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淮也没想到横刀夺爱男会是自己的剑术老师，而且挑衅一个看不透实力的陌生人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但少年很讨厌莫德凯撒的出言不逊。虽然听起来大概确实是老师的错，但帮亲不帮理可是东夏的良好传统。
当亲人因为犯错而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即使号称中立的理中客也会说一句，很抱歉，但是我爱他。所以，带上我的歉意和赔偿快滚，碧池！
何况，老谢并没有犯错。
林淮仅有的一丢丢同情，也在莫德凯撒的辱骂后消失不见了。
“很好，我运气不错。神说，在老师身上受到的屈辱，要在他的学生身上收取利息。”
这个美洲年轻人微笑着活动起了自己的手腕，脑后的金色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摇摆。
“看起来你真的很开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我的对手。”
林淮气定神闲地回应，尽管他底气十分的不足。
但，行走江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面子啦！
君不见江南七怪，六人加起来险胜全真丘处机，七个人被练出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完虐，仅仅是江湖上的中上水平。
可柯镇恶大侠靠着，一手侠义心肠和滚刀肉般的暴脾气，硬是在江湖打出了偌大的名头。
一般柯大侠的剧情都是这样的。
先是气势汹汹地莽上去，“黄老邪，你纳命来！老毒物，你纳命来！”
（｀へ′）▄︻┻┳═
然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柯某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ー￣）
所以，人千万不能怂！
如果在弱势的时候就放弃了尊严，那么等强大起来后，就很难捡回来了。更大的可能是，永远都是弱者，畏畏缩缩地活一辈子。
“可笑，什么时候一阶的原力者也有嚣张的资本了。两分钟后，我要你乖乖跪下，向本公……我道歉。”
说话间，风声猎猎，随着莫德凯撒消失在原地，空气中传来尖锐的音爆声，像是锋利的刀剑被绝顶剑客挥出的声音。
“动作倒是快的像一个爷们儿，可你的脑子就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小公主一样。
优秀的占卜师同伴，被一个中年大叔撬走，居然还迁怒在别人身上。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在自由女神像上，至少还能抬头看见，你这种人不常见的裙底风光。
哦！希望修建它的人有足够的艺术品位。否则，你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
莫德凯撒的头发在风中像一蓬金色的火焰，林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仿佛看见了超级赛亚人。
这声口哨和方才的垃圾话，并不是充满自信的表现。恰恰相反，林淮对能否赢得这场战斗，没有一点信心。
只是这个人很容易被激怒的样子，如果能用垃圾话让他失去理智，想必胜算会大很多。
好吧，其实是借口。就像小孩总喜欢用树枝挑逗安静睡觉的大狗一样，林淮就是嘴贱，特别想撩拨他。
砰。
拳掌交错。
林淮往后退了数米远，刚才腹部硬接下了莫德凯撒的一拳，有鲜血从伤口淌下。
“怎么不继续说了？”
莫德凯撒依然保持微笑，可出手愈发狠辣，并不强壮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但红肿的肩头，说明他也并不轻松。
“因为，对着你这张可恶的脸，没有说话的欲望。
顺带一提，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万圣节的小鬼，对叔叔说trick or treat。”
嗤，嗤，嗤。
破风声响起，林淮持剑，一个虎扑向莫德凯撒冲过去，以极致的速度斩出三道剑光。速度也是少年的强项，原力随着剑光形成了无数或大或小的漩涡，盘旋在莫德凯撒四周，切割着他周围的空气。
