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林逸檀似乎很是理解，给毕克续了一杯提格，酒水上面浮着些许泡沫，上面有斑驳陆离的金黄色光芒，“那么，现在这些好战士怎么样了？”
毕克放下酒杯，仿佛有些感慨：“牺牲的牺牲了，活着的也退伍了，不复以前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隐约间露出了只有军人才会穿着的链子甲。
林逸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这位老兵虽然已经退伍，但应该还是怀念军旅生活的吧，那些战友，那些浸了血的旗帜，那些誓死捍卫的荣誉，那些马革裹尸的期望……
他的心中，一定会有某处地方流淌着滚烫的热血。林逸檀的态度像是有了些改变，摇举着酒杯：“为那逝去的英魂致敬！”毕克也举起酒杯，脸上挂着笑容。
紧接着，毕克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眼中似乎有些精光：“那么，你留我下来是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不知道也不会干一些特殊的事情。”
林逸檀愉悦般说道：“当然不是那些危险的东西，我只不过想要知道，所谓武兽和德和堡到底是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却发现老兵有种他在说笑的感觉。
旁边碧玉落捧着一碗热茶踱了过来，用鄙视般的眼光看了林逸檀一眼。老兵扭头礼貌地对她致意，同时略有些惊艳，他还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姑娘。
碧玉落抿了口淡茶，眯着眼睛说道：“连武兽和德和堡都不知道，你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老兵毕克扭过头来，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也仿佛是这个意思。
毕克颇具礼数地问道：“小姑娘是猫人吧？”碧玉落停住抿茶的动作，眼中似乎闪着危险的光芒，让毕克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不，是狐人。”
“啊哈哈。”老兵的笑容似乎僵在了脸上，“狐人好啊，虽然狐人多出俊男美女，但像你这么标致的女孩还是第一次遇到啊哈哈哈……”碧玉落斜瞟了一眼毕克，哼了一声。
老兵不禁流出冷汗，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像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他轻咳一声，摇晃着酒杯说道：“关于武兽和德和堡，倒真不是什么机密。你知道曦光山脉吧……不知道？咳，曦光山脉将大陆分为两块，另一半是什么状态我们犹未可知，但这一半却有德和堡王国和我们德艾玛王国相接壤。”
毕克举起酒杯像是要灌一口提格，却发现酒杯到了底，想要续一杯却发现瓶中无物。林逸檀打了个响指，随意地说道：“好客当有好酒，我去把那瓶二百年的威尔斯打开，你稍等。”
“不用你。”碧玉落睁开眯起的眼睛，把茶杯当宝贝般捂在怀里，“我去吧，是地下室的那个酒窖里面吧？”林逸檀起身的动作一僵，一脸呆滞：“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主人，都需要搜索一下那深藏在意识深处，似乎是那老头给予的记忆才知道在哪儿。碧玉落又喝了一口茶，眼角赤红的毛发像是天然的眼影：
“像我这种人，怎么能不调查清楚自己的居所？只要想到潜藏着的危险，我可是会失眠的。”这么大一栋房子，只有他俩人在居住，合着碧玉落在怀疑自己的品格？林逸檀表示很受伤。
碧玉落踱着优雅的步子，想要向地下室走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说道：“少喝点，很贵的。”看见林逸檀殷勤地点头，碧玉落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毕克往后一仰，将自己的身子陷进沙发里。他似乎带了些疲态，掐了掐眼角说道：“我们说到哪了？哦对，德和堡王国。我们的王国和它的斗争史是从无数小的争斗逐渐累积出来的，最后演变成轰轰烈烈的战争。”
“一山难容二虎嘛，我知道。”林逸檀轻笑着说道。“好奇怪的俚语。”毕克似乎有些新奇，“但你说的也对，我们和德和堡王国长期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
“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我找到你铭牌的地方就是一处战场。”毕克凑上前来，拍了拍林逸檀的肩膀，“你也是一名战士，是我的战友啊。”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似是一种新人换旧人的传承。
不知为何，林逸檀竟似乎有种荣光加身的感觉。这个世界的战争，由血与火铸成。他微微点头，既然万虚老头将他放进德艾玛王国，脑海里又充满了在德艾玛生活的琐琐碎碎，他自然是有倾向性的。
“那么。”林逸檀仿佛有些好奇，“关于武兽呢？它们又是些什么？”毕克怀疑地看着他，似乎在怀疑他是不是在逗自己，但还是说道：“那是我们类人型生物的生死之敌。”
“由于种族间的巨大差异，它们和我们无法生育，所以几乎是两族诞生起，他们和我们就战争不断，而且每一次都是生死之战，毫无例外。”毕克脸上像是写满了郑重。
“而且，别以为武兽只是没有智慧的野兽，它们是有灵智的，似乎还不低。当然，等级低的武兽神智低得可怜，但高等级的武兽都是可怕的敌人。”毕克板着一张脸，“不同于我们和德和堡崽子们的战争，这次是真的种族之战！”
林逸檀感到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脊椎中流过，不禁认真了起来。
一股沉重的气氛在两者之间弥漫，林逸檀感觉似乎有无数奇形怪状的武兽挥舞着爪子，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利齿，将他硬生生撕碎。
林逸檀一惊，从思绪中摆脱出来，那死亡的幻觉却仍然萦绕在他的身周。
噼里啪啦，壁炉里的薪柴燃烧着，带来了一丝暖意。
林逸檀呼出一口寒气，有些自嘲，自己在害怕什么？死后还是会回到现实世界呢！
关于这一点，还需要好好感谢一下万虚老头，否则他还不知道自己如何在这一个处处危机的世界中生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