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之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当然,认识她之后也是。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我那个不争气的老爹说起。
他是个军人,官阶不大,任务不少,在我出生之前挂掉了,本来还想跟我妈奉子成婚的。噫,完不成约定的,都是混蛋。我是混蛋之子,所以我是个混子。
我爸的另一半很漂亮,很聪明,也很傻。她这辈子就爱过三个男人,一个是我姥爷,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当然,我姥姥比我爸走的也早,所以她和我一样是个孤儿,还是个寡妇,也是个天底下最棒的妈妈。除此之外,还是个研究生,村官,emmmm,半个老师。没错,为了我爸,她放弃了在城里的工作,来到那个小破村子,当起了村官。后来我姥爷也来了,和我爷爷奶奶组成了一个五口之家。
下面该说说我的混蛋历程了。姥爷妈妈都是知识分子,爷爷参加过越战,奶奶女红特别好——从小学我就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有一天看到高我一年级的同学收我们班一个人的保护费,我上前制止了。结果就是高年级被我一拳掀飞了——他扯坏了我奶奶给我做的书包,我踹飞了他的门牙。
事情远没有结束。
我到家就自白了,妈什么也没说,抄起鸡毛掸子就把我屁股打了,我也没反抗,爷爷教我最多的不是军体拳什么的,而是担当——反抗了估计全家就奶奶不打我,这后果担不起,只能当狗忍着~
第二天本以为那孩子要找学校讨公道,结果来了一招先兵后礼,叫了七八个人堵我。放学,接着施工的砖垛翻墙跑了。然后隔天上学就看到我自行车被踹碎了。反手我就拿水果刀把他自行车胎捅了,然后去他们班用凳子把他砸了。
不出意外的,学校把我劝退了。妈妈也被乡里停职反省了。不过没两周就恢复了——我就不行了,离我们村第二近的学校是二十里开外的,转学作罢,姥爷当起了我的老师。小学,初中,都是这么过来的,课本淘弄村里哥哥姐姐的,习题都是直接到镇上买——村里有偷狗贼来,我带头把人车砸了,人也给打了,警察来,村里叔叔伯伯都说是他们车没开好,自己撞的。就这么,举全村之力,把我培养成了一个吃百家饭,爱打架,但邻里融洽,中考全县排名二十三的高素质混混。真的是个混混:不上学,不懂集体,只会拉帮结派;然后数学化学特别好,上了高中之后,一门心思想要炸学校——混混嘛,不炸我真对不起这两个字!
当然,认错态度好,只是记了一过。
哎,说到高中,那该说说我这个欢喜冤家了~
不是说我中考第二十三了吗,她,第一。学校为了恢复往日的荣光,决心集中优势资源,培养前一百的学生。把这一百个人分成了两个班——我和她一个班,班长不是她。当然,更不是我。
高中是半寄宿制,我妈本来想让我住校的,可校领导看了看我的学籍档案,认为我走读更合适,毕竟姥爷妈妈摆在那里——我学籍就四年级打了一架,然后就是空白——这就是我炸学校的原因吧,大概。
在家散养很容易桀骜不驯,不过很庆幸,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走读开始的第四个月,临近期末,放学也晚,在昏暗的街角看到了班里的她——还有围着她的他,他,他!
“喂,也算我一个呗,不过我想先来!”话语中满满的嘲讽和挑衅。他们三个听见声音就回头了然后被我十二斤的书包惯到了一个——我是真的不会打架,我只会一击必杀,毕竟我爷爷说,在战场上,一不留神就跟我爹一样。干净利落,除了第一个胳臂被砸脱环了,其他两个都是轻伤。没流血骨折都算轻伤。我爷说的。
她看得呆呆的,浑身在发抖。显然吓得不轻。
“喂,还好吗?同学?喂……”我举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呆滞的目光渐渐收拢,聚神。
“啪~”漂亮!她直接一个耳刮子把我头都打歪了。
“别过来!我不怕你,我有刀!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说着取出了一把水果刀,五厘米左右——三厘米的把儿。
我双手抱胸,直直的看着她,像看一只猴子一样。她比划了两下,失声哭了出来,举刀就向自己的脖子划过去。这可吓了我一跳,手臂前探挡在刀尖的轨迹上,吧嗒捅了进去。
“卧槽,你也太烈了吧,虎了吧唧的,”我夺下她的刀,扔到一旁,一只手张开,挡在她与我之前,然后反转手臂,看了下我的伤口。“哎呦,喂,看好了啊,我,是我啊,别做傻事了啊,哎呦。”
大概是眼泪挡住了她的视线,听到我的声音开始一个劲的擦眼泪,想要看清我。
“你是?你,你是!”她显然是认出了我,然后不知道我叫啥。我习惯了。我朋友很少,都在村里。几个月,在一帮书呆子里,我愣是只跟物理化学老师说过话。貌似不是我期中月考成绩好点,老师也不会跟我说话。唉,可能我是人品太次吧。
“啧,对不起对不起,我…”她看到了我流血的手臂,尽管我藏的够好了。“我帮你看看,包扎一下?”她怯声怯语的说。
得了吧,我对班里人没一个好影响,估计她都没见过血,给她看一下,怕不是要吓晕。“没事儿,不深,等下就好了。对了,那三个人你认识吗?我看你也不叫,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哪~”转移话题。不过似乎转移的不好,她又开始流眼泪了。我抽出两节纸巾递给她擦泪水,然后拿两节,按住伤口。
“认识,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她接过纸巾,忿忿地说。
“你家远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宋,宋,梦瑶?”
她摇了摇头:“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实在是对不起了~”
“啊,这个不打紧的,皮糙肉厚的抗揍——我家里有个老军医,没事哒,回家一样的。要不送你回家吧。”
“我家不远的,诺,路的尽头,也就五百米。你先回家包扎一下吧!”
“好嘞,你快回家吧,跑着回~那,再见了。”
回家,回家,回他姥姥!我是在县里租房子,我家离高中七十里地,天天走路回家没几个月就是长征了。租的房子地儿也不大,每天都是自己煮饭,只有回家周,才能看见家里慈母、祥父的爹、祥父的妈、慈母的爹——我的住处,也就床单能包扎了。
庆幸的是,家门口的社区站还有人,大夫小姐姐皱着眉头给我包扎好了。这是我这几个月来第六次来这儿处理伤口~~小姐姐都认识我了。
“王陸,你不背个书包我真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这包里不会都是刀吧?”
“都是石头,刚砸死一个人~”
“切,没正形?给你打个破伤风,别感染了。”
“皮糙肉厚死不了的。”
“那我给你打一针灭鼠灵吧……”
“姐,我错了。”
……
那一晚,睡得很踏实,因为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少年。那一睁眼,九点半,早操都没赶上!
(未完。也不想续。谁没事喜欢诅咒自己家里人。我父母健在,家人安康,谢谢大家了。写这么个故事主要是想说,我的那个高中啊,比这个故事精彩的多~~
如果有后续,我会写我们班那个优秀的班长,阴郁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