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普通大学专科的毕业生,踏入社会已经一年了,工作基本顺利,薪资不高但也算是衣食无忧,没有成为曾今嫌弃过的朝九晚五,却变成了白夜早休;是一份名字听起来还算体面的工作,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是浅显的外在。
初入社会,我因为是订单生的缘故,没有经历过社会招聘,四处找工作困难,也算是一种幸运吧。在大学畏畏缩缩度过三年,仿佛就在昨天。大学时,每天早上6点准时出操吸雾霾,被子要叠成方块被,垃圾桶不能有垃圾,上课不迟到,考试没挂科,更不敢逃课;难受归难受,挺过三年终于如愿以偿被学校‘卖’给了公司,自以为脱离苦海,却不知只是从一个方格里换到了另一个方格里。
事实证明,三百六十行,每一行的饭都来之不易。在我所在的工种里,同事们之间相互流传一句经典的对这个工作的总结是“绝对让你饿不死,但也绝对吃不饱”,关于这一点在这一年多的体验里我表示举双手双脚认同。
一个新一线城市,最边缘的地带,房价最低也是高达上万,一套房子下来最少也是要七八十万,所以我的工资在房价固定对情况下,我无病无灾不出意外,然后再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幸运的十年后在城市边缘(在五六七八环外)拿下一套不怎么样的房子,这个时候的我32岁。买下房子自然需要装修一下,毕竟是一辈子的居所,再加上家具置办,于是我又要不吃不喝两年,这个时候我34岁。
只需要很简单的推断就可以知道这个总结还是很到位的。以这种方式生活,我甚至不敢谈恋爱,更不敢奢望能结婚;人们常说‘穷不过三代’,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也没有后续了嘛。若一个人选择安定必然是会被规则所束缚的,但也有人说‘穷则思变’嘛。
思变思变,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可是又能变到哪里去呢?用我身边的同事来举例,每次上完早班就去送外卖,一个月如果运气好也会多出来一千多的收入。看起来还很可观,可是身体健康呢?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不到三十已经秃顶一大半了,毫不掩饰的说,这就是在透支生命。
我很早就知道很多人从出生就有很多因素就决定了他们的一生,生活接触的层面限制我们的想象力。若是我们一直生活在农村,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植维持生计,我们想象不到超市里一个售货员一两个月的工资可以和我们早出晚归、与烈日、蛇虫相伴辛劳一年的收入相差无几;我们可以想象到以五角一个的价格卖出给商贩的土豆可以在市场上卖成一元、两元,但我们想象不到加工成薯片的一个土豆可以变成七八块,我们想象不到土豆经历了怎样的蜕变,又经过了哪些人的手。
若我是一个店员我可能会知道一些商品的些内幕,但我想象不到老板一个月的纯盈利可能是我几年奋斗下来的收入;若我是一个农村的学生,我想象不到还有在图书馆做兼职这种我以为的好事,我只能想象到餐厅听里服务生、烈日炎炎下建筑工地上烫手的砖块;当我是一个专科生和一群名校生站在一起时,我想象不到他们把生活一些简单的东西如何改进就可以变成专利,从而终生获利;有时候真的不是我们不努力,格局太小,而命运一开始就把我们放进了山坳里,群山环绕云雾盖顶,还自以为是风景优美,却始不知深陷困局,是为井底之蛙。还记得以前我在做暑假工时,我所能想到的最高的方式就是去餐厅当服务员、发传单。当一直是内向性格的我骨气勇气去挨家挨店去求职时,然而一切又不是那么顺利;我自幼营养不良,事实我也是最近狂吃夜宵才在二十多年里第一次突破一百斤,当时更是瘦小不堪,仿佛生错性别“林妹妹”,所以即使门上贴着招聘标语的也会早各种借口拒绝我的加入。
当我们觉得自己贫穷时,我们发现有钱的富豪可以轻易可望而不可即或要经历半生波折才能勉强得到的东西时,我们羡慕不已,以为那就是有钱人的快乐,事实上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根本想象不到。我们缺少的从来不是财富本身,而是财富能创造的接触层面。我之所以选择去找服务员、发床单这种工作,并不是因为我愿意,而是没有选择。众所周知中国的服务业和劳动力最不挣钱的,谁会去选择即辛苦又没有收益的工作呢。生活的层面早已经掩盖了世界的全貌,或许我们看到东西真实存在,触之有感,但它绝不是全貌。所以当我见识有限时,思变已经几近变成空谈,同样迷路山里雾气中的路人,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但事已至此,不变也不行了。改变命运的方式有很多,以前有人说,读书是穷人的唯一出路,而今时代变了,寒门也再难出贵子了;有人说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年寒窗苦读,话不糙理也不糙,仔细一想还真是。
我读过的书不多,也不具有太多营养,大多是小说一类,可以说小说即是陪伴了我的整个青春好友,又是荒废了我学业元凶,我从中学到最实际的东西除了丰富的感情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了。
高中时期,我痴迷小说的程度就像蛀牙——不可自拔。小说里的世界精彩纷呈,主角总是自带光环一般闪耀在人群中,他们除恶扬善,伸张正义;不管前路如何困难,他们总能化险为夷,逆天改命。正如我们这些深陷困局的人一样,正需要一场改变命运的奇迹呢。
当然改变远不止和钱有关,但它的确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有时候定下一个目标或者计划太容易了,坚持下去却太难。空谈改变,不管自身原因还是外在因素总会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干扰我的行动,所以尽管计划制定得很周密,但是依旧不停的失败。
因为喜欢常看小说的原因,后来渐渐开始想写小说。生活中也常会看到一些不好的现象,我想与其斥责、咒骂,不如做些更深远的事,小说就是很好的媒介;小说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种角度,作者只需要把故事讲完,若读者认真品味这个故事得出符合自己的道理。若有一个人能被我的文字所引导,那么他的改变必然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改变。
当然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如想象中的那么顺理成章,最开始时是因为找不到投稿的网站,于是我在便签里留下了一些灵感的随笔,放弃了。没错,放弃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其实若认真去多找几次又怎么会找不到,一切也不过是为我的头脑一热找了个好借口。我还有一个坏毛病,便是“拖延症”,既定好的事能推到明天就推到明天,能推到下一秒做就绝不在上一秒行动;我的拖延往往比头脑一热更可怕,它可以把我本来已经胸有成竹的事变得一团糟,最后只得以失败结束。
正如写小说一样,我在生活放弃的又岂止这一件事。例如健身,我肚子上的腹肌可谓是从来没有消停过,几乎是练六块有变成一块,然后再从一块变成六块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多少遍;再说看书,去年买回来的书到现在还没有读完几本;人生中有太多时候的都是被头脑一热和拖延症影响了。
放弃的原因当然不止是头脑一热一种,时间、精力、错失的灵感……都可能给我的计划拦腰斩断。
以前还不明显,直到工作后才发现,没有工资的加班属于常事,最可怕的是我即知这是错误的却不能反抗,我需要这份工作维持生计;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白夜早休的班次上下来过后几乎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然而越是艰难,我越是明白若不走出眼前的困境将会陷得更深,改变也不在于一时的冲动了。定下一个目标就要去完成,不管什么样的原因阻挠它,我都要坚持到底。