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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5)

罗想农心里嗵嗵地跳,不敢想像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要是母亲和乔叔叔真在一起了怎么办?要是母亲跟父亲离婚怎么办?要是父亲把母亲和乔叔叔送到批斗会上怎么办?前不久农场学校里有一对通奸的老师,被做丈夫的教务主任带着造反派去堵被窝,那个女老师从后窗跳出,一口气奔上江堤,扎进江水。罗想农想像父亲带着人去寻找母亲的样子,母亲会不会也像女老师那般刚烈决绝?

罗想农在蚊帐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浑身肌肉一阵阵地弹跳起来,痉挛,发抖。他听得出父亲也没有睡着,从那边床上传出来砰砰的闷击声,是父亲在捶打铺板和墙壁。父亲一定是怒火万丈。不不,也许他不是发火,是在流泪,生自己的闷气,独自悲伤。

天亮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罗想农从迷糊中惊醒,看见父亲已经豹子一样扑到了门上。罗想农飞快地坐起来,隔了蚊帐,看见父亲把门打开,看见母亲满身污秽、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外,看见父亲扬起胳膊,不由分说地打了母亲一个耳光!

罗想农浑身颤抖地翻滚下地,赤脚奔过去拉扯父亲,抱住他,把他的两只手死死别在身后。他当时说不出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全部力气都用在制服狂蹦乱跳的父亲身上,无论如何,他要压住他,不能让他再次动手。

母亲愣怔怔地站着,脸上有五个明显的指印。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半张着嘴巴的样子,都说明她对这次袭击毫无防备,不知所以。她的嘴唇在颤动,先看罗家园那只打了她的手,再看罗想农惊恐欲哭的脸,然后又回过去看那只手。她当时的模样,仿佛要把这只手看进骨头里,看到心里,牢牢地记住,一根手指一块色斑都不要遗忘。

凌晨时分,万物沉睡,万籁俱寂,爱面子的罗家园怕惊动邻居,只动了手,没有动口,给自己和杨云都留了余地。但是杨云不稀罕,她把罗家园的手看过两遍之后,忽然轻蔑地一笑,回头,就穿着那一身污秽的衣服,往种猪场的方向走去。

当天,第二天,整整一个星期,杨云住在猪场值班室里,罗想农带着罗卫星天天去求她回家,她嫌他们烦,皱着眉毛赶他们走。“男孩子家,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她说。

隔了一周,邻近公社的人带了锦旗到猪场来谢杨云,锦旗上写着:妙手神医。原来那天是附近队里的耕牛生犊子难产,性命垂危,人家特意到农场来求杨医生出手相救,刚好乔六月也在,跟着过去帮忙,两个人雨里水里忙了一夜,从牛肚子里拖出一对双胞胎牛犊。

罗想农飞奔回家把事情告诉罗家园,罗家园心里软了,嘴里还硬着,说:“乔六月又不懂医,他跟过去干什么?他怎么就刚好在旁边?”

这里的原因罗想农说不清,他也不想弄得很清楚。他催促父亲去猪场认错,斗私批修。结果罗家园带着两兄弟刚到猪场,还没有开口,杨云看见父子三人破衣脏鞋、垂头耷脑的可怜样,轻叹一口气,摆摆手,什么也不让说,回身锁了值班室的门,跟他们回家了。

两口子打架不记仇,床头打了床尾和。农场的人家过日子都是这样。

白露过后,水稻开始灌浆,稻穗儿一天天地饱满,肥壮,有了沉甸甸的模样,开始低头垂颈,好似刚刚知道羞娇的姑娘,要掩着眉儿悄悄长大。

乔六月出差去了湖南,考察一种名为“矮脚三号”的稻种。乔六月对罗想农说,这名字起得不好,太土,叫不响,但是矮棵的稻子抗倒伏,消耗土地营养相对少,或许成熟期也会短,还是可以弄一批种子回来试试的。

乔六月走了还不到三天,陈清漪慌慌张张来找杨云说话。她告诉杨云,夜里有人把手从她家门扉里伸进来了,要想拔她的门栓。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先还以为是老鼠,后来才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她吓得不敢再睡,披上衣服坐了一夜。

农场的房子都是就地取材,门扇大都由芦竹杆编成,缝隙大,死命往里塞的话,一只手伸进去完全有可能。而且,乔家的房子在农场最东头,有人真想做歹事,再方便不过。

杨云愤怒地骂:“谁啊?做这么下作的事。”

陈清漪在杨云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

杨云呆住了,惊诧地盯住陈清漪,半天才说:“你没有弄错吧?”

