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什么？”
随着李酒的问题，驮着个大型货运仓的杜康号几个闪越冲出了那片肉眼完全不可见的宇宙陷阱。舰首隐约可见几道不规则的凹痕。
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高压操作，李酒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张氏三兄弟和Lin早熬不住回舱休息了，只有苦艾和星残子坚持守着，看了李酒整整一天的非人类操作。
苦艾是因为身负任务的责任感，而星残子则是沉浸在巨大的不可思议与喜悦中。
“我去帮你拿晚餐。”星残子屁颠屁颠的飞奔出去。
苦艾很少亲自上手航空器，虽然无法理解飞行员的世界，但从星残子的态度中也能明白几分李酒的能力。颇为玩味的问：“你不是陆战队员吗？怎么航空器驾驶也这么熟练。”
“少废话，掏钱。”李酒把总控交给AI，回头就向苦艾讨债。
苦艾一边掏出银河通一边试探：“听说，旧帝国覆灭前夕曾不惜血本改造了一批飞行员。你是不是...”
李酒朝他招招手，苦艾附耳上去：“想知道吗？加钱就告诉你。”
说着，掏出自己的银河通扫过苦艾手掌。
“晚餐来咯！酿苦瓜、清炒芦笋、红豆焖菇、星光烩豆皮。”星残子捧着几个饭盒屁颠的报着菜名走了进来。
李酒听着菜名一皱眉：“怎么都是素的，好歹救了一船人，不能给口肉吃？”
星残子无辜的解释：“我是出家人嘛，他们只给我准备了这些。再说我的厨师也没有补给仓的权限啊。”
“呐，羊腿罐头。”苦艾把自己的晚餐扔给李酒。
“这才像话嘛！”李酒一边扯开罐头一边说。
“谢谢。”苦艾走过李酒身旁时说道。
“嗯？”李酒一脸疑惑。
苦艾看看星残子：“我替那位先生，谢谢你。”先生两个字特意读了重音。
李酒当场会意，耸耸肩：“应该的，收了钱嘛。”
目送苦艾离开，星残子凑到李酒身旁坐下，看着狼吞虎咽的李酒问：“酒哥...不不不，酒爷，你是哪个航空学院毕业的？”
“什么航空学院？”李酒嚼着肉，含糊不清的反问。
“这么说你不是科班出身？不对呀，按说应该是才对啊！你没听说过慈航学宫？”星残子追问。
李酒摇摇头，星残子不死心：“那星河极速榜和星河战力榜呢？”
“那又是什么玩意儿？”李酒说着，连皮带肉嗦了一口卤羊腿。
“这...我来和你说说吧。”星残子换了个坐姿，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
这两份榜单原来只是流传于银河系各大高校的民间榜单，由一部分鹰派学生和军事爱好者联手发布。异形强击机作为星际战场的决定性打击力量，战力榜基本都由各个始祖系统下的异形强击机军官飞行员霸榜，而极速榜一开始作为纯民间榜单都是由各地爱好者上传航行数据进行交叉比对评判。
但自从旧帝国瓦解之后，各始祖系统下的国度、公司、宗族、宗教势力蠢蠢欲动，互相之间的军备竞赛逐渐体现在这两份榜单中。一般极速榜靠前的飞行员在战力榜上也会有相应的排名。
“所以，以酒爷你的能力，我才会问你听没听说过这两份榜单。”星残子总结道。
“没听过。”李酒胡吃海塞了一个羊腿罐头还不满足，手又伸向那几道素菜。
星残子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没听过也正常，毕竟武汉枢纽虽然也算繁忙，却是个相对偏僻的旋臂角落。这种民间传说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连知名一点的改装船坞都没有的星域流行。”
李酒歪头一想：“改装厂当然有。”
星残子自顾自安慰他：“有自然是有的，可怎么能和那些顶级枢纽比呢？就比如上海枢纽，‘宝钢空间推进实验室’听说过吗？”
李酒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相比天行健这种大路货色，宝钢实验室这种只为少数发烧友服务的顶尖、纯粹、专业的改装船坞在顶级玩家的圈子里享有至高无上的声誉。从架构、材质到推进器喷口形状，甚至飞行员座椅都经过无数人设计打磨。”星残子解释道。
“好不好两说，肯定很贵吧。”李酒问。
“起步价格五千万，上不封顶。”星残子回答。
李酒听完被豆皮呛了一口：“五千万？！都够一架二手异形强击机了吧！”
“说岔了，我刚说的榜单。战力榜前一百有三个匿名人员，小道消息说，其中两位都毕业于慈航学宫，还有一个从没人提起过的，难道是...”星残子暧昧的挑挑眉。
“打住。说了没听过就是没听过。”李酒摆摆手打断他。
“那你有没有兴趣上榜？把杜康号的机动资料导出来给我，我保证双榜进百大绝对没问题！”星残子一下来了精神，毕竟要是从自己手上诞生一个百大飞行员，这可比什么广告都好使。
“谢谢，不要，打住，滚蛋。”李酒吃完，礼貌的请星残子离开。
星残子不情不愿的走出舰桥，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语气怎么跟师父一样。”
一天后。
舰桥上，Lin有些讨好的问李酒：“舰长，咱们就不能找个地方先停靠一下？这傻子还有节目要录...他的行程很紧凑的。”
李酒倒了杯酒给坐在对面的星残子，苦艾则和张断雷在舰桥另一头商量着什么。
“去问苦艾，他花钱他说了算。”李酒心里当然抗拒靠港，杜康号驮着的货运仓每入港一次就要被系统自动抽取税金，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好在苦艾赶时间，索性把皮球提给他。
“什么节目，我的行程一点都不急。酒爷有空，我就必须有空。酒爷喝酒，我就必须陪酒。”星残子此刻已然是个白目的狗腿子。
Lin恶狠狠盯了眼星残子，后者一脸无辜的埋下头喝酒。
异域美人Lin显然之前已经在苦艾那头吃了瘪，讪笑着问：“那好歹也告诉我们目的地在哪啊！一个节目几十号人总不能一直跟着你们流浪吧。”
“东北方向，刻度23。”苦艾微笑着走来，自己把锚点的方向说了出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他和张家大哥讨论的结果。
Lin一愣，转而求助似的看向星残子。
“早让你多少学点通俗的航行常识，傻了吧。”星残子嘲讽着Lin，但还是向她解释了这种除精确三维坐标系之外的空间锚点黑话：“你可以把整个银河系当作一面圆镜，始祖系统：华夏取中轴几颗星球划出中轴线为正东，始祖系统：雅典同理为正西。在二维的基础上再加上任意一个航行方向的延长线俯仰角度，就可以大概说明即将前往的目标或路径。比如苦艾说的：东北、刻度23，我们就可以在星图上找到这条路径，他们要去的方向上有几个比较知名的定居点。比如...云梦星渊？”
星残子语带戏谑的讲着讲着，指向云梦星渊时，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