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死了啊啊啊!!!”
一孩子忽猛地起床,大喊道,周围的孩子都被其吵醒,有几人不满道
“含羞草!你又来了!”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作噩梦”
“怎么了,这次又梦见了什么了?”
这孩子满见都是冷汗,大呼着气道“我…我梦见我把手插进一个女人脑袋里了”
周围的孩子一懵,都怔怔地看着他,这孩子急道“是真的!而且她身体非常烫,热到让人不敢接近,我…”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这孩子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是名年轻的男子,他有着枯黄的头发,淡蓝而温和的眼睛,方方的脸上一片未刮干净的白胡渣,个子高大,站得笔挺,穿着一件几乎已洗成白色了的淡蓝格子棉衬衫,脚下一双凉鞋里面又穿了毛袜子。
“孩子们,怎么还不睡?”
“院长,含羞草他又在叫了!”
“对呀对呀,把我们都弄醒了”
“好了,孩子们”院长笑道“我说过什么来着,不许给别人起外号,这样很不礼貌”
孩子们都低下了头,院长看去他们很困了,便道“好了,大家睡觉吧”
“那…院长!含羞…子天他要是再叫那该怎么办?”
院长笑了笑,来到子天床前,用他那又宽又大的手轻按住了子天的额头。
刹那间,吕业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温暖,让他很舒服,下一秒,便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这晚,他再没做任何恶梦…
……
圣堂孤儿院,吕业从小就待在这里,在他的回忆里,这里便是生养他的地方,那轻抚自己额头的男人,李圣堂,便如同自己的父母。
而吕业,本来也不是他的名字,他本来叫吕子天,只是在12岁那年,他拜托院长,替自己改了名。
“哈哈哈,子天的数学分数又是最低的”
“子天,你怎么搞的,这首诗你还不会背吗,别人可都会了呀”
“怎样,这次的体育成绩,我发挥并不好,好担心…”
“当心什么,有子天垫着底呢”
“剪刀石头布!”
“哈哈哈,又是你输了,子天,蒙上眼吧”
“好的,我…”
我真不想再做倒数第一了!啊啊啊!!!
这似乎是个魔咒,从小到大,吕业一直便是院里能力最低的那个孩子,他数学最差、语文最差、体育又最差、玩游戏也最差,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吊车尾。
他起初因为和人说话会害羞才被称含羞草,但因为这些事,他渐渐便变得更加自卑,更不愿与人交流。
“好了,孩子们,听说204昨天有个孩子睡不着,是谁呢?”
所有孩子立刻直勾勾地看向吕业,他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就连睡觉这么简单的事,他还是是倒数第一。
……
体育课上,别的孩子都各聚一起玩耍,只有吕业单独一人坐在秋千那,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怎么了,子天,一个人在这也不去玩”
李圣堂蹲在了他身旁,温和地问道,见他欲言又止,笑道“知道吗,子天,无论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的”
吕业终于忍不住了,呜呜大哭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是最差的!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但还是倒数第一,院长,我究竟要怎么办啊!!”
李圣堂给了他肩膀,吕业就伏再他肩上嚎啕大哭,直到把眼睛哭红了才渐渐停止,到这个时候,李圣堂才开始说话。
“子天,你要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鲜花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鲜花就是指那些特别出色,有能力的人,而绿叶,就是指你这种,平平无奇,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院长,你这是在安慰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
“不是啦,你没听懂吗,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什么都做不好,也不要责怪自己,因为你出生在了这世界,就说明,你的存在是有理由的,就如同那绿叶,虽不及那鲜艳的花朵,但它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李圣堂摸摸他的头,认真道“所以,就算你再怎么不行,再怎么做还是倒数第一,你还是要坚持下去,继续努力,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生存的理由”
吕业听了他的话,心似乎不是那么痛了…
多日后,他找到院长。
“院长,我想改名”
“咦,我觉得吕子天还满好听的,可惜,好吧,不过名字只能改一次,你想清楚了?”
“清楚了”
“那你要叫什么”
“吕业”
……
12岁后,吕业的运气似乎慢慢好了起来,他不再是倒数第一,和周围的孩子也开始玩得来了。
13岁的时候,孤儿院来了个女孩,陈芳芳,正所谓一眼万年,吕业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但他始终没敢表白,只是一直默默地为她做着各种事。
14岁那年,一位从圣堂孤儿院出去,成为了公安的女子回来探访了,她就是张京,她不仅为所有的孩子带了礼物,还将她在外的所见所闻生动地讲述了出来,所有孩子都听得津津有味,更激起了吕业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之心。
15岁那年,院长重病,吕业和大部分的孩子想留下来陪伴他,却被他硬赶出去
“咳!咳!咳!快!咳!滚回去上课,不要你们!快滚,别逼我拿戒尺!”
不知为何,得病的同时,院长的脾气也变差了,但即便如此,吕业和其他孩子还是乖乖听他的话,但下了课就会立刻回来。
19岁那年,高考那一天,院长突然就走了,吕业匆忙骑着单车飞速赶回,途中跌倒数次,弄得手脸青肿,可结果,他还是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同年,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圣堂孤儿院,是收拾行李,吕业决定,再也不回来。
21岁,吕业躺在大学的宿舍里,打了数十盘LOL,他累到不行了。
“喂,吕业,再来一盘,这次你中单”
“好!继续战斗!”
吕业猛地睁眼,却发现,宿友全都消失了,惊讶间,门被推开了,这刹那,吕业眼眶湿润了,是院长!
他宛若一个孩子般抱住李圣堂的大腿,大哭不停,李圣堂摸着他的头,声音依旧温柔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呜呜!院长,我好想你!”
李圣堂嘴角微扬“我也是,不过,你确定要一直在这吗”
“什么?”
“你看看门外”
吕业一转头,惊呆了,只见门外,自己全身被烧焦,右臂也没了,正躺在地上,而路仁、花娉、张午茶和龙涛几人正在他周围不断叫唤着,他们的脸色很是焦急。
“啊,我想起来了”
吕业恍然,他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却又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院长,我觉得我找到自己生存的理由”
“那恭喜你”
“那…如果我想一直在这里,可以吗”
“关上门就行,不过,你不是还有朋友等着你去救吗”
吕业脸色一凝。
“是呀,红泽,我还没救他”
“那你想怎么做呢,走出这道门,还是,关上它”
吕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不决
“我想…”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