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刚带着马三离开后,王力在门外敲门道:“陛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会儿您就放心大胆的玩吧!”
“朕知道了,你让厂卫都撤了吧。”
朱由校回道。
“奴婢遵旨。”
其实在明朝,太监一般有两个自称,一般有外臣在的时候或者是在宫里的时候,他们会自称“奴婢”,如果是在衙门的时候,他们会自称“内臣”,现在是在外面,所以王力自称奴婢。
朱由检一看房间里没有人了,他健步如飞的跑到朱由楫身边,伸手揪起朱由楫的耳朵,骂道:“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啊!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嗷……,五哥我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先放手行吗?我的耳朵都要掉了。”
朱由楫疼的龇牙咧嘴的,求饶道。
朱由校没理他们俩,而是盘算接下来应该怎么玩……
王力离开朱由校所在的房间,整个赌场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他走到后院,一进后院就看见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西厂的番子……
“厂公,我们已经都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倪容对王力说道。
王力看了看蹲在院中的小混混们说道:“我们的身份你们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您老人家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
一个领头的回道。
王力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倪容说道:“让他们回去干活吧,一会杨志刚就回来了,别让他看出问题来……”
…………
杨志刚带着马三回来时,赌场已经打扫干净了,几十个小弟急急忙忙的把杨志刚买回来的桌椅板凳摆放整齐……
杨志刚欢天喜地的把朱由校请出雅室,都说旁观者清,朱由校作为知晓一切的主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不由感叹的摇了摇头,想道:“这个杨志刚难道是白痴吗?他就没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了吗?”
朱由校看着忙上忙下,乐此不疲的杨志刚,不忍心的说道:“你别忙了,不就赌个钱吗,随便坐张桌子就可以。”
朱由校说着,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杨志刚急忙对手下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局啊!”
天造有雨,人造有祸,杨志刚就是此中代表,他一边凶神恶煞的吩咐手下安排赌局,一边满脸谄媚的对朱由校问道:“大少爷,您打算赌什么啊!”
“我这人不喜欢啰嗦,要玩就玩简单明了的。”
朱由校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张桌子上放着一个色杯,朱由校把这个色杯拿在手里说道:“今天咱们就玩这个了。”
赌对于朱由校来说,那可以说是身体的本能,作为曾经的社会人,朱由校对赌可谓是“精到”,如果他不会两手,别人也不可能在赌局上借他那么多的赌债,但是今天他还用不到他的赌术……
“好好好,就听大少爷的,咱们今天就玩大小,马三你去把周师父请出来。”
“明……明白老大……”
马三去后院请出一位年约四十,长相白净的中年人,这位周师父一进场,就有一种赌神的特质,好像自带出场音乐一般……
“周师父,这位大少爷想玩大小,还要麻烦您给摇色子。”
杨志刚一看到自己的财神爷出来了,急忙跑到周师父面前,殷勤的说道。
“没……没问题,杨老板放……放心吧。”
周师父磕磕绊绊的说道。
杨志刚心里疑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的手下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我说你们说完没有啊!我大哥还等着赌钱呢,有什么话就不能在你们烧头七的时候,再说啊!”
朱由楫毒舌的说道。
他这一说不要紧,杨志刚没什么反应,毕竟他和朱由楫接触过几天,知道这小子的嘴就是一个破口袋,有什么往外说什么,但是他身后的小弟们听见朱由楫的话,差点没昏过去,甚至有几个都尿了裤子,马三作为杨志刚到头马,他得罪朱由校和朱由楫最多,所以他的反应也比较激烈,马三不但尿了裤子,甚至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杨志刚看到马三流泪,惊讶的问道:“老三,你哭什么。”
马三定了定神,回答道:“没事大哥,我就是有些想我妈了。”
“你妈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想她干什么,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要哭出去哭。”
“我说你们没完了,赶紧上家伙,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朱由校也觉得他们太磨叽了,不高兴的出言催促道。
“好了,好了,大少爷下注吧。”
在杨志刚眼中,赚钱才是第一位的,他一听朱由校有些不高兴了,急忙说道。
“还下什么注啊,我不是还有四千两银子吗?这些钱我一把全压了,我买“小”。”
“全……全压了。”
杨志刚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你这不让下吗?”
