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338300000002

第2章 (2)

讲完这句话时,他往转盘上一瞥眼,正好看见自己的墨绿色拉杆箱被机器吐了出来,摇摇晃晃跌落到传送带。他刚想挂断电话走过去拿行李,听到罗卫星一声犹犹豫豫的“喂”。

“回家再说啊!”他举着电话,匆匆走向转盘,心里抱怨罗卫星优柔寡断的脾气怎么就改不了。

电话那头的罗卫星赶快憋出一句话:“乔麦子那儿,要不要通知?”

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罗想农站住了,举着电话的那只胳膊僵在空中,弯成一个很别扭的姿态。

大厅里嘈杂的人群忽然没有了声音,也消褪了色彩,变成小时候看过的无声电影,而且因为电影技术的关系,人们举手投足的动作极不连贯,有点摇摆不定,又像牵线木偶一样夸张和变形。他看到很多人的嘴巴在动,鱼一般地张合不停,可是因为无声,他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在焦虑和呼喊什么。慢慢地,地面滑动起来,从他脚下出发,潮水一般后退,仿佛地球上的板块飘移。他自己也在飘,滑离地面,升到空中,仿佛失重状态下的太空旅行者。

“哥!”罗卫星在他耳边呼叫。

他倏然惊醒。“要通知。当然要。”

“你来,还是我来?”

乔麦子在瑞士,瑞士的小城巴塞尔。南京和巴塞尔之间,六个小时的时差吧?

“要么你打给她?用座机打,讯号会比较好。”罗想农谦让一句。

罗卫星在电话里马上松一口气。“哥,我已经打了电话。她说她马上订机票。”

罗想农不再说话,有点愤怒地把手机翻盖合上。

这个罗卫星,凭什么自作主张?他已经打过了电话,还在装模作样征求哥哥的意见,这不是虚伪吗?罗卫星这家伙也学会了虚伪?

乔麦子那边,接到的噩耗是来自罗卫星,而不是她亲爱的大哥罗想农,她心里会怎么想?

罗想农痛恨自己在乔麦子的问题上总是畏缩和压抑。畏缩不仅仅是姿态,更是无可奈何的躲藏。他心里想要进攻,可是他表示出来的却是退让。

人就是这样,隐藏最深的那个念头,恰恰会以极端对应的方式表达出来。

乔麦子,他把她藏在灵魂最深处的那个人,他会在静夜无眠时想着她、呼唤她的那个人,他想起她的时候会热泪盈眶、会觉得世界已经崩溃的那个人。

所有的人都在隐藏自己。有时候,因为藏得太深,自己把自己丢掉了,这时候就需要提醒自己:你在哪里?你是谁?

他和乔麦子之间,却不是隐藏,是收藏。他们收藏对方,像吞一粒珍珠一样吞进腹中,之后让那珍珠留在身体的最温暖之处,养着,想念着。

罗想农的母亲杨云,在乔麦子八岁那年收养了她,为此跟罗想农的父亲决绝,几十年中形同路人。母亲去世了,他给她打个电话报丧,不合适吗?怎么可以让罗卫星抢在前面?

他心情沮丧地取了行李,恍恍惚惚地经过自动玻璃门出去。

排队等出租车时,依稀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罗卫星的大儿子罗江穿着黑皮夹克,站在一辆深蓝色“标致307”的车门前,冲他挥舞一只颜色鲜艳的塑料袋。

罗想农拖着拉杆箱走过去。

“我爸说,中午前后你肯定到。他让我开车过来等着。”小伙子笑模笑样,神色轻松,丝毫不像是家里要办丧事的模样。

车门打开,罗江的女朋友玉儿同样热情地从车里跳出来,张开双臂,不容拒绝地拥抱了罗想农,并且把香喷喷的面颊凑上去,很洋派地贴了脸,左边一个,右边再来一个。

“伯父,这事太突然了,我们都很难过。”

罗想农不无尴尬地挣脱她,感觉从她脸上并没有看到“难过”。这是一个面部轮廓凸凹有致的平面模特,天气灰蒙蒙地不见阳光,可是她头顶上却酷酷地架着一副墨镜,鲜绿色羊绒短款毛衣配紧绷绷的白色牛仔裤,时尚,鲜嫩,活泼。

