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让您担心了，儿子出了趟远门，涨了涨见识。”
张夫人对待儿子的态度可不似对那张老爷，脸上神色瞬间好转，“来，跟为娘说说，都涨了些什么见识。”
张伯言挑拣的说了一些，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所见所闻太过匪夷所思，若是由寻常之人告知，他自己就绝不会相信。
奇怪之处就在于，张夫人听了儿子的见闻并没有感到十分吃惊，似乎对那仙鬼之事不是初次听闻。
这次轮到张伯言惊讶了。
“母亲似乎知道？”
张夫人略有迟疑，道“你娘我怎么说都是个练家子，嫁与你父之前曾将在江湖上闯荡过些时日，你说的那黄色符篆，什么修仙门派，我都见过。”
张伯言听后舒了一口气，他自顾自的答应了两道人的请求，却未曾去想该如何同父母说，张永安还好办，就是这位练家子母亲不好交代，如今看来，似乎简单了很多。
将心中想法告知母亲后，张伯言心中忐忑，若是母亲坚决不允，他又有什么办法。
“儿啊，你已经长大了，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就行，我不干预。”
万没想到母亲这般说辞，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修仙之路，漫漫而艰，若是觉得苦了就回来，平安一世是为娘最低的要求。”
张伯言脑子嗡得一声，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似乎脑子有些残存的记忆被激活，搞不清是不是梦中之景。
“让你父亲将那两个道人喊来，我要见一见他们。”
张家爷俩被赶到了会客厅外，张家真正当家做主的张夫人与那两名道人进行了简答的洽谈。
“你娘会跟他们说什么？该不会一生气把那两人揍一顿吧？”脸上挂着彩的张老爷还不忘关心别人。
“儿也不知。”
谈话进行的十分融洽，张老爷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张夫人还将两位道人安排进了专为贵宾准备的客房。
这便意味着，事情成了。
张永安大兴土木建造的家宅不可谓不大，有独立的后花园，只是如今处于深秋，那花园之中一片萧瑟而已。
花园有一方池塘，池塘边假山凉亭，石阶长道，颇有几分精致文雅蕴藏其中，寻常时候作主人家休闲散步之用，倒也赏心悦目。
张伯言从不懒散，专注于书也是天性使然。如今既决定修炼，便要将其提上日程，当前可练的也就是那魂行术，这后花园成为了环境不错的练功之地。
“天行无极，鬼道渡恶，御魂与虚！”
张伯言一遍遍练习着唯一掌握的神通，被黑白两位道人看在眼里，他们连连点头，对这位“刚转行”的公子爷颇为满意。
“伯言，来这边歇会儿。”
张公子拿起早已准备在侧的毛巾拭去头上的汗珠，随意的坐到两道人身旁。
白平安突然出手，一指点在了张伯言眉心之上。
“不要动，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
张伯言停止了本能的挣扎，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指引。
体内突然传来的炽热不禁让这位孱弱的少年闷哼一声，他明显感觉到这炽热来源于三处，胸口处的范围较大，其余两处分居其下。
此时他仿佛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细细感知之下，他发现那三个炽热的地方居然还在动，似乎是三个旋涡，在不停的旋转。
这时有熟系的声音传入耳中，正是白生财道长。
“凡人修仙依靠天地灵气，你体内被我催动便是灵旋，用作天地灵气的转化，寻常之人有两个灵旋，分居上下，靠上的为地旋，用作灵气的吸纳，靠下的为仙旋，用作灵力的施放。两者之间的区域称为灵池，为灵力容身之处。”
“而你与寻常之人不一样，你拥有三个灵旋，多出的那一个称之为鬼旋。”
“地，仙，鬼？”张伯言很想询问，可一时间竟无法出声，只能乖乖听着。
“修仙之路不比他途，后天努力虽重要却不及天赋，也称先天之灵，先天之灵分为十级，决定着灵气的转化速度以及灵池的承载量。”
随着声音消失，张伯言恢复了感知，在额头上双指抽离的一瞬间，他再也无法感受到体内的三个灵旋，于是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笑眯眯的白生财。
“你如今十二岁，虽说过了修仙的最佳年纪，好在体内的灵旋自由运作也积攒了些许灵力，只要用我交给你的法门便能施展那魂行术。”
圣人言，不耻下问。
刚才不能言语的状态让张伯言十分难受，眼看有了空隙，便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灵气贯通，地旋为入口，仙旋为出口，那我多出的鬼旋是什么？”
“亦是出口。”
“那说白了，修仙就是将天地灵气灌满整个灵池？”
“灌满？你这说辞倒是有趣的很，不必灌满，灌一半就行。若是灌满了，那便是天上地下的最强战力，就连多年前的灵韵仙尊都未能灌满。”
张伯言不知道人口中的灵韵仙尊是何许人也，不过凭借着自己的理解，他大概明白了其中原理。
“那先天之灵有级别划分，灵力该是也有吧？”
“没错，灵力分为百级，对应先天之灵的十个级别。”
“若是先天之灵只有五级，那是不是穷尽毕生精力也只能有五十级灵力？”
“张公子果然聪慧，举一反三，不过灵力达到五十级便可以去天青山登南天门了，若被仙界选中，便可以羽化登仙，成为仙界的一名天兵。”
张伯言心中在意的并不在此，他选择走这条路依旧是为了自己的本心，是为了早日将那魔族的封印进一步加固，保住百姓安宁。
“那鬼旋有何用处？对应仙旋，难道还可有修成鬼？”
黑平安不屑道：“鬼有何不好？不一样神通广大，翻江倒海么？”
张伯言看黑袍道人反应剧烈，心中多有猜测。
“人死之后不就是鬼么？还用得着修炼？”
白平安无奈道：“扯远了啊。进入山门之后，你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小白板，低调行事，将鬼旋的事情隐藏起来，到了不得已之时，再通过法门将那魂行术施展出来。”
张伯言略有深意的凝视着黑白两道人，若白平安说的是真的，那显然指引他修仙的两道人也拥有着鬼旋。
不然凭什么施展魂行术？
这便有了两个可能，第一，他们同自己一样，是拥有三个灵旋的特殊之人。第二，这两人不属人族，而是鬼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