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细细的思索着,这有些蹊跷,那日为何我刚一出来虞美人就抓住我不放?还有她在铜雀台饮宴之时的样子,到真的是被人所害。
可这谁会害她呢?难不成真要让她白白冤了我不成?
我该怎么办?可我心里清楚,越是这样乱的时候,我必须要坚定,不能乱,我命白檀悄悄招来人去查探了伺候虞美人的一些宫人,看看最近她都与那些人有过可疑的地方值得推敲的。
一边宽慰奚莹,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路上都在抽泣,美人落泪,看着都心疼。
刚踏入寝殿不过一会,陛下就急匆匆的来了,我刚要行礼,他就将我拥入怀中,开口道:“方才没有吓到你吧。”
我温声答道:“没有,臣妾没有那么娇弱。”
他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不管外人如何,我一定还你清白,相信我,鸢儿。”
这一刻的他,极为的认真,眼睛里的真挚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这一刻,我就在想,他大概就是上天派来温暖我余生的人罢,是不是应该试着接受他的心意呢?
我看着他,替他理了理微卷的袖口,问他:“陛下为何会如此信我?若真是我做的呢?”
他不等我说完就说道:“不为别的,只为是你,况且朕心里清楚,谁都会,唯独你从不是那样的人。”
我被他无条件的信任有些感动,说:“臣妾谢陛下肯相信臣妾,臣妾也不会让陛下失望,此事有蹊跷。”
“臣妾等着陛下还臣妾清白。”我看着他说道,这一刻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掷地有声。
大约就是因为他的信任吧,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想方设法的查找真相了。他附耳过来跟我说了他的计划,我只管配合就好。
这几日陛下没再来我这里,却暗中派了暗卫守着我的宫殿,用完了晚膳我斜倚在软榻上着看书,白檀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娘,奴婢方才去小厨房时看到有个三等宫女悄悄进了薛婕妤的院子………”白檀开心的说。
我请呷了口茶,笑着说道:“你去悄悄带人将那宫女绑了来,吓吓她吧,看看这里面有何猫腻。”
白檀思忖了一下开口说道:“娘娘,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太光明正大了一点?
若是陛下怪罪可怎么好?”我知她是担心我被抓住了把柄被人拿捏。
我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道:“不必担忧,你只管去做就是,绑来了关柴房下的暗室里然后来告知我,记得别让她死了。”
我继续品着茶,陛下说了这次的事可能跟前朝有些干系,我只管配合他就好了。
这宫女虽是个三等宫女,身上存的门道可大着呢。我派凝露给哥哥送出书信,哥哥帮我查到这个宫女的家里多出了好大一笔银子,去官府查了记档这宫女的家人属于下三等的奴才,只有一个男孩跟父母亲相依为命,却近日里在另外的地方置了宅院,可怪就怪在那家的大人都不见了,那个男孩出现在醉春楼里,颇为蹊跷。
醉春楼?那可是民间玩乐的地方,达官贵人去的是青挽阁,同样是青楼二者却是有很大的区别,醉春楼是一般的妓馆,而青挽阁则是消遣娱乐的地方,是官家的管辖之地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里面有轻歌曼舞,纸醉金迷。里面的人都是清倌,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
已经夜半三更了,凝露才来禀报,我起身让她悄悄去请了陛下,自己只身前去柴房下的暗室。
走了进去,四周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走过一段后一股腥臭味让我忍不住作呕,缓了缓气息问了白檀:“人都带来了?”
“带来了娘娘,谁都没发现。”
我也好奇这样的暗室到底是谁建的,有何用?
顾不了太多我便去了,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整面墙都是各种刑具,那宫女就被钉在十字架上,原本白净的脸蛋已经沾满了血渍,看得人实在是不忍。
“娘娘,您来了,这女子嘴太硬,奴才撬不开他的口,便擅自动了刑法,奴才该死还请娘娘恕罪。”手里握着鞭子的宫人见我来了跪在地上请罪。
“你也知道你该死,本宫可有吩咐你可这样对她?”我冷声斥道。
“现下还未怎样呢就长本事了?是不是赶明儿还要越过我去?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声音虽不大却也是凌厉。
地上跪着的宫人开始不停的求饶,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罢了,去一旁跪着吧,若再这样莽撞就离开锦央殿,本宫这里容不下擅自为主子拿主意的奴才。”
“是,谢娘娘饶恕奴才。”那宫人连滚带爬的跪在了一旁,紧紧攥着拳头,我瞥了一眼就心里有了数。
抬眼看向那宫女,唇色苍白已经气息奄奄,现下倒是难办了,这要让她如何张口?
“去端碗参汤来,给她续命。”
我对白檀说道。另外指派了心腹宫人将那宫女弄醒,她抬眼畏惧的看着我,我也盯着她,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淡声开口道:“你也不必死守着什么这里有的是手段让你就范,若实话招了我就免了你受皮肉之苦,将你医治好送出宫安置与家人团聚可好。”
“娘……娘娘要奴婢招什么?奴婢不明白。”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有气无力,眼神却是不屈服的。
我将从宫外带来的书信以及一些物件交给她,开口道:“你跟的好主子,一边让你替他卖命,一边给你的家里人置了宅子却连你的幼弟都不放过,你应当识得这些东西,哦,这些东西是在城里最大的醉春楼里得来的,你细想便是。”
果然,她的眼神动了动,看着面前沾血的里衣,跟那封皱巴巴的书信,开始泣不成声,哭了好一阵子抬起头看着我:“娘娘我又怎知这不是你抓了他们用来威胁我?”
“我又凭什么信你?倒不如一死了之……”
就在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冲了出来,抓住钉在十字架上的姑娘就开始哭诉:“你这没良心的赔钱货,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害得我们一家都不得安生,半月前突然有人来给我和你爹一大笔银子,我还想着你出息了,可谁知晚上我们就差点做了刀下鬼!你弟弟也被抓去受了凌辱,你这该死的东西,你可是要害死我们一家才甘心嘛!我当初真的就不该生你啊,不该生啊!可怜见我的儿子还不知道受着什么罪…………”
一通哭嚎谩骂过后,捂脸哭了起来。
那姑娘显然傻眼了,泪流满面,“原来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奴婢交代便是。”她低声呢喃道。
什么都可以作假,信物可以,衣服可以,可是自己母亲的这幅憔悴的撕心裂肺样子是做不了假的。
她抬眼看着我,开始说出了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