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到了乞丐邱白的承诺,李家二兄弟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小饭馆了,在店里看到了乞丐被雷劈的众人现在看神仙似的盯着李承恩看。
刚走出小饭馆没几步路,一个侍卫匆忙走到了李承恩的身边低声汇报说:“大殿下,首领他……被英山县衙给扣下了,罪名是捕捉良民冒功。”
“什么时候的事儿?”李承恩有些奇怪,这英山县衙门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保护盗匪。
“刚把黑鸦送过去时候还没事儿,过了半柱香功夫就直接翻脸了,硬说咱们送过去的黑鸦是假的。”侍卫也觉得很奇怪,这黑鸦是问过话的如假包换的大盗匪黑鸦,怎么就变成了假的了。
“哈哈哈!本捕头就知道你们这些宵小贼子出了事儿一定要先带头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来人!把这几个人全给我抓回去!”一个满脸胡茬儿穿着捕头衣服的男人用尖细的声线喊道。
李乘义打了个哆嗦,侧头问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如果不是满脸胡子我都以为咱们回宫里面了!”
李承恩没有搭理嬉皮笑脸的李乘义,只是向前跨了两步昂首说道:“回去和你们家县太爷说一声,大皇子李承恩微服私访,路过贵县,但手下人被你们捉了去,烦劳速速放人,免得耽误了我的要事。”
“哈!冒充皇子罪加一等!给我拿下!”尖细嗓子的捕头抽出腰间朴刀径直的向李承恩杀了过来,一众捕快当然知道捕头这是要抓主犯,拿头功,于是大家很默契的向后退了一步。
同样向后退了一步的还有李乘义,因为他看到李承恩背在腰间的手正在搓动着手指,这是他要主动引雷的征兆,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躲远点儿,李乘义心里便总觉得阴恻恻的。
“咔嚓!”随着李乘义这两天非常熟悉的一个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捕头衣服的身影冒着黑烟便倒飞了出去,直接掉在了一众捕快当中。
“韩捕头!”众捕快惊叫着,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几个老捕快依然很机警的和李承恩对峙着。
“啧!我真的是大晟国大皇子李承恩,你们带着你们的捕头回县衙,让县令宋玉书来英山候府来见我!记得带上你们扣留的我的人!”李承恩生气的一挥袖子,转身便向人群之外走去。
几个老捕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年龄最长的一个面露决绝之色,向其他几人点了点头,提刀便砍向李承恩脑后,原地看着李承恩转身没来得及跟上的李乘义眼见兄长遇袭,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以做提醒。
“铿!”老捕快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朴刀,这把跟随自己十余年的兵刃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是也绝对是上好钢坯打造的好刀,可是这把刀如今却被一个人紧紧握在手里,而这个人的手甚至都没有破皮!
“你们打算造反了吗?”李承恩手中抓着朴刀的刀身,冷笑了一下用力一拧,朴刀便成了麻花模样,随手拍在老捕快的胸口,老捕快便面色惨白的伏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周围众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以手捉刀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像是李承恩这样轻描淡写毫无损伤便抓刀毁刀的人就近乎传奇了。
“你还有什么没和我说啊?”李乘义更加的惊愕,原本他以为雷法便是李承恩在被雷劈以后得到的最大收获,而现在看来画符箓,引雷法只是一部分而已,这刀枪不入的身体强度就能说明一切了。
“我说过很多东西都是破碎的记忆,我需要慢慢的把这些碎片整合起来。”李承恩随口对李乘义解释了一句便走向众位捕快,“我很好奇你们这英山县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免他无罪!”
被雷击和刀枪不入接连惊吓的捕快们此时很是羡慕晕过去的韩捕头,至少他一闭上眼睛就不用再管后续的事情了,而自己这些人却要面对犹如天神一般的大皇子,他们当然知道李承恩这个大皇子是真的,只是众多原因之下,他们只能把李承恩当做假的,只是事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就很是尴尬了,这大皇子如此强大,杀不了,躲不开!
“英山候到!闲人避让!”一声高喝打断了双方的对峙,李承恩抬眼望去,百余铁甲卫兵簇拥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哈哈哈!本侯爷听说过冒充钦差的,也听说过冒充外来使节的,这回还听说冒充皇子的!假装别人儿子怎么就这么上瘾?”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话语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李承恩看了一眼李乘义冷笑着说:“别人遇到假冒上官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咱们这位老侯爷,人还没见着就急着断定咱们是假的,你觉得这是不畏皇族还是脑袋坏了?”
