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看着熟悉的村庄,走了半天的他感觉到有些口渴。于是,他下意识地拿起水壶想喝水……
但张虎看着水壶封口缝隙露出来的白色粉末,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之后,他将银狼留在了村外,独自一人走进了小泉村,往张倩书的家走去了。
过了一会,张虎来到一个被竹篱围绕着的小木屋前。他看见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在打理晾晒着的农作物。
于是,张虎抿了抿发白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走向了那个男子。
“张叔……”
张虎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艰难地唤道。
那男子就抬了起头。男子一看是张虎,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向了张虎,边走边惊喜地说:“哦!是小虎,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男子名叫张大柱,是张倩书的父亲。
张大柱拍了拍张虎的肩膀,然后往张虎身后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没看到张倩书的身影,于是他笑着问张虎:“小虎,倩书呢?怎么到家了还到处跑?”
只见张虎啪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着张大柱拜了下去,哭着说道:“张叔,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倩书……”
张大柱听完这话,眼皮一颤,眼眶泛红,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但他很快又爬了起来,强笑着问张虎:“小虎,倩书是受到重伤了吗?别担心,我们可以治的!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出,我们去神木门……”
但张虎接下来的话彻底绝了张大柱的幻想:“星兽凶悍,倩书躲避不及……尸骨无存……”
只见张大柱的表情立马变得痛苦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又哭又笑,喃喃着:“不会的……怎么会……怎么会……”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和张倩书长的一摸一样的小女孩,这是张倩书的双胞胎妹妹,名叫张巧画。
张巧画颤颤巍巍地走向了趴在地上哭的张虎,然后在张虎身边蹲了下来,红着眼,问:“虎哥……尸骨无存……是什么意思呀?姐姐她,姐姐她……”
张巧画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
而张虎也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只见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妇人突然走了过来,用力地踹了张虎一脚,将张虎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这妇人便是张倩书的母亲,名叫张翠芳。
张翠芳踢完一脚还想去踢一脚,但张铁柱及时拦住了她。
但张翠芳当即对着张虎痛骂了起来:“不要脸的狗东西,拐走我的女儿,还害她死了个尸骨无存!我的女儿啊!我幸幸苦苦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啊!你拿什么赔!你拿什么赔!我的命好苦啊!”
张翠芳骂着骂着就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撒起泼来,任凭张大柱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被张翠芳这么一闹,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听到了她哭声,来到篱笆外门外围观了起来:
“听说她家的印阵师女儿死了啊!”
“哎哟,那可太惨了!”
“惨什么惨,肯定是她坏事做尽,这才遭的报应……”
说这话的妇人说到最后就小声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张翠芳已经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同时张翠芳还威胁她道:“李大嘴,你信不信我把你家猪圈给拆了?”
但威胁完后张翠芳就又大哭了起来,喊着:“我的命太苦了,女儿没了还要被人说三道四,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没本事的废人!命苦啊!”
“你够了!”
张大柱直直地拍了张翠芳一把掌,指着她怒不可遏地说:“要不是你整天骂倩书赚的钱少,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去参加什么群英会,你还有脸在这说命苦?”
但被张大柱打了这么一巴掌,张翠芳当即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她站起来面目狰狞地说:“我说的有错吗?她身为一个五印印阵师,连一个小镇里的院子都买不起,这不丢人吗?和她同个学院的孩子都已经为他的父母买了好几个院子了!”
“你!”
张大柱指着张翠芳,气得怒发冲冠。只见他一气之下走进屋子,拿出菜刀快步走向了张翠芳。
张翠芳一看张大柱拿出来菜刀,当即大喊大叫了起来,像是已经被刀砍到了的样子。
但实际上,张虎一看到张大柱拿出了菜刀,当即站了起来,死死地抱住张大柱。张虎用沙哑的喉咙不断地说:“张叔张叔,使不得,杀了人可是要坐牢啊,你坐牢了巧画怎么办啊!事情都是我的错,张婶只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张叔!冷静点!”
一看张大柱有人拉着,张翠芳又蹦跶了起来,她指着张虎愤恨地指责道:“都怪你,都怪你!我家就倩书一个印阵师!我家就这么一个发达的希望了……都怪你!倩书啊!我的倩书啊!”
张翠芳哭着哭着看向了还蹲在地上哭的张巧画,她一把把张巧画推倒在地,并哭着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
张巧画没有反驳,就一个劲地躺在地上哭。
见此,张虎赶紧把张大柱手上的刀夺下并把刀丢掉。这下,张虎才放心地跑到张巧画的旁边,将地上的张巧画拉了起来,然后把张巧画和张大柱一起拉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上。
看到这,张翠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但门已经被张虎堵死了。于是她只能在门外辱骂起了屋里的三人:“三个孬种!没用的东西!做错事了就躲起来?狗崽子!你赔我的倩书!还有那个废物,不要脸,让男人拉进门都不知道反抗!不要脸!出去别和别人说是我女儿!我丢不起这个人!还有你张大柱!没本事赚钱,就会打人!说不过我就打人!我怎么嫁给了这么个没本事的废物,我的命好苦啊!好苦啊!倩书啊!你在天之灵看看呐,你娘被人欺负了!我好苦啊……”
屋外的张翠芳不知疲惫,屋内的人早已身心俱疲。
张大柱听着门外的污言秽语,哭着摇了摇头,叹道:“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张虎帮张巧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郑重地对着张大柱和张巧画磕了三个响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张叔,对不起。事情皆因我而起,要不是我来过这里,向倩书说了天下群英会的事,她也不会起意要参加……”
张大柱听完摇了摇头,说:“我也有责任……我早就该把那个女人休了……倩书也就不会在她的言语侮辱下……离家出走……”
“小虎,快起来吧,倩书在家里就没开心过,但她做出决定要跟你去冒险的前一天晚上……她笑得可开心了……她笑得可开心了,谢谢你……”
这是张大柱又想起了张倩书的音容笑貌,原本止住的泪又开始落了下来。
又哭了好一会,张大柱才赶紧把还跪在地上的张虎扶了起来。张大柱看着张虎发白的嘴唇,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张虎,心痛地说:“好孩子,赶了很久的路了吧。”
张虎看着张大柱手中的茶杯,当即就热泪盈眶了起来。
张虎抿着嘴,双手接过了张大柱手中的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又重新跪了下去,斩钉截铁地说:“张叔若不嫌弃,张虎愿认张叔为义父,为倩书代为尽孝!”
张大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哭又笑了起来。张大柱颤抖着手把张虎扶了起来,然后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张虎,嘴里不断地唤着:“儿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张虎知道,张大柱这是把对张倩书的思念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张虎也哭了起来,他颤抖着说:“义父,儿子在这。”
可张大柱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他抱着张虎,不断喊着:“儿啊!我的儿……我的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