陈清漪半捂着嘴:“我看见了,手电筒照到了那只手。不会错。”

杨云脸色白寥寥的,和陈清漪面面相视,两个女人都表现得惊恐不安。

“我想,能不能……”陈清漪哀求一般,“让你家二子陪我们住几天?多个人总是好。”

杨云想了想:“二子太小,怕不顶事,要去就让罗想农去。”不等陈清漪表态,她扭头招呼儿子:“想农!”

罗想农放下钉了一半的小板凳,跑到母亲身边去。他已经注意到了两个成年人的对话。

“你到乔叔叔家住几天,陈阿姨胆子小,你去帮她壮壮胆。”

罗卫星兔子一样从屋里窜出来:“妈,还有我,我不怕鬼!”

杨云笑骂:“你倒耳朵尖,谁说有鬼了?我怕你去了要在人家床上画地图。”

罗卫星“嗷”地一声叫,上去就拿脑袋顶杨云,一下子顶出几步远。杨云反手揪住了罗卫星的两个腮帮子,瞪眼呲牙做威胁状。母子两个笑成一团。

罗想农远远地站着,局外人一样地看着这一场欢闹。这样的亲热是弟弟的专利,罗想农长到这么大从未享受过。他和杨云之间始终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肉体咫尺相处,灵魂上有一道遥远的沟壑。

晚上,去乔家之前,杨云监督着两个儿子洗脸洗手洗脚,连内衣和袜子都让他们换过。杨云要面子,她知道陈清漪是大城市下来的人,儿子去住宿,不能邋里邋遢让人家嫌弃了。

罗家园趴在桌上听收音机里的《智取威虎山》,一边斜着眼睛看杨云忙乎。他很不情愿让两个儿子去乔家过夜。杨云故意要把两家关系弄得这么热乎,他心里恼火。

乔六月的家里只有一间房,北墙下放着一张大床,南边窗口是乔麦子的小床。罗家一下子去了两个男孩子,罗想农就占了小床,罗卫星和乔麦子一边一个跟着陈清漪睡大床。熄了灯之后,两个小孩子还是很兴奋,隔着陈清漪的身体斗嘴,比赛念语录,结果是罗卫星念错一个字,输了,乔麦子开心得像个银铃铛。

罗想农心里好笑地想,罗卫星真鬼,他不可能背错那条语录,他是故意输掉的,这家伙在女孩子面前天生像绅士。

换了一张陌生的床,罗想农好久都睡不着。枕头和被子上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这种气味跟他家里所有的味道都不同,安详,婉转,美妙。这是属于女人身上的气味。不是母亲那样剑拔弩张的女人,是陈清漪和乔麦子的印记。罗想农把头埋到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鼻腔到心肺流过去奇妙的快意。罗卫星和乔麦子疯过一阵后,转眼进了梦乡,大床的两头传出一粗一细的呼吸声,粗的稍觉急促,似乎梦里还在奔跑打闹,细的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不用心几乎捕捉不到。第三个人还没有睡着,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那是陈清漪。隔着小床和大床的两层蚊帐,罗想农看见陈清漪裹在薄夹被里的侧睡的身影,肩臂处如平坦的高坡,而后一条曲线蜿蜒落下,甩到坡底,拐了一个漂亮的圆弧,扶摇而上,攀爬到另一个丰腴的山头,再下来之后,一马平川,逍遥闲散。

罗想农的脸突然热了一下,觉得羞愧,床上睡的是大人,他却是孩子,他这样的偷窥是不是要算下流?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算做惩罚,然后用胳膊肘和脚跟撑着床板,轻手轻脚将自己的身子腾空,翻转,放平,仰面对着屋顶。

屋顶有一块玻璃天窗,四方形,书包那么大吧,薄薄的冰面一样,把照进屋里的月光冻成青白,冻成一粒粒晶莹的碎屑,散在方方的光井之中。光线反射上屋梁,能看见光裸的木头上几个肚脐眼一样的疤痕,还看见那些毛竹椽子一根根肋骨般地排列着,椽子上面是芦竹的顶盖,没有捋尽的芦叶已经霉烂发黑,丝丝缕缕拖挂在椽梁之中,似乎还听到一点轻微的悉索声,不知道是蛀虫蚕食还是老鼠啃咬。怪不得陈清漪心里害怕,这屋子四周万籁俱寂,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让人汗毛乍起。

