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的前一天,从学校回来,我向家长提出了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可却被拒绝了,看样子是没办法逃过周五的例行补课了。
明知道是无心继续学习的,却依旧顽固的,心存侥幸,妄想着可以全神贯注地继续补习到十点,再赶完作业。
许是初三的通病吧,每日小心翼翼的,弄得神经兮兮的,晚上总睡不着,白天上课的时候像是听催眠曲,晚上的作业写得困难无比,继续神经兮兮,睡不着觉,恶性循环,如此往复。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前辈们的话真是好极了,真真的金科玉律啊。
日复一日地熬着,等到中考结束,才算逃出地狱,重回人间,但也就至多再多活两个月,便要重新来到熟悉的老地方,继续面对牛头马面,判官阎王。
班上都是我那个学校的,就好像约好了换个地方继续上课一样。只有一个因为发烧来不了,据说明天的秋游也不去了。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的喋喋不休,趁着头发花白的老师不注意又偷偷和周公下棋,一觉醒来,已经快下课了,卷子空白。随着人流离开,唯有路灯洒下橘色的光,勉强地维持着我所谓乖学生的人设,按部就班的日日夜夜。
搭乘最后一班的公交车,车上没什么人,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男孩子,低头刷着手机。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眼镜上,又被车窗反射到我眼里,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半死不活的,弥留在人间。路上早不复车水马龙的盛况,哪怕是在学校门口,也难听到白日的繁华。我没有手机,看着这喧嚣城市,甚至怀疑,那白天的焰火,是不是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自欺欺人。
下车,回家——
洗完澡刷完牙,努力的集中精神——算了,在家长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定不下心来,就算是上周剩下的作业也不想动笔,慢吞吞的磨洋工。
有时候我觉得,我妈就是世上最最克我的人了,没有之一。
她似乎什么都懂,似乎什么都会,似乎干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能做好。她会非常自豪的回忆着当年——她立马当前,高考考上了某某名校,之后又考上某某名校的研究生,在她那个年代,这是多么多么不可思议。
与她相比,我是多废的一个人啊——永远的倒数!当然,在我妈的认知里,只要考不到前三,就都是倒数,在那所精英辈出的学校里,我的最高名次是第九——从未摘下过倒数的帽子。
于是她万分的着急。往常还有一些碍于“面子”的嘘寒问暖,而今是一点都不愿意再施舍了,永远是三句不离学习。
“妈,今天的学校食堂做的饭是真的好吃啊,我居然都吃完了。”
“吃,长那么大都白长了,就知道吃!不知道少吃点,省点时间去学习啊。”
“那我们班长考第一名,不也照吃不误么。”
“那你能和人家第一名比吗?人家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用功,你呢,就知道吃吃喝喝。你有功夫在这儿和我说话顶嘴,不知道去多被几个单词啊!看看你上次的考试成绩,英语倒数!倒数你知道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我拿到她她满意的名次之前都对我使用“冷暴力”。
完全没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