“前天晚上罗江还跟奶奶通了电话,奶奶说她想孙子了,让我们去她那儿过‘五一’。奶奶真是个好人,这事太突然了。可是伯父,她毕竟上了年纪……”

罗想农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对于一个还不懂得悲痛为何物的女孩子,让她搜肠刮肚寻找话语安慰别人,太难为了她。

玉儿打开车后厢盖,从一堆零食包、空饮料瓶、缠绕在一起的各种充电器、鞋和化妆用品中扒拉出一个空间,安置罗想农的旅行箱。罗想农就势钻进了车后座。车里有一股热烘烘的香水味儿,还夹着口香糖的薄荷味儿。后座上散落着几本大同小异的时尚杂志,罗想农瞄了一眼,其中的一本,封面女郎酥胸半露,粉红色的宽檐帽遮着半边眼睛,好像是玉儿。不过也不一定,这些化妆过度的姑娘,你很难在镜头里把她们区分得清清楚楚。

玉儿也上了车,坐到罗江身边,并且费劲地回过身,伸长手臂,把后座上的散乱杂物胡掳到一边,好让罗想农坐得更舒适些。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倒是让罗想农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车开起来之后,罗江笑嘻嘻地说:“伯父,你今天整整一天都得赶路了。我奶奶真是个麻烦,她干吗要把自己的归宿之地选在青阳乡下?害得我们大家这么辛苦奔丧。”

罗想农不欣赏他的无厘头搞笑,正色道:“罗江,你可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子。”

罗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开个玩笑,让你轻松点。奶奶今年八十整,算是喜丧,你真的不必这么严肃。”

罗想农没有接他的话茬。跟罗江这辈人在一起,他时常会觉得自己愚蠢迟钝,在同辈人当中的优秀和深刻被消解得一干二净。

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天,罗想农的父亲罗家园去世后,母亲忽然提出,要把南京的这套房子卖了,回青阳老家,在江边良种场买个农家小院,终老于斯。

“妈,这不是好主意。从前的良种场早就不在了,八十年代就解散了,你没听袁清白说吗?还有,良种场的那些老熟人,怕也都不在了。”罗想农劝说她。

“小袁承包了农场。那地方现在很像模样,有个规模很大的养猪场,还有个肉联厂,集镇也起来了,有医院,有学校,百货店和饭馆也齐全,现在那儿叫江岸镇。”杨云穿一身肃穆的深色衣服,在餐桌边端正地坐着,神色非常认真。

餐桌另一边的罗卫星用他新买来的紫砂茶具研究“铁观音”的冲泡法,听到这里,插嘴:“袁清白在你面前吹牛吧?生意人的话你也信?”

杨云拿起一块抹布,把他洒在桌上的茶水擦去,不紧不慢道:“我信。这种年头,生意人才是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

“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汽车跑一趟都要几个小时,谁照顾你?”罗想农忽然有点憋气,他觉得母亲的异想天开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杨云抬眼看着他:“我需要谁照顾吗?算上乔麦子,我养大了你们三个,我把你们的父亲送了终,我还带大了罗江罗海,现在我无事一身轻,可不可以过上我喜欢的生活?”

罗想农和罗卫星面面相觑,都觉得理屈词穷。

在家人面前,杨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不属于家中的弱势群体,完全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活。

那一年杨云差不多七十岁。父亲去世前的那几年,严重的“老年痴呆”,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吃喝拉撒都靠母亲照顾,把精干的杨云拖得明显苍老。她很瘦,一双手伸出来的时候,手背上的青筋盘结交错,仿佛要冒出薄薄的皮肤层,在空气中作深呼吸。她的左边脸颊上有一片很大的老人斑,淡褐色,像粘在皮肤上的一小片落叶,每次罗想农见到她,都忍不住要伸手去摘。她的腰背还算挺拔,走路的步速也快,但是头发灰白得厉害,肩膀上时时都能见到掉落的发丝,拈起来看看,发丝微微地蜷曲着,枯干,晦涩,显见得丧失了生命活力。

七十岁的杨云,忽然决定离开南京到青阳乡下生活,到底为了什么?罗想农思来想去,得不到一个能够站住脚的答案。

然而罗想农必须帮母亲张罗。把南京的房子卖出,带着钱到青阳县江岸镇,找当地的大款袁清白帮忙,盘下一座三间正屋两间厢房的农家小院,做必要的修葺,添置简单的家什,最后动用袁清白的运货卡车,把母亲的家搬了过去。

