔了进去,这种时候,我会把地壳当成粪球。再比如,有一天,民生街派出所李所长终于升官,升为区公安局副局长,四哥舅哥请大家为他贺喜,饭桌上,大家道喜时,他一直摇头,说妈的,从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员儿一程走上来,每一次上台阶要熬四五年,这四五年里,你天天为你熬不上去烦,以为只要熬上去,你就不是你了,就没有烦心事了,可是上了台阶,几天不过,一切都回到原样,你还是你,烦心事一点不比原来少。这时,我会把那个台阶当成粪球。

实际上,此时,我眼中的屎克螂都是城里人,因为乡下人在我心里早就是了。实际上,这些城市人背后的故事,我并不是现在才知道,比如丈夫被林榕真失手刺死的区长夫人李华,比如林榕真的教育局长父亲,以及已经是大学生了的榕芳,只不过从来没有从那个角度想过而已,是大嫂和法布尔让我拥有了另一个角度,唤醒了另一种敏感。然而,正是这个角度,这种敏感,让我想起宁静,她是不是也和我知道的这些人们一样,也是屎克螂,也是受刑的西西弗斯呢。比如她逃过为死神作证的追踪,结果生不如死……

这么一想,对城市的憎恨自然就消失了,不仅如此,还把我从悲观中解救出来,城里人都这样了,都和我们一样变成屎克螂,被打在十八层地狱了,我们一个没根没底的乡下人,还有什么可悲观的!

应该看到,我确实有些看破红尘了,然而,这绝不意味我遇事真能想开,真能从容面对到来的一切。我是说,在我自认为已经看透了生活能够应付打击时,打击真的接二连三的来了,而在那接二连三的打击里,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以承受。

第一个出事的是二嫂的儿子英伟。

他在那个夏天就要结束时,从包头部队复员回来了。当了两年武警的他,与乡下做学生时的他大不一样,不但没有了从前的胆怯,且举止大方谈吐斯文,他告诉我他会精湛的武术,给饭店当保安毫无问题。看到脱胎换骨的侄子,我这叔叔别提有多高兴,当即就给黑牡丹打了电话。结果,他去饭店当保安不到半个月,就惹了大祸,把一个到饭店吃饭的顾客打了。那个顾客酒后出来认错了车,打不开车门,侄子帮他,还是开不开,就说一定是开错了。顾客醉了酒,不认为自己开错了,就问侄子是干什么的,侄子说我是饭店保安,顾客说保安顶屁用,连个车子都开不开,侄子说是你开错了,这不是你的车怎么能开开,顾客于是火了,说小崽子谁错了你才错了,侄子说不是我错了是你错了,顾客横起来,用手里的钥匙冲侄子轮了一下,见对方这么不尊重自己,拳脚一下子就顶了出去。

侄子年轻气盛,侄子学了一身武艺,学了一身武艺的侄子虽然夜里十点了还没有吃饭,但恰恰是饥肠辘辘让他有了一股说不清的力量。拳脚只挥舞了两下,就将对方至残。结果,脱胎换骨的侄子真就脱胎换骨,虽然在李所长的帮助下只判了一年,可是小小的年纪就成了犯人,不但二嫂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二嫂从乡下赶来,哭昏过好几次,她说咱命怎么就这么不好,送部队培养两年,学一身武艺,以为从此就有了希望,谁能想到这一身武艺反倒害了咱。我难过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如果不去部队,就当不了保安,也就遇不到这样蛮横的顾客;他就是当了保安,不在部队培养出神圣不可侵犯的骄傲,顾客数落几句,也抽不出拳脚;关键是,我们申家母亲这一支人里,确实没出过有出息的人,可是也不该有蹲监狱的,曾经,我就瞧不起李国平蹲过监狱,侄子这么小就有了蹲监狱的前科,以后还怎么找对象成家。送走二嫂那些天,我心情坏透了,天天喝酒,一喝酒就想骂人,就想冲到哪个包间里打坏几个顾客出出气。

英伟判刑不久,我的三哥出事了。

那时冬天已经到来,马路上槐树的枯枝形肖骨立,早起在没有多少车的马路上走,会看到地面上,枝桠间统统浮着一层白霜。英伟判刑后,我没有一天能睡到天亮,常常在零晨三四点钟起夜时,一个激灵,突然从混沌中清醒,于是,少年宫门口马路上的白霜里,就有了一双不规则的脚印。可是就在眼看着自己的脚印又被自己踩在脚下时,一个人突然来到我的眼前。他在我身边停下来,我还以为是少年宫门口打更的,因为他和那更夫一样,穿了一身蓝色工作服。

他在我身边停下来,一个失窃者找到案犯似的,说,唉,你是申吉胜的兄弟吧,我说是,于是他拽住我的胳膊,说这回可好了,你哥哥是个骗子你得替他赔钱。细问才知道,他原来是三哥在四哥舅哥工地上认识的一个更夫,三哥搞传销把他也给拖进去,成了他的上线,可是一个月以前,三哥突然消失,他跟他再也联系不上,后来才知道,他们传销的产品是假的,上边正在打击。天亮之后,我给三哥打电话三哥关机,给李国平打电话也是关机,结果,不但这个更夫缠了我十几天,他还引来了五六个他的下线,榕芳见不得我被磨缠,替我付了钱,倒是打发了这些人,可是从此,我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不知三哥到底逃到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还将有多少人会来找我。那些天,我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见任何人。

