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辰一边试着刹车的水深,一边琢磨吉利的爬坡性能怎么样,就排放量而言吉利帝豪和他的面包车其实是一致的。
用远景从高处可以看到,一辆明显更快的华晨宝马从下山道的口子滑下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正常速度行驶的吉利,坐在后排的黄嘉和男朋友一样在低头玩着手机,知道廖星辰的开车技术,对他一直低头想开蓝牙音乐的举动,没有半分的劝诫,车里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平安无奇。
已经注意到后方来车的廖星辰,这时候应该算是一心四用了,不会因为对方的来势汹汹就主动给对方让道,他不停滑动屏幕,想要找到一首让大家听到节奏就会爱上的歌曲,尽管手机里的一千零一首都是他爱听的歌曲,但不能保证别人就喜欢听,他收藏的新奇曲目那还真是种类繁多呢,从摇滚乐到外国民谣,再到古典音乐一应俱全。
“选这首《perfect?time》好了。?”
这首歌有小鼓点击打的很长的前奏,能让人渐渐进入着迷的状态,瞬间响起的音乐高潮仿佛要延唱到末尾,不禁叫人血脉喷张,背景讲述的一场爱情胜于一切的爆发性战争史诗。
快速接近的宝马车并不想踩刹车,得瑟地提前按响了喇叭,仿佛在告知前方车辆“你已经被我追上了”,伴随着不厌其烦的喇叭声,传达出来让人作呕的“我现在很不满”的情绪,让宫声扬厌恶地皱了皱眉,你是多大的脾气想把我们这一车人怎样?嘴角反而笑骂了一声,像个和事佬的口吻跟廖星辰说:
“让他先走。忙就先走。”
听闻此言,廖星辰绷住的面皮缓和了一下,方向盘往右轻轻一偏,让出足够宝马快速通过的道路,叫嚣自有它的本事,不用再观察它,盯着前方逐渐狭窄的车道,计算着正常让车的时间,待车牌尾号三个7的华晨宝马出现在左前方,明明还有足够车道距离,他几乎是故意去撞击宝马尾部地驶回到车道正中间,让速度不等逐渐拉开了与宝马的跟车距离。
对于自己的精准掌控,廖星辰满意地呼了口气,不论何时马路上的一切事物都像是在配合他一样在运行,集中精力去贴面的同时,自己的反应力也这样子不断在提升。
“三个7就很吊么?这宝马车真的是……”宫声扬冲着宝马车指指点点,车都让了也没有其它理由说啥。
廖星辰无知地抠了下鼻子,心说管它什么车,它要是刚才敢放慢速度,我立马超车去怼它。
过了一阵叫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前面的宝马车放慢了车速靠右停了下来,尾灯的红光还亮着,脚没离开刹车并不是想下车,看样子是礼貌性地在让道,车窗探出车主的脑袋,模样三十来岁和煦地微笑着,靠近了面部表情又动了动,似乎是想打个招呼。
廖星辰目不斜视,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细微地点了点头,以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速度疾驰向前冲去,车身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等宝马车主混乱的表情从后视镜上消失,催促的宝马车忽然间没有了急事,一直停在原地,这桩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压抑着心中问个究竟的冲动,而女朋友也以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自己,宫声扬嘀咕了一句“什么毛病”扔下手机,注视着车道前方,忽然随手指着前面的隧洞说:“上你这山的路还挺长,路上要经过两个这样的隧道,晚上隧道里没有灯怕是不好开吧?”
廖星辰点了点头,明朗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是挺黑的,习惯了就好,像我闭着眼睛也能开过去。”
宫声扬心中仰起了莫名的自豪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自信,这方面的态度我并不讨厌,我现在也有车了,哪天我也能到达他的境界。
想到这里,宫声扬情绪释然了,声音坚硬地说道:“就是,经常练就好了,你就是经常练开车就厉害了。”
黄嘉有点责备似的笑道:“我看廖同学开车挺有天赋,哪天教教我,太高明的技巧恐怕教练都不会教。”
“我,我也有驾照啊,开车的时候你坐我旁边,我每天都带你练车。”宫声扬说着,嘴角不自觉抖了一下。
“开车很简单的,让宫声扬多陪陪你就懂了,不过实际操作……还是要有副刹的教练车开安全些,开车安全是第一位。”
话里明显带着拒绝的口气,黄嘉笑着点点头,也让宫声扬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等车载音乐第二遍响起男主角呼唤女主角的名字,他们驾驶这辆车已经在等红绿灯准备驶向高速公路的上道口,音响高亢的女声引得其它车辆侧目了一番,英文歌词也不会显得很小众,像是播放什么电影里的名曲。
“刚才的宝马车挺好看的,我一直有个梦想,等自己赚钱的时候攒钱买个宝马。”廖星辰视线望着前方的信号灯和宫声扬认真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宝马,奔驰,奥迪里面,我不喜欢奥迪的车标,奔驰,尤其是黑色的奔驰我最讨厌在公路上遇到这辆车,开车的他们都是稳重沉得住气的成功人士,经常在超车道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赖着不走,技术又差还想变道……宝马车我挺喜欢的,车型也好看,其它的牌子我又不懂。”
宫声扬愉快地回应道:“要的,想买宝马就努力赚钱去买,我们都还年轻,未来有很多机会等着我们!”