这一切杂事,要指靠罗卫星是徒然的。罗卫星是母亲的宠儿。罗卫星同时也是艺术家。他脾气温和,神情谦恭,走路耸着肩膀,偶然被人叫住时,两眼茫然,笑容飘浮着,完全地不在状态。还有,他洗碗会打碎碗,用卫生间会压坏坐便器,装灯泡会把灯头掰断。除了画画,除了一次又一次地结婚和离婚,他几乎做不成什么。要求这样的一个人放下画笔去拾掇锅碗瓢勺,你得有十倍的耐心准备应付残局。

这样,罗想农命中注定是为母亲活着的。无论他多么愤怒,多么反对,多么抱怨,一切的一切:从一扇窗到一盏灯,从一张旧藤椅到墙上的一帧“全家福”,万千细节都要他去经手,交给别人他还真不放心。

世上的长子们,是不是都有类似的窘迫?

杨云在青阳良种场的旧址落户之后,袁清白特意把罗想农拉到昔日江堤上说话。袁清白挺着刚刚开始发福的肚子,对罗想农推心置腹:“大哥,我们乡下管杨姨这样的老人有个说法:老小孩。老了老了,成孩子了,任性,想折腾,你得担待她。话说回来,有小弟我在旁边,用车车现成,吃肉肉现成,洗个被子啦收拾个屋子啦,我让我老婆去帮她,我老婆没别的好,做家务一把手。反正你只管放心,像杨姨这样的身板,十年八年不会有大事。”

罗想农拍拍袁清白的肩。三十年前从江水中救了这小子一条命,还真是救着了。

杨云搬下乡的那年春节,罗想农跟随长江水资源委员会的代表团出国考察,罗卫星带着初中生罗江和罗海回青阳老家陪伴母亲。大年三十,罗想农从国外把电话打到江岸镇的农家小院,给母亲拜年。

“怎么样?家里冷不冷?”他问母亲。当时他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刚刚吃过酒店里的自助早餐回到房间,一会儿要出发拜访欧盟总部。房间里热得穿不住毛衣,他口干舌燥,只好打开窗户吹风。

母亲在电话里却是答非所问:“到处都在放鞭炮啊,可热闹啦!罗江放了一挂长鞭,你猜是多少头的?一万!哈哈,一万响,那孩子兴得棉袄都穿不住了。我也给罗海买了一挂,可是罗海不行,胆小,鞭炮一炸起来就躲老远。到底不是我们家的种。”

他有点郁闷,没话找话地叮嘱母亲:“放鞭炮要注意安全。”

母亲说:“这个不用你操心,罗卫星在呢。”

放下电话,罗想农苦笑。也是啊,侄子放鞭炮,他操得着心吗?再想想,还觉得自己无趣:一家老小在老家炸着响鞭其乐融融,他隔着千里万里干吗提扫兴的事?

昂贵的越洋电话,倒把他自己弄得一整天心情不爽。

来年开春,他还是放心不下老母亲,趁“五一”假期,坐长途班车去青阳江岸镇。

下了汽车,穿过既脏又乱却又热热闹闹的集镇往母亲家里走,一路都有人跟他招呼:“哎哟,是杨先生的大相公啊,回来啦?”

此地乡民颇有古风,凡有知识者,不分男女,一律尊为“先生”。杨云从前是兽医,兽医也是医生,被称为“先生”理所当然。先生的儿子,当然就尊为“相公”。

罗想农一路享受着做“相公”的尊贵,意识到母亲在这里的境遇不错,她跟三十前的乡邻们已经重新打成一片。

母亲不在家。院门开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门外满头大汗地“跳房子”。女孩扎两条粗粗的羊角辫,辫梢上绑着两只塑料的花蝴蝶,每跳一格,蝴蝶就在她的耳朵边飞一下。她持续不停地跳,蝴蝶便快乐翻飞,如同活起来一样。走过去问她,才知道是袁清白的小女儿,来帮杨奶奶赶羊。老太太在屋后种了一园子蔬菜,暮春时节,菜秧嫩得滴水,邻居家的一头老山羊时时惦记着过来偷口,小女孩就负责用土圪垃把羊轰走。

罗想农抬头看,眼面前果真有一片生机盎然的菜园子,园子里的蚕豆苗已经开出了紫色的花,丝瓜和黄瓜刚刚爬藤,小菜秧碧绿碧绿,苋菜红艳得像涂了胭脂。再往远处看,一头胡子长长、毛色肮脏的老山羊沿着河边踱步,不时地斜眼往这边看,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贪嘴的家伙。

罗想农故意逗女孩:“费这个事啊!扎个栅栏不就行了?”