朱由校反问道。
其实别看杨志刚是开赌局的,但是他这个赌坊接待过最大的赌客,就是朱由校身后的朱由楫和朱由栩哥俩,不过就算是他们俩,最多的一注也就下了两千两银子,这还是杨志刚知道他们俩必输的前提下才允许的,现在朱由校这一登场就来了个四千两的注额,杨志刚不得不心惊……
杨志刚没有回答朱由校,而是看向周师父,只见周师父向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杨志刚这才放心,高兴的对朱由校说道:“没问题,既然大少爷如此豪爽,我也不能小气,这四千两的注额我收了,周师父麻烦您摇色子吧。”
周师父点了点头,走到朱由校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色杯摇了起来,经过一系列的花活后,周师父把色杯“啪”的一声,扣在赌桌上……
“开吧,还等什么呢!”
朱由校风轻云淡的说道。
周师父身后的杨志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开吧。”
周师父把色杯打开,大声喊道:“一二三,小,赔钱。”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用眼神杀人的话,周师父已经在杨志刚的眼中死了不下一万遍了,他明明用眼神告诉杨志刚没问题,现在不但输了,而且他还一脸的喜色,这不是让杨志刚死吗。
人的立场不同,所以看事情的心态也不同,现在在周师父眼里,输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和命比起来,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现在就担心自己失手,以前失手输的是钱,如果今天失手那输的可就是命了,他现在就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眼前的这个公子买空,自己一定要他买什么,自己就开什么。
“没关系周师父,你不要紧张,咱们还有机会,下一把一定不能出错,明白吗?”
虽然杨志刚生气,但是他现在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个周师父,所以他只能好言相劝。
“放心吧杨老板,这一把我手有些生,下一把我一定让他输的干干净净。”
周师父一脸轻松的说道。
杨志刚有些狐疑的看着周师父,他怎么看也没看出周师父有输钱的难过劲,反而觉得他输的很快乐。
“有赌未必输,色子不停没有输赢,杨老板别担心,我不会赢了钱就走的,这一把我还压小,而且是全压。”
朱由校给杨志刚吃宽心丸道。
“大少爷说的是,赌钱本来就是赌输赢,是输是赢谁也不知道,周师父,大少爷已经下注了,您开始摇色吧。”
周师父刚要伸手去拿色杯,朱由校阻拦道:“杨老大可能是误会了,我说的全下不是下八千两,而是下一万八千两,我的钱就在这放着了,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赔的起啊!”
“什……什么,一万八千两,那一万两不是……”
“对啊那一万两是我和你打赌的钱,但是那钱现在还是我的,我要拿它下注应该没问题吧。”
这回杨志刚是真的急了,他有心不和朱由校赌了,可是自己已经输了四千两银子了,不赌的话自己的这个生意也就完了,赌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如果自己怕输的名声传出去的话,自己以后也就不用开赌场了……
杨志刚思前想后,最后一咬牙对手下说道:“你们去后院的库房里,把所有的银子都搬来,咱们今天就陪着大少爷好好玩玩……”
一箱一箱的银子被搬到朱由校面前,朱由校吩咐人从自己带来的两口银箱中,取出两千两银子给了杨志刚,这下他们算是两清了。
“大少爷,这里是白银四万两,您就放心的下注吧,我杨志刚舍命陪君子,咱们今天就玩个痛快。”
“好。”
朱由校应了一声好。
“周师父,摇色。”
噼里啪啦的摇色声传来,事情果然没出意外,果然又是开了一个“小”。
这下子杨志刚坐不住了,他一把揪起周师父的衣领,勃然大怒道:“你特么玩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