罗想农不清楚自己几点钟才睡熟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睡得很不安生,做了梦,梦中可能还出了声音,因为陈清漪下床过来摇醒了他。陈清漪头发蓬松,眼睑浮肿,穿着一件白底红花的无领布衫,领口露出一段细白的脖颈。她俯身在罗想农脸前时,松垮的布衫垂下,从领口能看见她的乳房水滴一样地坠着,小巧有形。她的衣服里有体香,也有被窝的熟闷味,热烘烘的混合在一起。她摇醒了他,怕惊动另外的孩子,用气声跟他说话。“你做了一个梦。”她说,“没关系的,是梦啊。接着再睡吧。”

她的暖乎乎的手在他额前抚了一下,顺便替他拉一拉被单,退出去,理好蚊帐,转身,轻手轻脚回到大床上。他觉得她是赤着脚走过来看他的,因为来回没有一点声音。她坐到大床上,把两条腿蜷起来收进蚊帐里的时候,再次叮嘱他一句:“快睡。”

再睡过去时,罗想农做了坏事,他梦遗了。精液滑脱的一刹那,眼前掠过的影子竟然是陈清漪!他吓醒过来,胸口怦怦地跳,一只手小心地挪到屁股下面,摸到一点点粘湿,被烫着一样地缩回,心中有了万劫不复的绝望:这是乔麦子的床,天亮之后他怎么办?

他再也睡不着,四肢僵硬地躺在床上,捂着身下的湿滑,考虑着无数的可能性:偷偷把床单卷回去洗。等乔家的人不在家时,潜伏进来,用湿毛巾擦去床单痕迹。就说他睡着时压死一只虫子,粘粘虫。……

天亮了,罗卫星和乔麦子先后起身,两个人又开始笑闹,罗卫星奔到他床前喊他:“哥,哥,别睡懒觉啦。”乔麦子也跟着喊:“哥,哥……”他侧身向里,被单紧紧地裹在身上,一动不动。陈清漪走过来招呼两个孩子:“哥哥晚上做梦了,没睡好,我们让他多睡会儿。”

接下来,罗卫星和乔麦子刷牙洗脸,陈清漪出门到食堂打粥。两个孩子因为互相有伴,很快忘记了躲在蚊帐里的罗想农,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己的事。终于他们吃过早饭了,追逐着出门了,旧布鞋的啪嗒声眨眼间远去,热闹了一早晨的屋子恢复平静。

陈清漪轻手轻脚走到罗想农床边,把眼睛贴在蚊帐上往里面看。她吃了一惊,差点儿要叫出声,因为罗想农的眼睛也正在蚊帐里面不错眼珠地看着她。罗想农已经起身坐在床上,脸朝外靠墙坐着,双腿并拢,膝盖抵在颏下,胳膊环抱在腿间,眼睛瞪得很大,鼻翼张开,翕动,整个姿态都彰示着一个身处绝境的大男孩的紧张,戒备,和绝望。

陈清漪撩起蚊帐,柔声问他:“怎么不下床?”

罗想农避开她的注视,一声不响。

“你不舒服啊?有没有发烧?”

男孩还是不说话,脸上却有了要哭的表情,脚尖下意识地把团成一堆的被子往污渍处再移一移。

陈清漪眼睛一扫,忽然“哦”了一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的脸上跟着红了一红。她忍住笑,伸手拍拍他的膝盖:“起床吧,没关系的,我会帮你换床单。真的没关系,你是个正常的男孩子。”

很多年后,罗想农都记得陈清漪的这句话:你是个正常的男孩子。

那样的窘迫、羞耻、无助、绝望中,她用一种母亲的口吻安慰和拯救了他。

他有时候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乔六月是他精神上的父亲,陈清漪呢?她的角色应该如何定位呢?他七岁时亲眼看见她生孩子,看见她洞开的下体和血水喷涌的挣扎,她的身体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她那时当他是一个小小的男人吗?每次她把他迎到家中,对他仰起年画美人般的瓜子脸,用她细长的手指帮他拉扯衣服时,她的灵魂对他也是毫不设防的吗?

这样一想的话,罗想农后来对乔麦子的爱就比较复杂,那里面混杂着他对陈清漪的追念。那是两个灵魂相迭的身体,密度超常,在时空中沉沉地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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