小女孩仰了头,反驳他:“你说得容易!老羊才精呢,它会跳高,多高的栅栏都有法子跳过去。”

罗想农哈哈大笑,觉得这女孩子非常可爱,乡村生活也非常可爱。

母亲回家时,一身装扮让罗想农目瞪口呆:脖子上扎了条蓝格子毛巾,身上穿着一件笨重的皮制围裙,同样质地的皮袖套一直拉到手肘,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高腰雨靴,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猪臊臭。她老远就冲罗想农喊:“让远点儿,别沾着我。”

同类推荐
  • 玛丽亚的舞毯

    玛丽亚的舞毯

    阿舍,女,原名杨咏,维吾尔族,1971年生,新疆尉犁人,西北第二民族学院毕业。银川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长篇历史小说《乌孙》。散文《小席走了》获2004年第五届“PSI—新语丝”网络文学一等奖;散文《山鬼》获2011年《民族文学》年度奖。
  • 无法完成的任务

    无法完成的任务

    本书是悬疑故事集。本书精选了作者2010至2011年间在国内各大报纸杂志发表的悬疑探案故事33篇。包括悲情唯美的《骷髅舞会》、惊悚恐怖的《血溅坤宁宫》、引人入胜的《我是谁的女儿》和匪夷所思的《洞房里的长毛媒人》等。作品题材丰富,写作手法变换多样,读来引人深思。
  • 启蒙时代

    启蒙时代

    《启蒙时代》是一部描写一代人心灵成长的小说。20世纪60年代中期,“文革”狂飙突至,把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的青年人抛到了一处。从高级干部公寓和从市井里弄走出来的男女主人公们,带着青春的热情、敏感、躁动和迷茫,顽强而莽撞地为自己的理想和人生寻找理由。可以说,这是一部“老三届”的精神成长史,作者书写了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从来不需要想起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段历史。
  • 狗日的战争:老兵讲述真相

    狗日的战争:老兵讲述真相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河南板子村的农民老旦,被国军抓了壮丁,稀里糊涂地去抗日;残酷的战争,将怯懦恐惧的老旦,一夜之间变成凶狠残暴的杀人机器,在战场上一战成名。在淮海战役中,老旦被解放军俘虏,改造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倒戈杀向昔日战友,在兄弟相残的痛苦中立下赫赫战功。1949年,新中国成立,老旦荣归故里,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抗美援朝战争打响,他告别妻儿,再次应征入伍。漫长的战争硝烟终于散尽,老旦带着残缺之躯幸存下来,而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一场一场的历史浩劫接踵而至,老旦裹挟其中,找不到敌人,也找不到战友,最终被揪上了批斗台,在迷茫不解中迎来了比战争更加残酷的宿命……
  • 军妓

    军妓

    本书是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长篇小说,其主要描述日军在侵华战争时期,为满足官兵的兽欲,对中日两国妇女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也反映了妇女们的斗争英雄壮举。
热门推荐
  • 地界传说

    地界传说

    2012年是个非常惹人遐想或者瞎想的年份,麻烦的玛雅人在麻烦的若干年前说了一句招来麻烦的话,于是引起了喜欢找麻烦的作者的瞎想,想来想去,本文就出生了(汗~)活泼可爱的小女主苏朔,作为玄冥灵族最受宠的孩子,却因为一个美丽诡谲的山洞踏上了慢慢找寻之路,直到最后才发现……2012年12月21日之前,你设想过以后的世界吗?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成败

