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劣势?”林逸檀似乎有些好奇,心中却颇有些不置可否。他仍旧抱着身为炼力者的骄傲,认为像胡离合这样的普通人,是无法发现他所谓“劣势”的。
但他还是松开胡离合的手腕,让他得以脱身。胡离合揉着自己似乎有些红肿的手腕,苦笑道:“原来我和宗师的差别这么大,今天我算见识到了。”但他的言语中不含沮丧,却颇有些越挫越勇的架势。
“现在你能告诉我,我的劣势在哪里了吧?”林逸檀整理了一下病服,有些好整以暇,微阖的双眼中仿佛有精光掠过。“当然,当然。”胡离合挑了挑眉。
“你的劣势就在于不善招数。”胡离合有些喋喋不休般地说道,“身为宗师,总得有些招数当门面吧,比如传说中的独孤九剑,一个称职的宗师,应当阅遍各种招式,并凝结成自己的武功体系。”
“而你,”胡离合似乎有些不客气,生硬地说道,“恕我直言,我没有在你的身上见到任何招数的影子,只是极致的猛,极致的快,缺乏招数的锻炼,会有一大部分力量凭空散失。”
他确定般说道:“有时候,这些力量就是胜败之间的那一根致命的稻草。”说完,他从旁边的篮子里提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喝着,同时斜眼瞟着若有所思的林逸檀。
许久,林逸檀长吐一口气,看胡离合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郑重:“的确如此,看来我这个宗师在某些方面只是个菜篮子啊。”他苦笑道,“也许,我也要加强对招数的练习了。”
“孺子可教也。”胡离合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可能是一位独自修行的宗师,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只靠自我摸索就到达了这一境界。这意味着,面前的人悟性极为强大。
胡离合眼睛里似乎闪着亮光,和这样一位宗师打好关系,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甚至如果招募到他,更是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摆出和善又有些敬重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名片递给林逸檀:
“彭城二支队长,胡离合,重新认识一下。”林逸檀左右翻了翻名片,随即将其贴身收好,像是有些意外地说道:“怎么,现在连警官都有名片了吗?”
“嗨,工作需要。”胡警官咬了咬烟嘴,一缕烟灰飘然而下,烟头上似乎燃着火光,“像我这样的支队队长,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身边都是能人异士,去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懂了,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会尽量伸出援手的。”林逸檀微微颔首,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挺直腰板问道,“那么被牵扯进来的秦小姐,现在在哪里?“
“秦小姐似乎有些受惊,现在正在卧床休息中。”胡离合吐出一口烟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她的病房前里里外外的都是人,连我都被拒之门外,真是大家族的气派啊。”
“是吗。”林逸檀仿佛微微有些失望,随即振作精神,脱掉病服,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衣不厚,显得有些单薄,却正好勾勒出他干净利落的身体线条,被肌肉微微撑起。
他换上平常爱穿的运动服,插着兜似乎要开门出去,随口说道:“那我就去看看秦小姐,别吓出什么问题来。”“谁说我会吓出些问题?”一个好听却有些嗔怒的声音响起。
喀嗒一声,病房的门被一推而开,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姑娘。那姑娘鹅蛋脸,有一个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正骨碌碌地转着,似乎有些古灵精怪。
为首的女子正是秦启茗,眼中仿佛带着些调侃。林逸檀不由得捂住脸庞,自己一个堂堂普通一级炼力者,竟然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忽视了秦启茗的存在,只能说果然自己放松警惕了吗。
“秦小姐。”胡离合微压警帽,像是在对秦启茗示意,“您已经恢复了吗?请务必要休息好,否则那些医生会抓狂的。”说罢,他还调皮地使了个眼色。
“不劳胡警官担忧,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毕竟只是有些受惊,不是什么大病,不像林先生。”她看着满身绷带的林逸檀,眼中似乎透着些担心。
“我也没多大事。”林逸檀活动了下身躯,像是在表示自己已经痊愈。他将目光移到那位姑娘的身上,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位女士……是何方人氏?“
“哦。”秦启茗仿佛猛地从思绪中苏醒,“这位是……”“我叫阮棠!”阮棠蹦蹦跳跳地从秦启茗身后转了过来,背着手打量着林逸檀,“你就是秦姐念念不忘的林逸檀吗?嗯……长得倒是不错。”
“咳。”秦启茗脸色似乎有些变红,嗔怪地说道:“别听小棠瞎说,哪有什么念念不忘,只是有些担忧,毕竟是林先生救了我一命。”她偷偷瞧了林逸檀一眼,然后匆忙低下头颅。
阮棠眨了眨眼,有些捉弄般说道:“那为什么你刚刚醒来,就从一大堆人中穿过,要见你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呢?”秦启茗瞪了她一眼,阮棠顿时感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于是双手举高,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只有眼睛滴溜溜地转。
“那倒是感谢秦小姐挂念了。”林逸檀从花篮里取出一个不知是谁送的,似乎很名贵的茶叶,撒入一些到准备好的茶杯中。雾气袅娜,林逸檀取出一杯,递给秦启茗,“放着也是放着,尝尝吧,我是分不清这些茶叶的味道的。”
秦启茗接过清茶,心中不知为何像是有些失落,因为林逸檀的语气太礼貌了,在她的想象中,他们俩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应该更熟络一些。
莫非他还在责怪自己?毕竟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秦启茗双手绞着,思绪纷乱。
阮棠在旁边有些小兴奋,这可是牵红线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