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畜牲”
见识到力木巧言善变、煽风点火的功力后，陈涛满心里都是一个“干”字。
但他马上意识到力木是同性，又转念骂成了“畜牲”二字。
没有夫人，也没有兵，陈涛是赔了面包又失了清静。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忍了那些谩骂声，思考着报复力木的主意。
上层对下层的压迫或报复可以是简单且恶心的，但要想不伤及无辜，精准打击到斜下层，那就有点困难了。毕竟那些污秽也没长着会跑的脚，长着会认人的眼睛。
过了片刻，陈涛苦思无果，只好暂时作罢，把这份怨气记在了心里。
在猪人们将陈涛和裸鼹鼠的宗亲都问候了个遍之后，力木仍未罢休，反倒趁热打铁发起了公投，想要取代力山，成为地牢猪人的头领。
猪人的头领确实是通过公投选出来的，他们选择头领的标准十分简单，只要能在变身成巨猪后保持清醒的神智，就有成为头领的资格。
标准虽然简单，但真能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猪人在变身之后变得易怒暴戾，控制不住自己冲撞破坏的兽性，如无头领的带领，定然活不过几个月圆。
力山的父亲就是他们这一支中最清醒的猪人，继承了他血脉的力山也有同样的能力，一直被族群里视作头领后继。
如今，力山虽失去了威望，但力木想取而代之，还是引起了其他猪人的忧虑：
“力木，谁当头领可不能闹着玩，搞不好要赔上大家的性命。”
“传下来的规矩，可不能坏了。”
“就是，没有力木带领，下个月圆之夜，咱们怎么办？”
“不能胡来。”
……
力木没有被他们的说辞劝退，反而起了怒气，他吼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么迂腐懦弱，猪人族才会衰落。祖先们的那套过时了，是时候为了振兴，反省做出改变了。”
猪人世代部落群居，最是尊亲重祖。力木的话无异于晴日里一声炸雷，惊得他们半晌说不出话。
“力木，你什么意思？”力山第一个开了口。
“问我什么意思？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觉得你们父子不配当头领。”
“那你说谁配？”
“谁配得大家公投说了算，反正你们父子俩不配。还有，头领的选法也有问题，不应该让懦弱小人钻了空，应该选出个最强壮最勇猛的人做头领，这样才能保护大家。”
“最强壮？那就是选你对吧？”
“你要选我，我也不介意。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听到这里，陈涛忍不住发笑，插了句话：“说来说去，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想当头领？扯什么振兴种族，脸皮真是厚得离谱。”
他话刚说完，风向一下子就变了，猪人们尽皆倒向了力木那边，把力木推上了头领的位置。
选谁做头领，根本上是猪人们的内部问题。陈涛不开口还好，猪人们一时也下不了决定，他一开口帮腔，在猪人们看来，基本坐实了力山勾结外族。
“干，这帮蠢猪。”不明就里的陈涛看见力木当上了头领，气愤得抱怨道。
再听见力木那得意的笑声，他满脑子都是这样一个想法：我得整整他！
整人这种事嘴上说说极简单，实际做起来却很麻烦，不仅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还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也是许多人斗狠叫嚣时总会说一句“你给我等着”，而之后就再没了下文的原因。
陈涛虽不至于喊出这句经典的话，但在整力木这件事上确实一时想不到主意。
时间一晃而过，猪人们的肚子又再度变得饥饿。
他们纷纷向力木抱怨，要他想出个解决的办法。
解决饥饿的唯一办法就是吃，力木十分清楚获得食物就是猪人们对他新头领上任的考验。
在他的眼里，陈涛和裸鼹鼠就是食物来源，所以他的计划特别简单，就是一个字：闹。
力木要闹得裸鼹鼠无法忍受，要闹得陈涛和裸鼹鼠拿出面包妥协。
有头领带头，猪人们跟着闹了起来。他们敲打叫喊，弄出了堪比集会的热闹声势。
很快，力木就完成了计划的一***鼹鼠已经被闹得在地上打滚哀嚎，忍受不住了。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陈涛和裸鼹鼠看清了力木的贪婪嘴脸，面对力木的仗声势欺人，他们迟迟不肯妥协。
看着自己计划的另一半迟迟难以实现，心急的力木一声号令，又使得噪音响度大了不少。
“呦呵！吵什么吵！畜牲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从噪声中突兀得传出一声怒骂。原来已经到了饭点，那是来送饭的文三的声音。
骂声刚落，猪人们的吵闹声随即消失。
知道文三来了，陈涛突然想到了整力木的主意。
他故作委屈得对文三说道：“文爷，下面这群猪人不满意您给的食物，把您祖上骂了个遍，我帮您理论几句，还被他们辱骂了许久。”
陈涛的主意就是告状，添油加醋得告，无中生有得告，借文三的手去报复力木。
可力木也不是个呆子，在文三发作前，他就开口为自己解释澄清，顺便把陈涛藏有面包的事捅了出来。
两人各执一词，都想靠文三打压对方。
文三是极好面子的。在他眼里，关在地牢里的都是低他一等的畜牲，在这些畜牲面前，自己是万不能挨了耍骂失了面子的。
可话语这种东西比空气还要轻飘飘，一旦离了口，就消散不见再没了影踪。他原地站着思索，一时也弄不明白究竟该把火撒在谁的身上。
陈涛既然敢告状，其实一早就想好了力木会说出面包的事，抢在文三反应过来前，他主动承认道：“是，我是有面包，可那不是我藏的，是主人昨晚赏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文三听得出陈涛是在暗示自己，他得了瑟西的宠爱，有瑟西为他撑腰。
无论陈涛所说是真是假，文三根本就没胆子去找瑟西求证。怕不小心得罪了瑟西的他，一下子下定了决心拿猪人们发泄怒气。
看着文三满身怒气得推车离开自己牢门前，陈涛还不忘提醒他道：“文爷，我牢房下面那个猪人没骂你，别教训他。”
到了下层的文三，对着猪人们的牢房里一人一瓢泔水，撒得到处都是。返程路过力木牢前时，又多撒了几瓢，同时嘴里还骂道“让你妈的嘴贱”，这才解气离开。
等文三出了地牢，力木一边清理污垢一边叫骂陈涛：“娘皮西，你这个只会仗势欺人的小人，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