李乘义叹了口气,心底也明白自己这位娘家舅舅九成九是有问题了,从那几个捕快的做法来看根本就是不管真假都要杀的……既然这位舅舅肯定是招惹到了神仙大皇子,李乘义也就只好果断的站到了大皇子一边。
“陆经纶!你好大的胆子!在大皇子面前还敢胡说八道,大放厥词!”李乘义带着怒气直呼了英山候的名字。
“哈哈哈!听着声音应该是乘义啊!哎妈呀!那你身边的该不会真是大殿下吧?那老头子我可真是犯了大错了,快快快!扶我下马车!”一阵杂乱的忙碌声音后,一个白衣年轻人扶着一名须发花白的白面老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老人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是行走起来却已经颤颤巍巍,仿佛是七八十岁一般。
“老侯爷上次见到承恩的时候,承恩才十三四岁,如今再见不认得我是很自然的事情。”李承恩拿出大皇子的气派,缓缓的向前跨了一步,好让自己更加的显眼一些。
“哈哈哈!真的是承恩……不!大殿下!不知大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老臣万死!来人!把那几个敢攻击大殿下的叛逆都给我斩了!”英山候一挥手,身后的众多甲士便涌向了几个捕快身边。
“嗤啦!”一声雷电之声过后,围在捕快身边准备动手的甲士们突然把手中的兵刃全都丢到了地上。
李承恩搓着自己的手指对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的英山候说:“要杀人到别的地方去杀!承恩胆子小,问不得血腥味!”
英山候直起身子咧嘴一笑:“哈哈哈!忘了忘了!老头子我这种厮杀汉出身的人百无禁忌!倒是忘了二位天潢贵胄在这儿呢!真是年岁大了,脑子都不够用了!拖下去杀了!”
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微服下去了,李承恩干脆直接摆出了大皇子的架势,把英山候的车架和仪仗都变成了自己的。英山候虽然年纪一把,却也只好坐在马车外面等候命令,所幸英山候的马车足够大。
“我还以为你这个舅舅打算看热闹看到天荒地老呢!”李承恩闭目冥想时突然对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李乘义说。
“啊?看热闹?”李乘义不明所以的问道。
李承恩慢慢睁开眼睛,敛去目中丝丝雷电吐出一口浊气后面带戏谑的说:“躲在街拐角里看情势,如果我被砍死了,他再慌慌张张的出来替我收尸,到时候给父皇的交待就是我因行为不慎被当做假皇子斩杀,他救驾来迟,只能替我收敛尸体,这样一来,父皇也不好过分惩罚他。反之,我没死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恭恭敬敬迎接我,惩治那几个捕快,父皇更不可能惩罚他了!我也只能借着他想当我面杀人这种事发发脾气!老狐狸!”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李乘义并没有多张这些。
“那就看他投了咱们的哪个兄弟了!”李承恩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的门帘,外面就是看起来病的要死的老侯爷。
“不是我!”李乘义惊慌的站起身,“就算是我,我也不可能用这么几个人就想杀了你的。不……我没想过要杀你!”
李承恩摇了摇手指,微笑着说:“怎么可能是你,因为就连你也是人家的目标,皇子这种东西,无论得不得宠,终归是少一个就算一个的!”
虽然被称为“东西”让李乘义很不舒服,但是想到说这话的李承恩也是“皇子这种东西”中的一个,他心中也就平衡了许多,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着,李乘义突然听到大哥在呼唤自己。
“怎么了?”李乘义傻乎乎的看着李承恩,完全没有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问你,那个白衣服的年轻人你见过吗?”李承恩有些在意一直搀扶着英山候的那个年轻人。
“大皇兄!你也对那个小白脸有疑问吧?我也是!首先,他肯定不是我舅舅的儿子!”李乘义认真的分析着。
“我也知道不是子嗣,否则至少应该对我们见礼的,不上前见礼就证明至少不是英山候的亲族。其次呢?”李承恩眼摆了摆手示意这是废话。
“其次,我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这句话依旧是废话!”李承恩无奈的敲了敲桌子,“还有别的话没了?除了废话!”
“最后……他腰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看不出男女的蛇身人面的东西。”李乘义努力的回想着。
李承恩懒散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我的记忆告诉我说,这种玉佩很可能是巫族的信物!”
“巫族?是什么?”李乘义回想了一下自己读过书的内容,并没有哪本书提起过巫族。
巫族乃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族群,他们天生便有着能够感知和利用自然的能力,与修炼者不同的是他们不需要功法的加持就可以轻易的使用自然能力。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巫族之后李承恩便再次进入了沉思,这个年轻人如果真的是巫族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英山候的叛逆行为是不是受到他的影响或者干脆就是出于他的授意?他为什么要盯上自己?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一切都是李承恩需要去求证和解决的。
“英山候?很棘手啊!”李承恩皱眉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