    成败

    这是一部令人热血沸腾的商战案例小说。一个超大项目引出两场惊心动魄的商场较量。杭州湾项目是国家特批、民间投资的大型动力设备制造项目,总投资近千亿元,仅设备采购就上百亿元。面对巨大的利润诱惑,各路高手跃跃欲试,商场上硝烟渐起……为了夺得项目的主导权,融资高手罗京天与京城大亨孙天毅展开了生死对决,双方各自利用资金、人脉、舆论等优势,层层设局猎杀,欲置对方于死地。
  • 马贼(上)

    马贼(上)

    "自古以来,“马贼”有二:一是骑马的悍匪,二是盗马的小偷。今天大部分人都只能算骑车,而有的人却把车骑出了灵魂和生命,那时他胯下的就不再是车,而是马。这种人也不再叫骑车人,而是骑手。“马贼”骆必达是个外表平凡的大学生,更是违背时代规律的人:他把学校里那些没人要的旧自行车“偷”出来卖给二手车贩子,让它们继续驰骋。他在暗中坚持着一个人的事业,和人类的喜新厌旧、不负责任斗争,同时折射出贪婪、爱欲、忠贞、理想、青春和激情的人生百态。校园变成了江湖,马贼变成了侠客,旧自行车成为宝藏,富家子弟却是幕后黑手。他的生活看似平静普通,却发生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 紫杀斩天

    紫杀斩天

    他生就天才,以第一纨绔为掩饰,众女倾心。当阴谋初现,到底何去何从?亲情、爱情、友情。到底如何抉择?且看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紫杀在手斩天地,且看我舞动这大陆风云!
  • 殒穹之暗

    殒穹之暗

    公元2187年,黑暗降临人类世界,曾经的光明时代在一夜之间被颠覆,死亡与毁灭成为这个时代最鲜明的特征。一道道隔离墙被建立起,只为了阻隔那已经遍布三大星球的死亡黑雾,因为,这些黑雾里的东西根本不是生化病毒,而是另一种更奇特更恐怖的东西。死亡、毁灭、绝望、恐怖、嗜血杀戮无畏、抵抗、挣扎、不屈、前赴后继构成这段人类历史上最耀眼、最黑暗的时代。但是,人们抬起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嘴里自言自语道:“黑,真他妈的黑啊。”
  • 瓦罗兰之暗影传说

    瓦罗兰之暗影传说

    遗忘的暗影之岛,无尽的征服之海,邪恶的巫毒之地,凶险的灾难丛林,冰封的费雷尔卓德,神秘的恕瑞玛沙漠~~他至黑暗中苏醒,灵魂在沉睡。无尽的历险如同浪潮汹涌澎湃。只是为了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记忆。他自称暗影,他将带来一段传说!
  • 玺欢你遇见你

    玺欢你遇见你

    六年后,丹麦的一个小镇包雨彤吃完早餐在浇花,那火红的曼珠沙华让她想起六年前的点点滴滴,那个人此刻不知道在做什么家里的电话始终播放着给她的留言“包子,夏夏结婚你都不来,你是真的打算消失了吗?我求了十一四年他才把你家的号码给我,你没有一次接的,我跟你说千玺可能有女朋友了,以前他都是及时告诉媒体,这次却没说,二源说已经以女朋友的身份带给他们看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新闻。我很想你,夏夏也很想你,回来吧!”过了会儿她接到手机的电话“星耀不行了,股市大跌。”“回国!”
  • 国师逗乐:王爷,敢问您段袖

    国师逗乐:王爷,敢问您段袖

    惨了惨了,刚过来就得罪了一个变态,怎么办,急在线等!云倾陌:不怂就是上!大不了拉他下水!从此得罪了某王,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即使换了个身份,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还是如此的纠缠不清!某王:小云儿要拉本王下水?云倾陌:是又怎么样,你咬我啊?!某王一把捞过,袖子一挥:本王不咬你,本王跟你一起下水...洗鸳鸯浴,顺便饿了有刚出锅的肉可以吃。云倾陌:变态!你要点脸?某王做深思状:小云儿莫不是在间接的叫本王不要脸?这倒可以考虑一下....云倾陌:变态,,唔……
  • 云影令

    云影令

    穿越到异世的青年附身到了一个已经饿死的的乞丐身上,虽然有不好的出身和悲惨的现实,但有着奇怪的系统的陈晨决定在这个剑与内力的世界活出个人样来,在云影大陆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