噌！
草原上仿佛海潮涌动的风声中，金属长鸣。
刀剑相击间，莫德凯撒看见少年蓝色的瞳孔一闪而逝。
随后便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连续击打，每一剑的力量并不强，但林淮仿佛是铁匠在捶打刀胚一样，每一剑都有独属的节奏。慢慢积蓄着力量，直到彻底压垮他。
“早该想到，你是谢长空的学生，剑法应该不错。”
面对斩向自己的这一剑，莫德凯撒没有用手里的黑色猎刀格挡，而是直直地向林淮劈去。
他意识到在纯粹的体术较量中，即使有着比林淮更强的力量和速度，自己也不是对手。
一旦被带入到林淮的节奏中。
战斗就会变成手持长枪的印第安人捕猎雄狮一样，自己在连绵不绝的压制下耗尽力量，最后颓然倒地。
所以莫德凯撒这一刀，是在赌林淮会回防，从而获取施展能力的机会。
就算林淮选择以伤换伤，莫德凯撒也不吃亏，二阶的原力者在体质上优于一阶原力者。
很明显林淮不愿意让莫德凯撒赌赢，炫目的剑光在穿过原力的防御后，直插莫德凯撒的左肋。而莫德凯撒的一刀在林淮的闪避下，没有如期望般穿透心脏，也深深地劈在了少年的左肋处。
晨风中，两人静止不动。
染血的刀剑的末端，互相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不是二人不想毕其功于一役，只是这种贯穿身体的伤势对于三阶之下的原力者，都可以称得上重伤。
剧烈的疼痛，和血液从身体流出的空虚感，让二人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攻势。
只能靠着对方穿身的刀剑作为支架，勉强站立。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恢复地比你快？嘶，真痛啊。”
林淮把身体里的猎刀拔出，看着莫德凯撒重重地摔在枯黄色的草地上，给绿色的地毯种上了几朵红花。
少年最不怕的就是以伤换伤，尤其还是在生机盎然的大草原上。强横的剑术加上不死树圣痕对生机的操控，让林淮在低阶的战斗中无往不利。
不会真死了吧？林淮心里嘀咕着，俯下身躯。
除去原力的伤害，单纯的刀剑贯穿，只能让二阶原力者行动能力受损，就算加上原力也不过是重伤罢了。
而林淮的原力性质本就不是以凶猛狂暴著称的，不会对莫德凯撒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少年经验不足，对杀戮也并不习惯，一时大意，就蹲下身体查看莫德凯撒的状况。
“黑焰。”
趴在地上的莫德凯撒露出嘲笑的眼神。
仿佛有一个密闭的空间把林淮困住，使他动弹不得。庞大的高温在林淮四周聚集，丝毫没有逸散的感觉。
黑色的火焰伴随着爆炸声，在少年周身升腾，浓烟滚滚。
“我说怎么这么弱，原来是个法系输出！”
林淮没有慌乱，强忍着灼烧感，把领域扩散到极致，暴力地抽取着草原的生机。
好兄弟，等这场架打完，一定给你们补得溢出来。
感受着植物干枯前不愿配合的情绪，林淮赶紧画出大饼。
生机源源不断地向林淮的身体输送，草地枯黄的范围越来越大，从最初的两人身体周围，蔓延到整片草原。
但对于庞大的高温来说，仍是杯水车薪，莫德凯撒也能感受到火焰中少年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
正当他打算撤掉黑焰的时候。
咩、咩、咩……
远处传来了羊群的叫声，极具穿透力。
地面震动，烟尘四起。
明明是可爱温顺的绵羊，却跑出了象群的气势。两人面前出现了几千只狂奔的绵羊，马匹大小的绵羊双眼血红，奔跑在干枯的草地上，看着滚滚黑烟，仿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的莫德凯撒收回黑焰，林淮顿时感觉庞大的高温消失，周身都是清凉的感觉。
然后少年就看见，方才那群乐此不疲踏平土丘的绵羊，在向他们冲来。
林淮忍受着刚才灼烧感带来的疼痛，抄起背包，抱着行动不便的莫德凯撒转身就跑。
“还有我的刀。”
莫德凯撒看着被林淮扔在地上的黑色猎刀，十分不舍。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刀。”林淮气极，这个美洲仔真的是不晓事，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坏的熊孩子。
“我看到，你把剑收在背包了。”
林淮不语，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