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
徐灿旸照例给江绪送早餐，他心情不错，看到宋樵来了还跟她说了两句。
江绪还趴着，徐灿旸轻声把它喊起来，准备把早餐袋子放到桌上就走，结果被江绪喊住。
宋樵装作玩手机，面不改色。
耳朵却灵敏的偏向那边。
江绪声音带着厚重的疲惫，但是仍然抵挡不住少年本身音色的爽朗，即使听着低沉，但也十分让人享受。
“这个学期，帮她也带一份早餐。”
徐灿旸差点怀疑自己自己幻听了，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江绪在说什么，不放心的确认好几遍，才听懂。
江绪真的让自己给宋樵带早饭。
江绪是被人附体了吗？怎么怎么今天这么怪？？
他连忙戳了戳宋樵，一脸不可置信，“你给他下药了？”
宋樵一脸茫然，“没有啊。”
“那他怎么突然这么反常让我给你带早饭。”
宋樵面不改色，“早上我让江同学帮忙的。”
宋樵说话的语气像是自己做的事情是很顺手的一件事情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让江大爷帮忙是一件多么离谱的旷世奇谈。
“你你你你……”徐灿旸连着说出好几个你，结果愣是说不出下文来。
后面的江绪在看着他们。
徐灿旸不敢动啊。
宋樵还装傻，“我怎么了？”
“你……你要吃什么？”徐灿旸灵机一动，“这不是不知道你忌口嘛，你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我好给你买。”
宋樵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片刻才说：“我海鲜过敏。”
徐灿旸敷衍的嗯了两声，表情有些许尴尬，眼神飘忽。
又聊了几句，挺艰难的。
余光扫到某大佬已经躺下了，连忙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宋樵转身接着玩手机，面前突然丢过来一个袋子。
她打开看，是刚才徐灿旸给江绪送的早餐。
宋樵转身望向江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江同学，你不吃早饭吗？”
江绪还趴在桌上，没看他，声音很不耐烦：“不想吃。”
宋樵看到手里的袋子，江绪碰都没有碰，突然笑了。
某同学看样子不是不想吃，是看她早上没吃故意给她的吧。
真是嘴硬啊。
不过怎么感觉心底甜甜的。
突然想把早饭收藏起来了，要是就这么吃掉，还有些可惜。
──
下午放学，沈含芙没有喊她一起吃饭，一下课就走了，匆匆忙忙的。
今天沈含芙一直很反常，宋樵跟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现在又是一句话不说就跑出去。
有些奇怪。
她往窗外看，沈含芙走的很快，一边走一边回头，像是有人在追她一样，急匆匆的。
宋樵默默在心底记下沈含芙的路线，又在教室等了一会，才一个人慢慢悠悠的下楼。
她在三中没什么熟悉的人，沈含芙算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宋樵待人一向真诚，就算她在迟钝，也能察觉出来沈含芙这几天状态不对。
不仅是上次的考试，就是考试之前，也是有心事的样子。
这次她就要知道，沈含芙究竟怎么了。
按照沈含芙的路线走，她走的很慢，像是散步似的，悠哉悠哉。
她长得出挑，在学校又有名气，一个人走在学校里引来不少侧目。
她背着书包，其实也是打算找沈含芙问清楚之后就直接回家。
晚上不太想来。
因为江绪中午就走了，应该是中午回家之后，就没来过。
如果江绪来了，说不定她的注意力全部又放在江绪身上，根本发现不了身边沈含芙的异常。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亏。
一到下午，三中门口就有不少推着小车来卖零食的商贩，每个摊位稀稀拉拉的围着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凑近去还能听到些开玩笑的低语。
气氛不错。
今天下午天色有些暗，可能是要下雨，空气也闷闷的。
宋樵出了校门，甚至都不用费力，就看到了坐在大树下吃着冰激凌的沈含芙。
三中门口树挺多的，夏天一堆老大爷喜欢在那乘凉，下午坐在那边吃零食的学生也多，很热闹。
宋樵也惊讶于自己能在那么热闹的人群里一眼找到沈含芙。
毕竟她长得没什么特色，除了性格好一点，吸引人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天生的茶褐色的头发。
等宋樵走近，才发现沈含芙身边还坐着一个女生。
女生面对着沈含芙，却背对着她，两个人正小声说些什么，沈含芙的表情看不出来一点轻松，很凝重。
宋樵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站着。
这个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看到和沈含芙说话的女生的样子。
世界太多巧合。
那个女生，和监控录像里拍江绪视频里的女生长得，一模一样。
……
宋樵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自己在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可是自己却不太愿意相信。
她就站在那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些愣地看着对面两个人。
空气那么闷，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随着风传来的煎饼推车淡淡的烧烤味道。
莫名想吐。
宋樵盯着对面女孩看了几分钟，见到真人突然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她绝对在哪里见过的。
突然脑袋灵光一现，她想起来了。
这姑娘，就是江绪才转到三中的那天下午，和沈含芙吃煲仔饭坐在她们对面的人。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宋樵只记得当时那女孩拿着书很乖的样子，之后也就遗忘在回忆里，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没想起来，如今看到真人了，突然又想起来了。
她们没有发现自己，正小声说这什么事情。
那女生一脸坚定的样子，表情正义凛然的，带着些倔，一张干净乖巧的脸时不时露出些担忧的表情。
过了一会，可能是说到动情之处，沈含芙表情低落，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含芙手里的冰激凌只剩下一个壳，握在手里感觉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黑色瞳孔里透出恨意和凉意。
宋樵没见过这样的沈含芙。
两个人说的差不多准备起身离开。
宋樵都没怎么思考，直接两步跑到两人身后，大声喊住了她。
沈含芙有些僵硬的转过身。
看到宋樵，表情又恢复了那乖巧怯弱的样子。
宋樵对上沈含芙清亮的瞳孔。
心想，要不是刚看到她那充满恨意的冰冷眼神，说不定她现在就狠不下心来质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