“嗯,我只会开车,不懂车……我还是个路痴,不跑三遍以上完全记不到路……”廖星辰声音停顿了下来,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人生的问答题。
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因为只学了开车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存在有其它方面的天赋,亦或是自己除了开车根本没有其它任何的天赋?除了飙车,自己只是个靠父亲传下来的生意存活的废物么?
宫声扬急道:“你这么出神,在想什么呢?大哥你好好开车可以不?我们还坐在车上呢。”
“奥!我知道了。”廖星辰腿脚一个哆嗦,被他拉回到了现实。
差点,差点就要进入自动开车模式了,虽然这样的模式下他没出过车祸,大脑里也可以神游太虚,但开车过程中车辆经过了什么路线,什么时候换的挡,什么时候转的弯他一概记不起来!
“还好你喊了我一声,现在才九点,我平时这个时间还没有睡醒。”
“你晚上在干嘛呢?在想妹子么?”
“我……前面好像堵车了。”
黄嘉往前面凑了凑,才发现上班高峰没有结束,进城的高速路上车辆众多已经出现了缓堵的现象,尤其是上道口像挤在了一个瓶颈里,奇怪的是开过大桥就疏通了,大家飞也似的赶去上班。
黄嘉束手无策道:“好堵哦,不该走高速路的。”
廖星辰露出一副睥睨一切的表情,打起精神对黄嘉说:“堵车的时候想办法往两边挤,尤其修路的情况,不要和中间车抢道,谦虚地靠边自然就跟着大流过去了。”
话虽如此,只见他贴着应急车道先溜到最右侧,在占据几米应急车道的情况下找到机会卡进了正常排队的车队里,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脱离了上道口的拥挤,泯然在众车之间。
“哎——!”黄嘉抬起一根纤纤手指,傻掉的姿影在座椅上一动不动,抱怨道,“你还没说开始,我怎么记住啊!”
宫声扬发出爽快地笑声,竖起了大拇指:“跟着兄弟你,真的可以。”
廖星辰愣了愣,没所谓地说:“再多说两句,刚才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上道就看到这辆车反应慢。”
后面的奇瑞车主要是听到他的话,恐怕会气的当场吐血,大声吼道“我不忙!老子不忙!”
车载音乐播放的第二首歌曲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曲风跳跃,整体听完连贯舒畅,就算是新来的听众也会产生似乎以前听过的错觉感受,钢琴声使人心境平静,手指间却又跃跃欲试,非常具有莫扎特独特的粉色风格。
正当黄宫二人沉溺在古典音乐的新鲜氛围中时,廖星辰注视前方,目光游弋在汽车之间的间隔,他当然是在琢磨超车,车神怎能甘愿龟爬,尤其不要放过那些打算变道的车辆,更加能成为超车的突破口,这种时候开车去看后视镜再变道已属小道,真正的大道之行犹如鹰的眼睛,从上方凝视一切,在大脑里汇聚成总图。
他在心里大声提醒着自己:“有解,有解,有解,有解!”
每一次他认为有解的时候,白色吉利都能完成一次快速超车,以看似抢道实则速度均匀一往无前的运动,将周围汽车抛诸身后,一口气的劲儿压在廖星辰胸腔里,他要保证自己驾驶的车不会半分影响到他人,就像飙的是一辆隐隐约约碰不到的灵车,不对,这种比喻实在太晦气了,是应当所有车辆正常地在回避他开的这辆车!
“有解……无,无解!”
廖星辰叹息一声,肾上激素刚准备蓬发,还没达到足够的兴奋状态,快乐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就马上被前车的家伙结束,不得已踩住刹车贴着前车的屁股停下,偏过头一看,同在超车道上的原来是个女司机,正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睛到处乱瞄不知何为的女司机。
“她在干嘛呢?”廖星辰嘟哝道。
宫声扬笑道:“是个女司机,车还不错,奥迪Q7。”
没啥时间去抱怨,找到时机廖星辰重新轰油往右开走,不再看这名可怜的女人,脸上只有不屑与冷漠,在他看来这种见到魔王出现还不晓得避让的女人,已经被属下拖下去准备处死了,就算她的家人跑过来求饶也没用,是的,他要当那种冷酷无情的反派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