少年宫的工程竣工在即,要藏起来完全没有可能,倒是不管我多么神经兮兮,再也没有人来找我了。可是有一天上午,黑牡丹打电话说:“吉宽,有一个事儿姐想了好久,不想告诉你,你摊上的事太多了,可是不告诉姐又怕对不住你,你得有精神准备,许妹娜天天和一帮小混混去酒巴,还有水红,水红姐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可你和许妹娜有了孩子,我怕弄出什么事你招架不了。”

这便是我遇到的第三件事。

事实上,很久以来,不祥的阴云就在我的天空聚拢了,许妹娜在鸡山下老楼里关于是否强奸的认定,上次去发廊看她时她对我的冷淡,以及我在发廊里沉沦时对发廊的了解,都在向我揭示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只不过,在我无论是心里还是身外,都有一些事情让我忙碌着,在我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有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可以找到躲避的理由的时候,我欺骗了自己而已。

事实上,很久以来,我跟许妹娜的关系就有了问题,我忽略她,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因此而怀疑我对她的感情,而我,为了消除她的怀疑不惜伤害她,为了不再彼此伤害有意躲避她,进而不期然走近榕芳的花布里迷失了自己;还有,当表达遭到拒绝,我不是立即回到许妹娜那里,而是无意中开始了沉沦,这林林总总,无一不在向我证明问题的严重。就像小时候在稻田坝埂上倫着挖掘的陷阱,上面铺满了须草,但只要轻轻一揭,就真相大白。可是,那天晚上,当真揭开须草,我看到的居然不是陷阱,而是平坦的、从没有被人挖掘过的坝埂,是完整的光滑如初的感情。

很显然,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太需要这份感情了,我因此在往发廊走时,有一种旅行者从遥远的什么地方返回的冲动,有一种浪子回头游子回家的感慨。我回来了,就像写书人常说的书归正传,老法布尔就是这么干的,《昆虫记》的每一章,他都在长篇大论人们是如何发现此类昆虫后,回到对昆虫生活习性的描述上,好像在他看来,习性是最最重要的,是他最想告诉人们的。我是说,在那段路上,某种我所不了解的习性让我恨不能马上见到许妹娜。当时,也因为某些我所不了解的习性所致,我居然荒谬地以为,只要许妹娜和水红还在发廊里,也就证明黑牡丹对我的警惕不过是一个传说,一个流言,发廊这样的地方最容易产生传说和流言。所以,在发现发廊里灯火通明的时候,在发现通明的灯火放射着和曦的温暖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一汪温暖的池塘,成了池塘的一部分。

许妹娜和水红都在发廊里,坐在接待顾客的长椅上,她们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脸上有着少见的伤感。许妹娜脖子缩在高高的毛衣领子里,手扯住领口往外抻着,仿佛衣领让她发闷,水红则让一本杂志躺在皮裙子上,仰脸冲镜子发呆。开发廊以来,在我眼里,她们还从不曾这样,这使温暖的池塘里迅速长出毛茸茸的温存的须芽。我站在门口,满怀深情地叫了一声“许妹娜”,之所以觉得自己满怀深情,是说我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发颤。许是太想证明许妹娜没有离开我,在她眼里露出惊喜时,我有些受宠若惊,我说:“我,我来看看你。”

许妹娜突然笑了,挂满口红的嘴唇裂开,一个响亮而尖利的声音从嘴唇里窜出来,随之,水红也笑了,她们好像约好了似的,你追我赶,声音越来越大。我一下子就懵了,不但惊喜之情不翼而飞,还突然有些紧张、害怕,怕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然而这时,见我直勾勾盯着许妹娜,水红站起来,一跳一跳离开发廊。好的感觉,就是在这一刻又重新找回来的。水红不在,许妹娜也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我。她看着我,伤感慢慢变成一丝晶莹的泪光,在我俩之间颤动。她示意我坐到她的身边,之后,把我的手拿起来,放在她留有粉红指夹的手上细细地看。手心手背被她抚弄,有一种奇痒的感觉,于是我一用力,把她揽到怀里。许妹娜没有推我,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变被动为主动,但我已经相当满意了,要知道这还是她年后回来第一次让我碰她,只要让我碰她,我们和好就不成问题。

跟你说,那股只有发廊女身上才有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时,我其实并不想在很短时间内和她亲密。可是我想干什么,我又不明确地知道。我不知道,许妹娜却似乎知道,她摆弄着我的手,轻声轻气地说:“吉宽哥,你跟我说过,有一种生活我这样的人永远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我想过那种生活。你还能给我吗?”

虽然她的声音很轻,是自言自语,却字字句句滋润着我的心田,我坚决地点了点头,我说:“当然能,我就是这么想的,等我把这笔钱挣到手,一定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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